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宇和高若雨跑去約會去了，兩個白癡情侶，最後一天膩歪在一起。
    李年華歎了口氣，隨後舉起酒瓶，和莫森碰了碰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旁邊的服務員臉色黑了又黑，確實，誰家好人大清早跑來喝酒啊！
    起的夠早，正好趕上末班車，一幫人裏，就數李年華資曆最老，理應李年華請客，再給趙樂怡留下半年的生活費後，李年華一股腦地將自己剩下的所有金幣全部爆了出來。
    剛才黑著臉的服務生臉更黑了，點的越多，證明清理的難度就越大，可是經理可不管這那的，有錢就是大爺，就得好生伺候著。
    一萬一支的酒連點三支，剩下的小麥果汁之類的更不用多說，擺滿了整個包廂桌子。
    自從進了部隊，眾人那是滴酒不沾，此時麵前擺著那麽多，一個個都像是沒逮住一樣，喝不下了也硬喝。
    瘋吧瘋吧，再不瘋，沒機會了。
    許碩喝紅了臉，扯著嗓子握著麥克風，摟著王翔唱著歌。
    “我去……洗個臉。”李年華有些迷糊，摟著莫森，頭往莫森肩膀上一歪，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啊，好，我帶你去？”
    “不用。”
    李年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甩了甩腦殼，感覺自己的頭骨和皮膚有些分離，扶著牆一步步在服務員的引領下走向衛生間。
    “哇——”
    扣著嗓子眼，透明的，像水一樣的液體從李年華口中噴出，早晨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吃，胃液自己消化自己，又喝了不知多少瓶不知是真是假的酒。
    按下衝水按鈕，清除了自己嘔吐的痕跡。
    李年華推開隔間的門，走向鏡子前，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劃過肌膚，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隨後洗了洗臉。
    雙手撐著洗手台，有些力竭的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看著鏡子中雙眼布滿血絲的自己，不滿地“嘖”了一聲。
    好奇怪啊，奇怪什麽？臨死前的狂歡？
    既然他鄒凱可以退役，那自己為什麽不可以，在裝什麽大尾巴狼？
    張素素沒了，自己留在軍營裏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櫃子裏早就寫好了一封退役信，但不知什麽原因，每次想叫住劉維新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又會不聽使喚。
    ……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在抗拒這件事情一樣。
    接了捧清水，再次呼在臉上，著重揉了揉眼角，掀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臉——反正是便服，無所謂，回去扔進籃子裏就行，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自己也沒必要操那麽多心。
    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哢哢作響著，清醒之後走路是好多了。
    回到包間，李年華癱倒在沙發內，沒有拒絕莫森笑嘻嘻遞過來的酒瓶，順勢抿了一口。
    舌頭麻木著，喝下去的東西滾過喉嚨，燥熱。
    李年華坐起身子，摸了一包也不知道是誰的煙，抖出一支來點上，尼古丁刺激著，這才舒服了一點。
    閆華和曹德合唱的不知道的曲目，反正許碩和王翔倒是在底下不斷喝彩著。
    這倆人高馬大的玩意是肯定喝嗨了的，一個個麵色紅潤。
    卞姝倒是很安靜，盤著腿坐在最角落的“”型的沙發那裏，懷裏抱著一瓶小麥果汁，插著吸管一點點嘬著，不過眼眶下的紅潤還是沒逃過李年華的眼睛。
    為了避人耳目，眾人此次出行不僅僅是穿了便服，還帶上了路上在理發店順手買的假發——畢竟一幫人剃著清一色寸頭走在大街上屬實是有些顯眼。
    透過垂下來的劉海，莫森一邊和王翔開著葷段子的玩笑，一邊摟著李年華。
    酒精麻木著神經，玻璃質地的酒瓶一個沒收住勁，磕在李年華的牙上，好在力氣沒那麽大，不然這一下夠受的。
    李年華笑著，自己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莫森笑著，轉過頭來，看向李年華，笑顏如花：
    “年華，這次任務，你猜要多長時間？”
    被突如其來的提問，李年華愣了愣，經過短暫的思索後，還沒等回答，莫森便自顧自地回答道：
    “依我看，怎麽也得十天半月的，按照咱們現在最新一代軍車的行駛速度，全力趕路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到了。”
    李年華麵色有些怪異，不過自己還是沒說其中的問題，相比起這個，李年華接過莫森的話茬：
    “差不多，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了。”
    莫森笑了笑，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底閃過一聲“嘖”。
    為什麽李年華和仝宇一直沒能接納莫森幾人，原因很簡單，畢竟現在這種情況，誰也不能保證出現第二個“梁木”。
    當初梁木的叛變可是讓眾人吃了不少苦頭，梁木這樣的人能進入一隊的話，那就很可怕了，現在戰區內部的“鬼”還沒揪出來，像“梁木”這樣的人還有嗎？有的話還有多少？
    李年華不知道，也不敢賭。
    梁木是愚蠢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凡叛變的時機改一改，背後捅一刀子的情況可要比現在慘烈得多。
    所以這也是李年華和仝宇一直對莫森幾人抱有警惕之心的原因。
    李年華知道，因為被人背叛過，所以拒絕和所有人往來，這種做法就像小孩子一樣，不可取，也是最少腦子的一種做法。
    現在的情況必須與其他人往來。
    李年華深吸一口氣，翻身騎在莫森腰腹上，捏住莫森的臉頰，冷著眼睛：
    “莫森，我能相信你嗎？”
    被李年華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眾人的注意力也被李年華這gay裏gay氣的動作吸引，都朝他看了過來。
    莫森摸不著頭腦，迎上李年華冰冷的眼神後有些發麻。
    那雙眼睛並不是正常的冷眼，對於這種眼神，莫森實在是太清楚了，太了解了。
    這種眼神，又見到了。
    莫森心裏樂開了花，本以為是自己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內心的興奮有些壓製不住，但莫森依然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抓住了李年華的手腕，輕聲道：
    “當然，我是你的戰友，你可以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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