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你不知道？”高成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將臉別過去，我當然知道這煙頭是哪兒來的。可是看著高成這樣子，我也不太敢觸及黴頭……也不算是觸及黴頭。
    “是我的。”我開口說道，
    聽聞這話，阿七慢慢將手摸向自己的後腰。
    高成扭頭看向我，鬆開揪住浪哥衣領的手。
    我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說道：
    “我第一天來到這裏，每個月有一千五百的‘峰井’，可是我的‘峰井’被偷了。”
    “所以你去報案了？”
    “對。”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沒人跟蹤我，我確認過了才過來的。”
    成哥坐到高腳凳上，酒保為他調了杯酒，放在他身邊。
    他吸了口雪茄，緩緩吐出濃厚的白霧。
    沒人敢說話，整個地下拳場如死一般寂靜。
    良久，高成輕輕說道：
    “我很難相信你啊。”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可偏偏這些事情都和你有關係，這很難讓我不去懷疑你。”
    “徐嘉衍。”
    高成緩緩站起身來，將燃燒到盡頭的雪茄按熄在煙灰缸裏。
    高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我歎了口氣，開始思考破局之法。
    “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你很難理解，但是，成哥。”
    “我現在已經這樣了，要殺要剮都隨你的便，”
    “或者等我走出這場子，你親手殺掉我也無可厚非。”
    高成沒有說話，而是順著吧台一步步走到我麵前，
    高成的步伐很慢，但是在毫無回響的地下拳場內，高跟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啪”
    高成將手搭在我的頭上，笑了笑：
    “沒事，我隻是比較好奇，警官為什麽要給你遞煙呢？”
    “分別的時候？那倒是有些像獄警的做法，”
    “向警官討煙？也不至於……”
    “這煙是哪兒來的呢？”
    高成笑眯著眼，瞳孔裏流露出危險。
    “不過，我也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人，隻是這裏的事情，被捅到明麵上，確實是不好看。”
    “也希望你理解啊，徐嘉衍。”
    “我理解。”我點了點頭。
    “你理解就好，可是我得給我的人一個交代，畢竟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巧了，很多巧合連在一起，就不會是巧合，不是嗎？”
    “成哥懷疑這是我布的局？”
    “我不知道。”高成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布的局，你說你第一天來到這座新城，但是除了口頭，好像並沒有什麽能夠證明你是第一天來到這裏。”
    “你說你今天走在街上，‘峰井’被人家偷了，這裏有誰知道呢？你說你去報案，可是這支煙你怎麽解釋？好像怎麽解釋都很牽強。”
    “徐嘉衍，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我似乎都沒聽過這號人物。”
    “能和浪哥玩到一起，但是我卻並沒有聽浪哥提起過你這個名字，也是今天剛剛知道。”
    “成哥說笑了，我就是個小角色，又不是混跡黑道的大哥。”我苦笑道，
    “那你說說看，你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高成問道。
    “這個……”我猶豫著，因為我也想知道我這兩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看著回答不上來的我，高成笑了笑。
    旋即捏住我的臉頰，把我的臉抬了起來，正對上他的視線。
    高成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便放開了手，繞到我的身後，撩起我後腦勺的頭發。
    “成哥？”
    “你後腦上的傷，是怎麽搞的？”腦袋後麵傳來高成的問題，語氣輕柔。
    “這個……”
    高成鬆開了手，走到我麵前，自顧自地說道：
    “2019年11月21日，一種不知名的病毒在全球範圍內無差別爆發，每個人都有幾率變成喪屍。”
    “每個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那一個星期裏，所有人提心吊膽，不知道身邊的人會不會在下一秒變成喪屍撲向自己。”
    “病毒爆發後一個星期，喪屍開始同類互食，並且大肆啃噬著所有能夠活動的生物。”
    “同類互食得喪屍體內的病毒越來越多，喪屍也迎來了第一次進化。”
    “有些速度超越了人體極限，有些骨骼密度發生改變，有些則是聽力提升，總之，什麽妖魔鬼怪都有。”
    “所有國家集中所有有生力量，想要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可是卻無能為力。”
    “幸存下來的人類四處躲藏，直至兩年後，也就是現在。”
    “喪屍的蹤跡越來越少，甚至在野外瞎晃悠都不會出事，這也讓幸存下來的國家火速召集剩餘人員，開始在四處建立基地。”
    “但是由於當初病毒的爆發範圍之廣和無差別，導致很多東西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掌控範圍。”
    “最經典的，就是我們現在已經掌控了核武，但是卻不知道發射密碼。”
    “六位數的發射密碼倒也不是不能解決，但是最後一道程序是需要指紋，這指紋……哼。”
    “不知道，我們不知道這發射密碼箱需要的是誰的指紋，更不知道這指紋的主人還活沒活著。”
    “我們的文明出現了斷層，科技也出現了斷層，很多病毒爆發前的科技內容我們都不了解，最糟糕的是——核電站全麵失守，所有的核電站都炸得差不多了。”
    “現在外麵到底什麽樣，什麽情況，我們並不知道，四處都是核輻射，根本組織不了有效的補救，這也是我們需要每個星期都去打預防針的原因之一。”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麽高成突然開始講這些。
    但是我卻聽得入迷，因為這些情報正是我所需要的，也沒管為什麽，仔細聽著，生怕漏過一個字。
    “……以上，就是從病毒爆發到現在發生的所有大事。”
    “對於喪屍病毒爆發，和爆發後產生的社會秩序大亂和道德淪喪，我們稱之為‘世界崩潰’。”
    說了這麽多，高成也有些口幹舌燥，端起酒保之前給他調的酒來，仰起頭一飲而盡。
    “阿七，帶他去休息吧，讓他好好養傷，養好之後，我親自把他給六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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