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漆黑的夜色中，一道人影穿梭在小巷子中，身後帶給她的恐懼如附骨之蛆，死死粘在她的身後。
    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冷汗將單薄的襯衣和身體吸附在一起。
    人影一個翻滾，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撲進一間廢棄已久的房屋內。
    身後的感染者一個急刹車，停在屋子門口，扭著早已歪斜的脖頸，盯著送到嘴邊的鴨子。
    人影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回頭看向駐足在門口的感染者。
    “東西拿到了嗎？”突兀的男聲在屏風後響起，麵容清秀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蹲在地上的人影麵前，用上位者的姿態低頭俯視著她，耳畔感染者的低吼聲不絕於耳，但是人影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要遠遠超過感染者。
    人影咽了咽口水，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硬盤，遞給這個麵帶微笑的青年。
    青年接過人影手中的硬盤，在手中掂量掂量，確定了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情大好，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以示獎勵：
    “做的不錯，張素素，不枉我當時送給你的機緣。”
    張素素喘著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青年伸出了手：
    “我的……藥……”
    青年轉身，步履輕盈地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
    “那麽急幹嘛？不想和我聊聊？”
    張素素強撐著身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癱軟在其中。
    青年舉起槍，在黑夜中精準地將子彈打入門口感染者的脖子。
    “啪嗒”
    屍體如同棉花般癱軟在地，沒了生氣。
    “畜生就是畜生。”青年臉上的厭惡快要溢出天際：
    “怎麽養都養不熟，不是嗎？”
    張素素不接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呐呐，我說，張素素，那家夥到底有什麽值得你這麽做的？”青年將胳臂搭在扶手上，朝著張素素斜靠過去，滿臉笑意地問道。
    “我有名字。”張素素生硬地說，
    “怎麽了？張素素這個名字你不喜歡嗎？”青年笑意不減，得寸進尺：
    “張素素，多好聽啊。”
    依靠在椅子中的張素素宛如死狗般，任由青年嘲弄著：
    “‘素素清風拂麵來，花開花落又一年。思念如影隨心走，願與素素共天涯??
    ’，多美的詩句啊，多好聽。”
    “嗯，好聽，就和‘李海泉’一樣好聽。”張素素生硬地回答道。
    青年臉色一沉，猛然站起身來掐住張素素的脖頸，單手將她從座椅上提了起來。
    “啊…咳。”咽喉中喘不上氣，掙紮著。
    青年眼中的殺意一掃而過，冷冷威脅道：
    “膽敢在我麵前再提起‘李海泉’這三個字，我定要你的命！”
    手上力道一甩，張素素就像垃圾一樣被丟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喉嚨，那一刻，張素素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
    青年踩上張素素的頭，彎下身子低聲說道：
    “你最好能乖乖聽話，不要像一些畜生一樣養不熟，好嗎，張素素？”
    感受著腳掌下傳來的輕微的觸感，青年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腳掌後退一步。
    “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張素素，那個家夥到底吸引你什麽？”
    青年悠哉悠哉地在屋子裏踱步，做作地做出思考狀來：
    “給你衣食住行？我也能給你啊？”
    “保護你的安全？還有誰能比我更讓你有安全感？”
    “喂喂喂，你不會是喜歡上了他吧？”
    “也不對啊，他就當你是個發泄獸欲的心理工具，怎麽？你還有什麽隱藏屬性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來啊？你原來還有這種喜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素素沒理會青年對他的嘲諷，顫抖著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
    “他……他不一樣……”
    “哦，又是性格好？又是開朗正能量？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下賤啊？”青年叉著腰，一臉戲謔。
    “他一點都不開朗，一點都不正能量，性格一點都不好。”張素素捂著自己的喉嚨，跪在地上，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
    “他是個獨裁者，我們都要無條件聽從他的話，一句話說錯了，就要遭受他的謾罵。”
    青年看著跪在地上苦苦掙紮的張素素，來了興致：
    “那你們幾個還護著他？怎麽？真是有隱藏屬性啊？喜歡受虐？”
    張素素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直視青年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是個商人，他答應我們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青年沒理會張素素的冒犯，看著張素素認真的樣子，憋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你說什麽？哈哈哈哈，這種情況下還談什麽信用度？笑死我了，難不成他還想積累信用度去銀行貸款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當然不了解，因為你沒跟他在一起相處過。”
    青年收起笑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滴，嘲笑道：
    “誠信？那是第一次世界崩潰之前的事情了！現在這種世道，誠信！他媽的！才是笑話！”
    “你妄圖一個永久失憶的人想起之前的承諾？真是笑死我了！”
    張素素沒和他爭辯，朝他攤開手掌：
    “我的藥。”
    看著張素素一臉認真，青年也不想說什麽了，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或許很困難，但並不是絕無可能。
    張素素這家夥被洗腦得太嚴重，算了，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反正一口吃不成胖子，那家夥也沒有要記起來的意思，日子不可長算，隻要每次會麵能夠動搖張素素一點，那就是我贏。
    其實對於他，張素素也心裏沒底，他真的能想起什麽來嗎？哪怕一點？
    張素素知道，隻要他能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自己的勝算就會無限製增長，他這種人，最看重承諾了。
    青年從上衣內側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扔向張素素，那透明的小瓶子，裏麵裝著一顆紅色的小藥丸：
    “給你給你，真是的，急什麽急，說過給你的，我又不是會食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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