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二皇子叫我停止追擊，曹淳就在眼前，這是何道理？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回去告訴二皇子，我公良必定拿下曹淳叛賊腦袋獻上。”
    公良回答得斬釘截鐵，傳令兵無奈，隻好悻悻回去稟報。
    柳開森得知情況，暗罵公良有勇無謀，於是隻好靜觀其變，準備接應公良被伏後的敗軍。
    ……
    公良一側。
    公良一路往東北方向追了好幾十裏，眼看曹淳就在前方不遠露著屁股，就是追不上，始終差一百來步。
    公良氣苦，就在馬後麵大罵：“曹淳無能小兒，有本事你就停下來。”
    曹淳回頭回罵：“公良，你個傻x，有本事你就追上來啊。”
    說完曹淳還拍了一下屁股，示意你要是有脾氣就追上來打我屁屁啊。
    公良被挑釁，羞辱，更加怒不可遏，又是一鞭抽在馬屁股上，想要提速追上。
    然而曹淳也是一樣揮鞭抽馬，雙方還是保持百步之遙。
    又追十幾裏，公良見還是追不上，心裏搖擺，又看人馬均已疲憊，就想著是不是不追了。
    誰知隨軍軍師關士道：“主公，切不可放棄大好時機，隻要擊殺曹淳，主公就能憑大功封侯拜將。”
    公良也不想放棄如此大功，但情況就是如此，隻是無奈搖頭道：“追球不上，又人困馬乏，如之奈何？”
    關士卻是大義凜然道：“主公勿憂，我們疲憊，曹淳就不疲憊了嗎？隻管追，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怕他個球。”
    公良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也不再說放棄。
    倒是關士一個文人，跟隨公良追了將近百裏地，身心疲乏，早已無法再追下去。
    公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可是自己的軍師啊，千萬不能給累壞了，於是道：“軍師可先回去和二皇子匯合，我自己追擊便可。”
    關士感激得眼淚就快流了出來，道：“關士多謝主公體諒，如此就靠主公了。”
    關士慢慢停下馬，轉身回走，心裏默默祈禱公良能夠成就大功。
    ……
    雙方拚了命又跑十餘裏，實在是人困馬乏，已經沒有追擊之力了。
    公良一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命大軍停下就地修整，吃飽喝足再行追擊。
    前麵曹淳隨時關注後麵情況，見公良停下來休息，心裏鬆了口氣，隻因他這邊剩下的數千人，也是同樣的情況。
    公良見曹淳停下，心裏稍安。
    於是公良打馬上前，罵道：“曹淳，你個王八蛋，你倒是跑啊你。”
    曹淳現在也不怕了，個個都是累得不行，根本就打不起來。
    於是也打馬上前兩步，反唇相譏道：“公良，你個傻x，有本事你就追啊。”
    公良無奈，低頭沉思一下，便道：“曹駒，現在的情況是你也跑不動，我也追不上，這樣下去對你我都沒什麽用處，你我本沒有大仇，不如這樣。”
    曹淳疑道：“怎樣？”
    “不如你遣散部眾，我也不殺你，我隨便找兩個人頭刮花了冒充你們的人頭，這樣你也不用死了，我也能邀功了，如何？”
    公良自以為是，他拋出的這個條件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
    曹淳又不傻，既然走上了叛亂這條路，除了不死不休以外，別無他法。
    因此大笑道：“哈哈哈，公良，你是豬，就不要把豬的思想強加給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那麽容易被騙的嗎？”
    公良一聽，大怒：“你……”
    曹淳完全不給公良泄憤的機會，直接打斷公良的話，繼續道：“我有十餘萬人，又有烏丸騎兵相助，你以為我怕你嗎？公良，我實話告訴你，老子讓你追是因為老子在誘騙於你，不是怕你，是不是發現今天還沒看到烏丸騎兵？”
    公良左右一看，對啊，烏丸騎兵呢？
    突然想到什麽，暗罵一句“該死”，也顧不得曹淳了，大喝一聲：“全軍上馬，撤退！”
    曹淳大笑：“哈哈哈，公良，你個傻x，現在才想到跑，還來的及嗎？”
    公良還沒來得及思考，隻見自己後方煙塵滾滾，千軍萬馬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席卷而來，大地都為之一震。
    放眼一看，無數身著烏丸服飾的騎兵滾滾而來，大約估計，也有兩萬之多。
    公良驚怒交加，暗恨自己沒有聽從柳開森的命令，又罵關士誤主。
    要是正常情況下，公良也不怕，隻因公良對烏丸人殺戮太重，而且前麵是每戰必勝，給烏丸人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這些烏丸人看見公良就雙腳發抖。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公良大軍疲憊，而文進兩萬烏丸騎兵卻是以逸待勞，又占據絕對的兵力優勢。
    公良現在也顧不得驚怒，四周一看，回去是回不去了，隻看見右側有一個峽穀，心生一計。
    公良大喝：“趁敵軍還未接近，先穿過右側峽穀，單楷留下一千人就在峽穀之中阻敵，其餘人等隨我穿越峽穀，前往前方管子城修整，等待二皇子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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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手下部將大多是些酒囊飯袋，但是也對公良忠心耿耿，知道現在敵我差距太大，留下就是十死無生，不過單楷卻是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事不宜遲，公良大軍急往峽穀而去，曹淳看出了公良企圖，於是追上公良大罵：“公良，有本事別跑。”
    現在角色反轉，公良被追，又被罵，十分惱火。
    卻也不甘落後，回罵道：“曹淳小兒，你個傻x，有脾氣你就追上來。”
    說完公良也學著曹淳一拍屁股，示意有脾氣就來打我的屁屁。
    曹淳看得目瞪口呆，這廝竟然學自己，還學得如此傳神。
    ……
    峽穀不遠，轉瞬就到，公良把自己的備用馬匹交給單楷，意思就是實在抵不住就跑吧，你現在兩匹馬要跑掉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單楷十分感動，道：“主公先行離開到管子城修整，末將必定阻住叛軍。”
    公良目視單楷，眼神複雜，示意單楷保重。
    見單楷肯定的目光，於是也不再猶豫，帶領剩下兩千人徑直前往管子城而去。
    ……
    峽穀口，單楷率領一千騎兵嚴陣以待。
    曹淳和文進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暗道不妙，沒有事先考察好地形，居然給公良找到一絲破綻。
    但是公良在朝廷大軍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就已經主動和曹淳，文進等人交戰數場，勝多負少。
    雙方結下了可不開交的梁子，眾人均認為公良是大敵，宿敵，豈能放他任由離開。
    時間緊迫，二人也顧不得那麽多，立即下令全軍打通峽穀通道。
    然而峽穀隻有十幾二十米寬，一次能容納的衝陣的兵馬不多，而且彎彎扭扭，騎兵根本就衝不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千人才得以借助地形阻敵。
    隨著曹淳第一波兩百人衝進峽穀，單楷大喝：“將士們，主公一向待我等不薄，現在正是報答主公的時候，敢有不戰自退者，殺無赦。”
    這一千騎兵盡是幽燕忠勇之士，乃是斬馬軍的前身，聞言紛紛大喝道：“誓死報主公厚恩，殺！殺！殺！”
    一千人雖然麵對數萬人，但是士氣高漲，氣勢如虹。
    單楷見軍心可用，馬上便下令道：“全軍下馬，彎弓搭箭，給我射！”
    單楷話音一落，一陣“嗡嗡嗡，噗噗噗”的聲音瞬間響徹峽穀，弓箭離弦之聲彷如天籟，但卻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箭矢入肉之聲又帶起無數鬼哭狼嚎聲，一場搏殺就此展開。
    千支弓箭射出，饒是裝備不怎麽樣的叛軍刀盾兵頂著劣質盾牌，也是受不了。
    兩百人立時死傷大半，攻勢為之一阻。
    但重賞之下，叛軍也並未真的不堪一用，仍舊用他們廉價的性命去填補衝鋒路上的空缺。
    時間對叛軍來說十分緊迫，曹淳見狀，也顧不得士卒性命寶貴，當即高呼道：“將士們，不要怕，他們沒有補給，弓箭不多，第二隊，準備壓上去。”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半個時辰過去，峽穀之中早已是血流成河。
    雙方將士屍橫遍野，大部分是曹淳叛軍的。
    單楷士兵也損失一百餘人，殘肢斷臂看得讓人觸目驚心，場麵血腥之極，聞之讓人作嘔！
    但搏殺依舊在持續。
    “報，將軍，我軍箭矢告罄。”
    單楷聞言，眉毛一跳，知道決戰之時已經來臨。
    這或許意味著，他們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場麵也有些壓抑，但所有人卻都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
    因為自從他們留下來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們此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單楷看著八九百眼神決然的士卒，心下一狠，當即喝到：“全軍上馬，展開肉搏。”
    峽穀之中箭矢射出已經稀疏，曹淳看見，喜不自禁，大喝道：“敵軍箭矢告罄，將士們給我壓上，擊殺一個敵軍士兵賞錢一萬，擊殺敵軍主將，賞錢十萬！”
    這次曹淳也不分幾波了，直接就是全體壓上，先進去的就徑直往前衝，後麵的就推搡著前麵的往裏衝。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時叛軍聲勢浩大，又有重賞，士氣高漲。
    麵對著來勢洶洶的叛軍，八九百官軍卻是怡然不懼。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何況人呼？
    他們早已將自己心中的哀怨化為力量，他們心想，就算是死，也要拉夠墊背的敵人。
    就算是死，也要報答他們將軍的知遇之恩，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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