“韓少雲，你今天見到他了？”
    陳牧野很快便抓到了重點。
    簡辭點頭，道：“我從江真那裏了解到一些關於韓少雲的事情，我也知道他與古神教會綁定了所謂的‘靈魂契約’，有人說他是叛徒，也有人說他是身不由己，我想要知道，隊長是怎麽看待這個人的。”
    陳牧野沉默了片刻，道：“我對這個人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聽來的，你也應該知道了關於姑蘇小隊的事情，從同為隊長的角度看，韓少雲應該是為了挽救隊友的性命，才迫不得已加入到古神教會的，怎麽會這樣問，你都知道了什麽？”
    “不是很多，都是一些片麵的，隻不過，我今天在看到韓少雲的時候，心裏麵很不痛快，我覺得很悲傷，那個叫做韓少雲的人，也很悲傷。”
    “事已至此，遲早都是要麵對的，老趙告訴我說，韓少雲說他還會回來的，古神教會這次的目標，便是你們，目標沒有達成，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這不重要。”
    “不重要？”
    簡辭緩緩搖頭，道：“我同陸教官他們在一起，他們會保護我的安全，夜和隊長你們在一起，我相信，隊長會拚盡全力保護他的，而且，他現在也很能打，敵人輕易動不了他。”
    “你今天也殺了蛇女。”
    林七夜在旁邊加了一句。
    陳牧野道：“我聽老趙說了，剛剛就是想要問你具體的情況，蛇女是美杜莎的代理人，雖說是新人，但是畢竟是神明代理人，你是如何把她給斬殺的？”
    “就……用火燒的。”
    這樣說，倒是也沒錯，祝融火焰所化的利刃，怎麽就不算是火燒呢？
    簡辭手腕翻轉，火焰在他的掌心跳躍，道：“自然之力，火，是其中最為強大的一種力量，蛇女雖然屬於神明代理人，但是，正如隊長所說，她還是個新人，境界沒有升上去，對付起來，便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曾經隊伍裏麵的脆皮，一碰就碎的臨時隊員，現在也能夠獨當一麵，甚至可以斬殺神明代理人了。
    陳牧野望著簡辭和林七夜，頗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慨。
    “隊長，我想要問的不是這個，我想要知道關於‘靈魂契約’的事情，韓少雲給我的感覺，他是被迫的，他應該沒有背叛守夜人，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加入到古神教會，所以，我想要知道，‘靈魂契約’一旦結成，真的就沒有辦法解開了嗎？”
    “這個麽……”
    陳牧野也遲疑了。
    一旁林七夜聽著兩人的談話。
    日間，他也同古神教會的人交手過，亦是與【信徒】有所接觸。
    出賣靈魂，獲得力量，同古神教會一起迎接黑暗的降臨什麽的，那幫人的腦子裏麵，半點好事也不曾想。
    曾經為了守護而成為守夜人的人，如今，要墮入邪道，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隊長，真的沒有辦法麽？”
    林七夜開口詢問。
    陳牧野搖搖頭，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隊長，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若是碰上韓少雲，會殺了他麽？”
    簡辭換了一種問法。
    陳牧野眼神堅定，“如果他要對你們動手，那麽，我會的。”
    簡辭的眉心打了個結，陳牧野的回答，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他是守夜人，也是守夜人136小隊的隊長，是簡辭和林七夜的隊長，保護隊員，亦是隊長的職責之一。
    陳牧野意味深長的看向簡辭，道：“守夜人就是如此殘酷，當昔日的隊友，在今日成為了敵人，也不能逃避，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大夏。”
    守護大夏，守護這裏的子民，身為守夜人，所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遠處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照亮整個夜空，炮竹的聲音，一連串的從遠方傳過來。
    人們沉浸在歡樂當中，沒有人注意到暗夜的英雄。
    簡辭沉思良久，道：“隊長，我可以請求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看著簡辭的模樣，陳牧野其實已經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麽。
    沉聲良久，簡辭方才開口，道：“隊長，明天我會和陸教官他們離開，韓少雲也一定會選擇一方進行攻擊，如果被隊長遇到，可不可以隻要將其製住，不要殺他，我想要試一試，我是醫療兵，為守夜人治療，是我的責任。”
    “可是，韓少雲生病的地方，是靈魂。”
    “靈魂也是守夜人的一部分，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林七夜在旁邊幫腔，道：“隊長，古神教會這次的目標是我們，他們既然是派了韓少雲來，就是想要看我們自相殘殺，我們不能如了他們的意。”
    簡辭也道：“隊長，我在新兵集訓營地的這半年，並沒有偷懶，全當是對我的一個階段考核，給我一個機會，也給韓少雲一個機會。”
    兩個少年認真的表情，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牧野的臉上浮上欣慰的笑容，伸出兩隻手，放在兩個人的頭上，用力的揉了揉，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如果能挽救曾經的同伴，即便是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我隻能說，我會盡力。”
    隊長的手，又大又有力又溫暖，有那麽一瞬間，簡辭想起了，林七夜被隊長揍的那些日子。
    如果現在再比刀的話，林七夜應該不會挨揍了。
    “好了，時間不早，雖說除夕晚上熬一宿，但是，你們還年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熬夜，該睡還是要睡覺的。”
    “好。”
    “好。”
    簡辭和林七夜對視一眼，同聲應了一聲。
    “哦，對了。”
    陳牧野轉身準備下去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回身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兩人，道：“剛剛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剛剛？”
    簡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隊長，你誤會了，剛剛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想啊，我哪裏想了，是你想多了。”
    陳牧野自顧自的就往下走。
    簡辭在後麵追著，還在試圖同陳牧野解釋剛剛的事情。
    林七夜望著不斷有煙花升起、綻放的夜空，腦子裏回響著剛剛的那個擁抱，他好似已經確認了某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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