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看著倒地的壯漢，他因疼痛而發出的嘶吼聲清晰地傳入柳林的耳朵裏，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真你是個怪胎。”
    另一名壯漢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扭頭看向徐嘉衍，心有餘悸地盯著那雙麻木的眼睛。
    李承晚也沒能想到徐嘉衍表現出來的戰鬥能力並沒有想象中的軟弱，看來僅僅是自主意識被抹除，即使是憑借自身的肌肉記憶也沒什麽能夠傷到他。
    李承晚回過神來，對上了徐嘉衍一直盯著她那無光的瞳孔，朝他伸出了手：
    “乖，回來吧，我帶你走。”
    徐嘉衍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後一步一個踉蹌地走向李承晚，明明連路都不會走，與他在對抗之中展現出的遊刃有餘形成強烈的反差來。
    李承晚給徐嘉衍帶好防風鏡，自己也將額前的護目鏡拉下來，二人正要離開時，柳林站了起來，朝著李承晚的背影大聲喊道：
    “等一下！”
    畢竟是柳城主的獨子，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李承晚不耐煩地回過頭，看著顫抖著雙腿滿臉失落的柳林：
    “什麽事？”
    “李承晚，你……真的不愛我嗎？”
    “我當然不喜歡你！我怎麽可能喜歡你呢？”李承晚皺著眉頭說道，
    “我做了那麽多……一次，哪怕一次的心動，也沒有嗎？”
    柳林不願意放棄，但是他與徐嘉衍之間的差距自己也看的一清二楚。
    為了讓柳林死心，李承晚猶豫了一會兒，隨後說道：
    “沒有，一次都沒有，柳林，你死心吧。”
    “是嗎……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李承晚。”柳林雙目失神，平靜的說道。
    李承晚看向王博士，看不清博士的麵孔，他的白色胡須和眉毛實在是太過茂盛了。
    隨著鋼門的打開，李承晚擰動油門，徑直開了出去，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駛去。
    直到駛出第二道城牆，在七拐八拐之後，停在了一棟帶著院子的複式小院前，雖說是複式小院，但是房屋的用料無一不是泥磚和黃土，打開院門，停好車子，李承晚領著徐嘉衍進了屋子，徐嘉衍仍然目光呆滯，像個機器，李承晚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李承晚不斷給他介紹著家裏的器具該如何使用，但是這些在普通不過、在正常不過的話語，在徐嘉衍聽來和天書沒有什麽差距，都是一樣的晦澀難懂，看著徐嘉衍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孔，李承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他聽進去了嗎？聽進去又聽懂了嗎？
    李承晚一時語塞，牽起徐嘉衍的手，帶著他來到衛生間，擰開淋浴，水流“嘩嘩”湧出。
    聽到水流聲，徐嘉衍麵癱一般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但是這細微的變化李承晚並沒有察覺到，等李承晚回頭之後，徐嘉衍臉上那點差異也早已消失不見。
    李承晚麻利的扒掉徐嘉衍身上的所有衣服，將他推到淋浴頭底下，隨後說道：
    “好好把自己洗幹淨，你聞你身上都已經臭掉了。”
    衛生間的門很快就關上了。
    頭頂的水流流遍全身，這種奇妙的觸覺讓徐嘉衍不由得身體一顫，這種感覺，似乎在哪裏感受過，但是卻想不起來，即使絞盡腦汁，在大腦休眠的狀態下，能維持能跑能跳的身體機能已經是肌肉進行自救的最大程度了。
    徐嘉衍伸出手掌，看著水滴在掌心匯聚，然後再朝下墜落。
    李承晚聽著衛生間不斷地水流聲，不由得歎了口氣，雖說是在沙漠裏，但是柳城主卻像個神人一般，準確的算出了地下水的位置，也成功挖掘出了地下河流，這才不會讓水資源達到稀缺的地步，但畢竟是在沙漠裏，水資源仍然被眾人視為最寶貴的東西。
    李承晚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好在這幾年的積蓄還是能夠撐起徐嘉衍這麽糟蹋的。
    李承晚看著手中白色囚服上綻開的紅豔的花朵，轉身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待到徐嘉衍走出衛生間，像個懵懂的孩子一樣，也不懂得擦幹淨身體上的水珠，沙漠裏的溫度倒也不至於讓他感受到炎熱。
    李承晚撇過頭丟給徐嘉衍一個幹淨的浴巾，這浴巾不偏不倚，正巧仍在徐嘉衍的頭上，柔軟的浴巾趴在徐嘉衍的頭部，垂下來的部分沾幹了臉部的水漬，徐嘉衍抬起雙手將耷拉在頭上的的浴巾拿下，看著李承晚對著自己比劃的手勢，慢慢開始將自己身上殘留的水滴擦幹淨。
    李承晚瞄了眼徐嘉衍的身體，走向自己的臥室，從中挑選出一件最大的衣服和褲子，應該夠了。李承晚想道。
    畢竟徐嘉衍一年多的日子裏都是靠營養液吊著一口氣，身體簡直可以用“消瘦”來形容，全身上下的骨頭清晰可見，而且自己也不穿什麽裙子吊帶，男裝的大氣寬鬆對李承晚來說簡直不要太方便。
    李承晚找好衣服，剛走出房門就看見徐嘉衍一手拿著打濕的浴巾，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自己的指令他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做什麽一樣。
    李承晚拿過徐嘉衍手上不斷往地板上滴水的浴巾，將找好的衣服塞進徐嘉衍手上。
    “我去洗個澡，你把這些衣服穿上。”李承晚將浴巾扔進一個盆裏，走進衛生間。
    徐嘉衍盯著手上李承晚給自己找得衣服，並沒有任何要穿的意思。
    他把李承晚給自己的衣服放在沙發上，轉身去尋找被李承晚丟掉的白色囚服。
    等李承晚洗好澡、用毛巾擦拭著濕透的頭發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時，徐嘉衍正光溜溜地清洗那身白色囚服。
    “嘖。”李承晚不由得撇了撇嘴，穿好自己的衣服，門鈴也在這時候響起。
    李承晚有些疑惑，她不知道現在會有誰來找自己。
    推開屋門，柳林帶著另外兩名壯漢在院子門口，看到柳林，李承晚皺起了眉頭，走上前，但是卻並沒有打開院門，語氣不善地問道：
    “你又來幹什麽？”
    柳林看著自己曾經心愛過的女人，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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