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諸人全部下去，四人圍坐一團，白信才道：“主公，如果要拿下並州士族，那我們現在出兵就不打並州了，改打黑山軍了。”
    “哦？為何？”
    白信神秘一笑：“要除去並州士族，就在楊炎身上。”
    “白信的意思是如此這般？然後......”
    “主公高見。”
    韓瑜和田宇同時問道：“白信這盤棋有點大啊，不過想要做到這點，恐怕也是難如登天啊，如之奈何？”
    白信陰險一笑：“如此這般，嗬嗬。”
    ……
    計議已定，眾人又匯聚在議事廳中。
    柳開森開始發號施令：“慕容慈聽令。”
    “末將在。”
    “朕命你為主將，率軍三千，詐作一萬，韓瑜為軍師，胡勇、梁興為副，即日起兵，經代縣，發兵並州，這兒有個錦囊妙計，你拿去，到了舒縣、崞縣一帶，再打開來看。”
    慕容慈接過錦囊，高聲道：“諾。”
    “馬原陳寅何在？”
    “末將在，請主公示下。”
    “這個，你二人暫時委屈一下，就率軍一千，協助軍師田宇駐守涿郡。”
    二人本以為是什麽好差事，結果得了一個留守的任務，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嫣兒了。
    但二人也不敢違抗柳開森命令，隻好無精打采的領命。
    “你二人也休要灰心喪氣，雖然你們留守涿縣，但涿縣有著我們大軍的大量物資，需南防冀州，東防公良，擔子也不輕，朕歸來涿縣無事，你們有功，但若有事，拿你們是問。”
    “末將必定不負主公所托。”
    “古倉、衣元聽令。”
    二人大喜之中站了出來，心道留守的人有了，那現在自己不就是先鋒了嗎，於是趕緊跪地請命。
    “朕命你二人率虎嘯營士卒一百，即日趕赴太行山一帶，查探地形，打探楊炎大軍情況，務必在大軍到時，繪製好詳細地圖，摸清情況。”
    二人一聽，本以為是先鋒，結果成了情報兵。
    關鍵還是去太行山裏麵打探，這跟這次軍事行動一點都不沾邊啊，頓時也泄了氣。
    不過能出去晃蕩，總好過留守涿縣，二人也不敢挑剔，或問為什麽，隻好趕緊領命而去。
    “楊禾，李堪何在？”
    “末將在。”
    “你二人趕緊去給我找五千套破天軍破爛衣服來。”
    二人更加鬱悶，大軍出征找破爛衣服的還是頭一遭見，但也不敢問為什麽。
    “呃，末將領命。”
    “林起、許康、楊綱、謝和，你四人馬上點齊兵馬，即日出發，發兵太行山。”
    眾人這才醒悟，原來此次出征，是想要將並州和黑山一舉拿下。
    但目前能用之兵也就八千來人，這胃口是否也太大了點？
    倒不是眾人少見多怪，隻是柳開森並未將具體的行動方針告訴眾人，眾人都還蒙在鼓裏，特別是慕容慈，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獨當一方，是進攻並州的主力，高興的不行！
    ……
    晉陽張梓議事廳中。
    張梓坐上首，下麵左邊是從涿郡下課的溫恕，雁門下課的郭縕，右手是並州軍司馬木良及一幹將校。
    張梓愁眉苦臉。
    “據探子回報，天子麾下平北將軍慕容慈率軍一萬，在崞縣一帶逗留，據雁門太守王柔大人所說，恐怕是打算對並州用兵了啊，所以本官召集諸位前來商議到底該如何行事？”
    木良本對張梓就沒有多少感情，聞言直接道：“主公，天子大軍到並州，您直接打開雁門迎接就是，還商議個什麽？”
    “木良，你給我閉嘴。”
    木良憤憤扭頭一邊。
    像郭縕，溫恕等人都是做過一郡太守的人，自然知道張梓是擔憂什麽。
    現在天下已然出現兩個天子，諸侯割據，若是迎合柳開森，柳開森成事，日後自然沒什麽。
    若是柳開森不成事，又被釘上柳開森的標誌，這就意味著在新的集團一輩子處於底層官員，甚至是小命不保。
    如果柳開森強大，那也沒什麽考慮的。
    但問題是現在的柳開森，要說地，也就洛陽一地，身邊兵不過萬餘，如果直接投靠就需要考慮到後果，這還真是讓人難以抉擇。
    至於對抗柳開森，張梓還沒想過。
    一是一旦對抗柳開森，那麽他張梓就徹底和彭猛站在一起了，那麽以後就隻能任由彭猛指揮。
    這肯定是張梓不願意幹的事。
    何況是否和柳開森作對，也不是他張梓一個人能決定的，到時候士族把他賣了他都還不知道就危險了。
    二是柳開森人數雖少，但柳開森什麽戰鬥力，他張梓還是心理有數的。
    沒個三四萬人，想也別想打慕容慈那一萬人馬的主意，況且他一時半會兒也湊不齊這麽多人。
    郭縕道：“刺史大人所想，其實我等也懂，不過在下認為，這並不難辦。”
    “哦？郭大人有何高見？”
    “這就要看刺史大人是想要學彭猛呢，還是隻是要保住如今的地位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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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何意？”
    “如果太守大人想要學彭猛行王霸之事，完全可以命王大人扼守雁門關西麵城池，拒天子於外，日後再憑借並州之地，攻取河北，再逐鹿中原，大事可成。”
    張梓心裏一顫，還逐鹿中原，不被逐出並州都算不錯了。
    “那又如何保住如今地位呢？”
    郭縕就猜到張梓會慫，於是淡淡道：“那就隻需迎接天子即可，到時候天子為表刺史大人進獻之功，地位必不受影響，至於刺史大人擔心的事，那就無關緊要了，現在刺史大人迎合天子，隻是順天應命，到時候就算天子不濟，新主也不會拿這事來排擠大人。”
    溫恕道：“郭大人所言甚是，刺史大人完全不必擔心。”
    “既如此，本官打算立即迎天子入並州，諸位意下如何？”
    “刺史大人英明。”
    其實郭縕等人主張迎柳開森，其實並不是因為柳開森怎麽樣，隻是擔心自己的利益受損罷了。
    要是柳開森攻下並州，這些士族協助張梓抵抗，絕對會遭到滅頂之災。
    就算柳開森攻不下並州，他們協助張梓守並州，也會出力出錢，這不是他們需要的。
    那還不如直接迎接柳開森進來，大家相安無事來得實在。
    士族就是這樣，不管你誰是州牧，刺史，隻要不損害我的利益就行了，就算韓瑜這等忠臣，也不免會有自己的小九九。
    至於對抗柳開森會被打上叛賊的烙印，那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因為還有個西都柳博。
    ……
    慕容慈將軍行轅之中，就著燈光，慕容慈打開了柳開森給的錦囊，越看越沒脾氣。
    錦囊上寫道：慕容慈兄到達崞縣後，大肆準備攻城器械等物，但不要踏進並州地界，隻是盤桓不動，待收到朕信號，立即撤軍到平舒駐紮。
    慕容慈悶悶不樂，本想著來了也要立點功勞，卻是成了一支裝腔作勢的疑兵。
    接著往下看，信上又寫道：慕容慈兄也不必氣壘，隻因眾將之中，隻有慕容慈兄能夠當此大任。
    接下來，如果異族入侵，慕容慈兄不必客氣，直接迎頭痛擊，其餘的則由軍師決斷。
    ……
    第二日，慕容慈照常起來閑著，忽聞並州刺史張梓遣使楊柯來見。
    慕容慈雖然是一員大將，但也搞不清其中關鍵，急忙請來韓瑜一起會見。
    “慕容將軍，不知您率軍到此有什麽貴幹嗎？”楊柯小心翼翼問道。
    “貴幹肯定是貴幹，不會是便宜幹了。”
    楊柯擦了一把冷汗，心道這位將軍腦子曾受到過猛烈的撞擊吧。
    “慕容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您帶軍到此是做什麽？”
    慕容慈其實是故意裝瘋賣傻，假裝不悅道：“做什麽，這是軍事機密，恕不能相告，對了，你是張刺史派來的，你來此有何目的？”
    這楊柯其實就是代表張梓來投降的，但首先還是要搞清楚慕容慈究竟是何意。
    要說進攻並州吧，這大軍在這盤桓月餘，卻是動也不動，要說不是進攻吧，萬餘人杵在並州邊境也沒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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