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也知道楊炎腦子沒那麽好用，並不強求。
    “楊將軍，我已有定計，這樣，接下來你聽我安排，三個月之內，我們不但要拿下上黨，還要拿下晉陽，還要把黑山軍其他各部給拿下。”
    聽完白信的話，楊炎驚得一塌糊塗：“軍師，你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白信笑道：“還可以，不算大，一頓也就吃那麽點。”
    “好吧，那就請軍師安排。”
    “首先，楊將軍先選出兩千精銳，拌做平頭百姓，攜帶些錢財，趁著晉陽那邊還沒有發現我們的意圖和蹤跡，趁機混入晉陽，在城中做好準備，隻待城外火起，便趁勢奪取城門。”
    白信話音一落，楊炎眼前一亮：“咦，軍師果然妙計，但是我們現在要打的是上黨，為何派人去百裏之外的晉陽啊？不如先用此計來拿下上黨不好嗎？”
    難怪楊炎會如此想，這計策雖然平淡無奇，但勝在能夠出其不意。
    但現在進攻的乃是上黨，白信卻將人派往晉陽，這就有點玄乎了，不過白信早有定計。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計謀可一不可二，在上黨用了，走漏了風聲，晉陽那邊就不好使了，張梓又不是傻子；再說了，我們現在臨近上黨，估計上黨那邊也收到了一些風聲，恐怕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此計還不一定成功，用在上黨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另外嘛，上黨我已經有了攻下的辦法。”
    白信說得在理，現在進攻上黨，百裏之外的晉陽肯定沒有戒嚴，因此倒不必擔心晉陽會發現潛入城中的一兩千人。
    楊炎暗自點頭：“好吧，軍師，你繼續說。”
    白信望著地圖，指指點點道：“我們三萬大軍出黎城，攜裹百姓圍上黨，如此這般，我們再圍點打援。”
    白信說了很多，基本上圍繞在晉陽和援軍等等不太和攻破上黨搭邊的事情，這當然讓楊炎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道：“然後我們做啥捏。”
    “然後我們攻下上黨，黑山諸部上次在冀州奪寶中沒占到便宜，見將軍拿下上黨，如此這般，到時候我們如此那般，趁勢統一黑山諸部。”
    楊炎聽完，雖然沒能完全搞懂白信的意思，但這一連串的計謀聽起來實在太過高大上了，聽得楊炎耳目一新。
    “我去，軍師，你這腦瓜子到底咋長的啊，我能看一下你的腦袋嗎？”
    白信聞言一個哆嗦，罵道：“你怎麽跟主公一個德行，有這癖好，主公我不敢違逆，你也敢來虎口拔牙，滾！”
    然而楊炎無動於衷，盯著白信，那意思是：我怕主公，但是還不怕你軍師，主要是你軍師沒有主公那個氣場。
    也難怪，白信平時吊兒郎當，沒有威嚴。
    不像柳開森，有時候發起怒來，林起等大老粗都怕。
    白信回敬一個眼神：我的腦袋你是別想觀摩了，趕緊下去辦事，否則耽擱了大事，主公那裏不好交代。
    楊炎也是一個哆嗦，別他喵的到時候耽擱了正事，被軍師告訴主公，他楊炎為了看腦袋把自己腦袋個搭進去了，那自己就有點冤枉了。
    楊炎不敢造次，急忙下去加班。
    ......
    半個月後，兩千精銳在衣元的帶領下，來到晉陽，先是拿出大量錢財賄賂城門守將，結果輕而易舉就混入城中蟄伏起來。
    比想象中還輕鬆。
    這也是，張梓軍事水平基本沒有，就靠一個好吃懶做，隨時想著投降的木良，哪裏鎮得住這些兵痞。
    而且晉陽易守難攻，除了前麵柳開森軍做出了一副要進攻晉陽的態勢外，其餘人都沒有誰在這時候來晉陽找茬。
    寒冬臘月的，根本就不是出兵的時機，匈奴人都不敢來，所以現在的晉陽基本上沒有任何防備。
    楊炎這邊又聽從白信安排，兩萬八千人馬如同秋風卷落葉一般，不過數天，就把上黨城外東麵一帶席卷一空，掠得百姓二三十萬。
    其中男女青壯數萬人，圍住上黨。
    這些百姓基本上都是士族在城外土地上的佃戶，是不存在於大景戶籍上麵的，錢財土地人口都被士族把控，國家沒有稅收，出了什麽事，國家拿不出錢賑濟，百姓無法生存，隻能造反，這就是大景末年動亂的根本。
    隨即，楊炎又派遣古倉率軍萬人潛伏在虒亭。
    ......
    上黨城中，溫凱聚眾議事。
    得知黑山軍大舉入侵的消息，溫凱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議事廳中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起來：“臥槽啊，黑山軍這次下山為什麽選在這個天寒地凍的時候劫掠我並州啊，城外已經一片狼藉，大家快說說怎麽辦才好啊。”
    長史道：“大人，下官覺得是黑山軍前番在冀州大敗，丟失大量糧草輜重，現在糧草不足以過冬，這才鋌而走險，在這個季節下山前來劫掠；但我上黨有一萬餘守軍，又城池高大，我相信他們攻不下上黨，用不了多久就會退兵。”
    長史的話倒也不假，冬天本就不是出兵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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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柳開森破王玉的時候，壓根就不需要怎麽防守，就是潑冷水就足已退敵了。
    然而溫凱本就誌大才疏，又貪生怕死，縱然長史說得篤定，但他仍舊無法放心。
    “但是他們現在攜裹百姓是什麽意思，分明是想要攻打上黨，這些該死的泥腿子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要來打我，真是一群忘恩負義之徒。不行，嚇死寶寶了，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必須馬上向張刺史求援。”
    長史搖頭苦笑，心道這太守大人還真是膽小得可以。
    這些人衣不蔽體，憑什麽打得下上黨？
    不過溫凱都這樣說了，長史也隻好下去安排人出城向晉陽。
    溫凱在這種時候，也不敢吝嗇，趕緊拿出錢糧鼓舞士氣，又交代都尉無論如何也要守住上黨，靜候援軍。
    ......
    晉陽。
    張梓看完上黨的急報，當即聚眾：“諸位，上黨急報，數萬黑山軍出黎城，攜裹數十萬百姓，現已包圍上黨，溫大人，令弟遣人來求援，你看看吧。”
    溫恕接過求援信，仔細觀看了一番，才道：“大人，黑山軍這個時候出山劫掠，無異於自取滅亡，我意置之不理，數日之後，黑山軍糧盡，又天寒地凍，自然退卻。”
    郭縕也道：“溫大人所言甚是。”
    然兩大文官都這樣說了，張梓剛想表示拒絕出兵之時，軍司馬木良卻站出來道：“大人，在我看來，我們不僅要出兵，還要出重兵。”
    木良是晉陽唯一的大將，他說話雖然不足以改變決策，但也能夠引起一些注意。
    畢竟出謀劃策靠這些文官，真正打仗的時候還得靠他。
    聞言張梓便問道：“哦？木良你有何高見？”
    木良道：“大人你想，黑山軍此次出山，敗局已定，而我們隻需在上黨外圍觀望，隻待黑山軍糧盡，潰散之時，內外夾擊，即可大破黑山軍，那黑山軍從此大勢便去，數年之內再不敢直視並州，豈不好過任其安然撤退，來年又來劫掠得好？”
    木良這話倒也中肯，也算是有點道理，張梓聽完就有些猶豫不決，問道：“這？二位大人如何看待？”
    畢竟木良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溫恕、郭縕二人也被問住了，隻是訥訥道：“這......”
    溫恕、郭縕無言，張梓就有些頭大了，一時有些冷場。
    但木良急切想要建功立業，這等好機會又豈能放過？
    於是急忙追問道：“各位大人就說下官這個計策行不行吧？”
    溫恕口不能言，心道平日裏木良就是個溜須拍馬的棒槌，什麽時候有這種見識了？
    但木良今天把道理闡述明白了，他也沒有理由拒絕，於是道：“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張梓也是頗為意動，道：“木良，你需要多少人馬前往上黨？”
    張梓這樣一問了，木良情知有戲，喜道：“這個，目前晉陽有兩萬餘士兵，末將想萬人足以。”
    木良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張梓也是心下放鬆了些。
    晉陽城池高大，有一萬人足夠防守了，張梓又見郭縕二人沒有反對，於是道：“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木良你即日點將發兵上黨，切記小心為上。”
    對於張梓的囑咐，木良不置可否，笑道：“嗬嗬，大人多慮了，我木良打扁並州無敵手，區區幾個毛賊，還入不了下官眼中。”
    “小心總歸是沒錯的。”
    “是是是，大人的話，下官一定謹記於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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