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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廠長一家子分開，趙曉珍也不說不同意了，一路上回去都是哼著歌的。
    連昭寧挑了挑眉：“媽，如果大哥出去留學的話，那咱家可就有海外關係了，你別忘了，現在隻要家裏有海外關係，不管幹啥，審核都可以嚴格了。”
    雖然說沒過兩年這個風頭就會過去，可誰知道這幾年間會發生什麽事呢。
    連昭寧感覺還是謹慎一點好。
    “先在工農兵大學上著唄。”趙曉珍無所謂，“再說了，蘇聯可是咱們的老大哥，去了那邊和回家沒啥區別。”
    想的還挺美。
    連昭寧懶得勸了，她咋想就咋說吧。
    反正這是趙曉珍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
    “哥，那這事兒你是咋想的？”
    她看向連昊。
    在她看來，若是真想上大學的話還不如現在好好學習，等兩年之後直接考一個有水準的。
    工農兵叫的好聽，可是出來之後能幹啥？
    裏麵其實就教一些政治思想之類的東西，兩三年之後畢業大多數都送回原單位，除了思想上的進步，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麽進步的。
    可是現在的人不知道啊，他們都以貧窮為榮。
    尤其是連昊這種，被荼毒了的青少年。
    他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想去。”
    “為啥？”
    可別說單純是為了娶李彤彤，她不想聽。
    果然，連昊道：“彤彤從前的家庭那麽好，我不想讓她嫁給我之後會吃苦。”
    連昭寧：“……”
    這人沒救了。
    “哪有你這樣的，你哥去大學進個修，你還橫扒拉豎擋，等你大哥出來之後，要是能找個好工作，那你不沾光啊。”
    趙曉珍心情好，隻在閨女身上輕輕拍了一下：“走，趕緊回家了。”
    然後兒子長兒子短的，帶著連昊走在前麵。
    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前瞻性。
    現在是七五年十月，再有兩年多一點點的時間，第一次高考就來了，那才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如果真的去了，鬆懈學習可不行。
    連昭寧上輩子就是個上進的，尤其她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絕對不允許因為自己的沒提醒，導致家裏人走錯了路。
    想到這，她目光落在秦家大門上。
    “姐，你不跟著回家啊。”連冬晴湊過來。
    “我等會再走，你先回去。”
    她要等秦臻。
    連冬晴雖然奇怪，可也沒說啥，隻拉著連誌倫，商量讓他帶著自己去打麻雀吃。
    還承諾要給連昭寧也留一個。
    連昭寧答應的痛快，實際上都沒聽清楚二人說啥。
    等確定巷子裏沒有人了，這才跑到一邊去，從空間裏麵拿出來兩盒子點心，有個求人的態度。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才在巷子口，看見那個穿著軍裝的高大人影。
    見到自家門口的影子，還以為是眼睛出了問題，下意識站直了身子，三步並作兩步到門外。
    秦臻驚訝：“你有事？”
    她為什麽會過來找他？
    連昭寧抬頭看著他。
    今天在外頭，李彤彤直接說出“還是我們寧寧姐不要他”這句話的時候，秦臻竟然沒有反駁。
    這的確讓她有些意外，畢竟不管對什麽朝代的男人來說，麵子這東西可都太重要了。
    他不光不生氣，當時還一直很堅定的站在她身邊，那包髒兮兮的垃圾，也是他幫著收拾的。
    想到這，連昭寧對他的態度，也就沒有那麽堅決了。
    秦臻的追求者不少，可還真沒有這種，直愣愣盯著他的。
    尤其是，在連昭寧麵前，他總是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打斷。
    不過半分鍾的功夫，臉就紅了：“你……我……我妹不在家，你要不，去我家裏說？”
    連昭寧回神：“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我奶也在。”
    那就好。
    連昭寧像做賊一樣，東張西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這才跟著他進去。
    這會夏紅麗正在澆花呢，一看見窗戶外頭的人，差點把花盆給摔了：“寧寧？”
    “夏奶奶。”連昭寧微笑，“我是來找秦臻，求他辦點事。”
    “哦哦哦行行行，你們說你們的。”
    夏紅麗喜出望外，趕緊把東西放下。
    這丫頭不是最討厭她孫子了嗎，竟然能從她嘴裏聽見這句話。
    看來倆人的關係，有希望更進一步。
    她趕緊去泡茶。
    秦臻連軍裝都沒脫，示意她坐在客廳：“你等著，我去給你泡茶。”
    連昭寧：“不……”
    人不見了。
    這腿腳可真快。
    她也就說完話就走了，這麽著急幹啥。
    不過，來都來了，坐一會也沒關係。
    她扭頭打量起這間屋子。
    因為夏紅麗退休前，曾也是玻璃廠幹部的原因，所以給她分的房子是獨門獨院。
    小院子不大，卻開了一個小菜園子，裏麵一半種花，另外一半用來種菜。
    隻不過現在天氣已經涼了，花都挪到了屋裏，菜也都收拾了起來，隻剩下一些豆角架，上麵還掛著枯黃的藤蔓。
    估計也要趁著秦臻在家的這幾天，給收拾起來。
    是個有生活情調的小老太太。
    “來了來了。”夏紅麗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
    秦臻沒搶到泡茶的活，就把家裏剩下的桃酥爐果，還有弟弟妹妹的吃的，都給挖了出來，擺在一個盤子裏。
    然後坐在連昭寧對麵，有點緊張的清了清嗓子：“咳，家裏也沒有什麽好招待的。”
    夏紅麗眼觀鼻鼻觀心，這小子，就差把自己燉鍋裏了。
    還沒啥好招待的。
    前幾天還不是這個態度呢。
    連昭寧笑著擺手：“整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秦臻雙耳通紅，也不好意思看她。
    她明明之前還拒絕他，結果今天突然說有事，確實讓他很意外。
    連昭寧直接開門見山：“奶，我本來想著你家秦臻政治思想覺悟高，現在看見你在這，我也就放心了。”
    夏紅麗疑惑：“啥事兒啊，還這麽正式。”
    連昭寧歎了口氣：“還不是我大哥。”
    她把李廠長今天的話複述了一遍。
    果然，夏紅麗臉色就嚴肅起來了。
    “你不想讓你哥去？”
    她目光閃出幾分清明：“可去工農兵大學，是好事兒啊，你不能阻止你哥哥進步吧。”
    連昭寧笑了：“奶奶，這整個玻璃廠沒有誰比您更能看清以後的路了，既然我都已經誠心誠意的求過來了，那您就幫幫忙唄。”
    “我也不用您幫啥忙，就把我哥叫過來，和他好好說道說道就行。”
    那個工農兵大學，在她看來，去了也是浪費時間的。
    夏紅麗笑了。
    她還真沒看錯，這丫頭啊，鬼精鬼精的。
    “那你就沒想過，如果你大哥非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