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永寧的實驗室，簡辭來過很多次，林七夜就第一次來。
    還是同以前一樣，江真和丁立果穿著白大褂在做著實驗，上一次來，他們也在做實驗，也不知道他們最近又在研究什麽。
    三盒血液樣本放好，苗永寧還專門交代了，“一號器皿裏麵有一條活的寄生蟲，小心養護，別弄死了，會有大用處。”
    丁立果把東西接過去，同江真一起，把裝有寄生蟲的器皿放到專門的培養裝置裏麵，並且，小心的調整溫度和濕度，確保寄生蟲能在最佳的環境下生存。
    簡辭饒有興致的看著，道：“研究人員也挺有意思的，喜歡養蟲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未知的化學試劑的香氣。
    林七夜掃視了一眼這間實驗室，耳中聽見簡辭說話，便應了一聲，道：“我知道一個人，也喜歡研究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個天才？”
    “鬼才。”
    簡辭忍不住笑了一下。
    苗永寧把寄生蟲安置好，轉過身來，笑容滿麵的說：“好了，咱們可以去吃飯了。”
    集訓營地就那麽一個食堂，教官、士兵，還有這些新兵都是在那裏吃飯用餐。
    又是封閉的訓練，沒有特殊情況，誰都別想離開軍營。
    林七夜還真的想不出來苗永寧能帶他們吃什麽東西，且看他神神秘秘的，好像還是很好的東西。
    三人離開實驗室，穿過長長的走廊，最終，又走回了苗永寧的宿舍。
    看到那口鍋，簡辭轉身就要外麵走，口中還說著，“我還是去食堂吃吧，我不想吃方便麵，加雞蛋和火腿腸也不行。”
    “有豬蹄，你不吃嗎？”
    苗永寧從冰箱裏麵拿出一個大大的袋子。
    簡辭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回頭看向苗永寧，道：“你哪弄來的？”
    苗永寧一邊打開，一邊開始準備鍋，道：“研究室定期會去外麵采購，順便帶點別的東西回來，也不算違規吧。”
    “不算不算，老人家就是想的周到。”
    簡辭的臉上露出笑容，又走了回來。
    苗永寧把冷掉的豬蹄放在鍋裏麵加熱，道：“我還很年輕，怎麽就是老人家了，少年人，說話的時候，要說點讓別人聽了會高興的話。”
    “是個心眼好的老人家。”
    簡辭拉過兩把椅子，一把放到林七夜的旁邊，拉著他坐了下來。
    看到簡辭和苗永寧插科打諢，林七夜便有一種錯覺，苗永寧看上去，就好像是簡辭的某一個長輩，任他胡鬧，最後，還是會把最好的留給她。
    事實上，在他的記憶裏，簡辭是沒有家人的，否則，他也不會搬過去姨媽家裏住。
    很快，鍋裏麵便飄出來豬蹄子的香味，苗永寧還額外煮了一鍋米飯，他的一名助理，在幾分鍾之後，又送來了一些在食堂帶回來的菜。
    這裏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正在長身體的大小夥子，隻吃豬蹄可是填不飽肚子。
    “過來吃吧。”
    苗永寧把飯菜都放在一張小桌上，三個人便圍著桌子坐下。
    簡辭早就餓了，先拿了豬蹄過來吃，味道美味，是他在守夜人136小隊的時候，隊長他們經常給他帶的那一家的，隻是，苗永寧怎麽會知道？
    他疑惑的看向苗永寧。
    苗永寧卻隻是笑眯眯的，他今天看上去心情尤為的好。
    得了一條蟲子，就這麽高興的麽？
    還記得剛見麵的時候，苗永寧三個人還很討人厭。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已然不是當初的情況了，苗永寧看上去和藹可親多了。
    苗永寧的目光在簡辭和林七夜的身上轉了一圈，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一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也該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兩人都是一驚。
    簡辭道：“你們要走了？”
    “你們的集訓都要結束了，我們自然也是要撤的，雖然很遺憾，我花了一年的時間，也沒有研究明白你的力量體係到底是怎麽構成的，恐怕，也是無法運用到其他人的身上的，再繼續研究下去，意義不大，還是要繼續回歸老本行啊。”
    “繼續研究鬼神引？”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東西，但是，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簡辭白了他一眼，低頭啃豬蹄。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模樣，道：“趙空城使用了鬼神引之後，都活了下來，是簡辭救了他，你們對簡辭和趙空城都進行了研究，真的沒辦法研製出相應的藥物，可以在使用鬼神引之後，還能活下來麽？”
    他們三個跑到滄南市來，就是因為趙空城的事情，血液樣本都不知道拿了多少了。
    如此費時費力的研究，也該有點成效才是。
    然而……
    苗永寧搖了搖頭，道：“對趙空城的分析進行的很透徹，研究數據表明，他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這隻能用奇跡來形容，他的身體，小到每一個神經元，都是在斷裂之後，進行重新組合，整個身體都是新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恐怕隻有簡辭能夠做到，但是……”
    “簡辭不能隨時出現每一個使用鬼神引的守夜人的身邊，救治是有時間限製的，是麽？”
    林七夜將苗永寧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苗永寧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起死回生，隻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方才有效，過了最佳的時間，即便是神仙，也回天無力。”
    兩人的話題聊得越來越沉重，而簡辭已經啃完了第二個豬蹄子，吃下了一碗米飯。
    他伸手把第三個豬蹄子拿過來，道：“那就不要用好了，一命換一命，本來就沒有意義。”
    “如果，那一命之後，有千萬條性命呢？”
    林七夜轉頭看向他。
    簡辭的動作停住，過了許久，他方才再次開口，道：“那隻能說明我們的製度有問題，當需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戰火的時候，就說明了人員配置不足，有待改進。”
    苗永寧歎了口氣，道：“還是那句話，守夜人的隊伍，人員不足一直都是一個叫人頭疼的問題。”
    說來說去，也隻能證明，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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