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阿七快步走到我麵前，查看起我身上的傷勢，六爺眉毛一挑，看了眼我的左肩，沒再說話。
    譚燕被按在地上，低垂的頭顱微微抬起，咬牙切齒：
    “七爺……”
    “小傷，沒死。”我拍了拍阿七的肩膀，隨即轉向六爺，拱了拱手：
    “七爺。”
    “嗯。”
    “叛徒……”
    “弄死了。”
    “好。”
    “什麽……”阿七一臉疑惑，剛要開口問詢，便被我打斷。
    我笑了笑，朝阿七說道：
    “來得很及時，謝了。”
    聽到這話，阿七鼻子翹得老高：
    “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啊？”
    “對待恩人，以身相許是下下策，自己沒能力就想賴上恩人，不可取。”
    見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阿七“切了一聲：
    “沒勁。”
    七爺慢悠悠地坐上沙發，擺了擺唐裝的下擺，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譚燕。
    “七爺……”
    可譚燕目光一凝，直直地看向六爺交織在一起的雙手。
    那裏隻剩下六根手指。
    “六爺……”
    “徐嘉衍！你早就知道！”譚燕回過頭，那眼神似乎要化作利劍將我剁成肉餡。
    我避開譚燕的目光，看向端坐在沙發上的老人。
    “六爺，怎麽處置？”
    “我不知道，我隻是來看看你出什麽事情了沒有。”
    六爺輕輕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完全就是一副要成仙的老道兒。
    知曉了六爺的意思，我拔出身邊黑西服隨從腰間的短刀，跪在譚燕麵前。
    “徐嘉衍！我同意！我……”
    利刃劃過柔軟的肌膚，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麵前的瓷磚。
    “呃……”
    看著倒在地上沒氣兒了的譚燕，我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嘖嘖嘖，又死一個，這怎麽收拾？”
    阿七連連搖頭，看向四周。
    “這還不簡單。”我挑了挑，撿了個跟我身型差不多的，死去的黑西服隨從，劃爛了他的臉和指紋，在阿七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
    “這樣就好了，反正我的身份手續上麵也沒說我是什麽血型。”
    “那你現在就是‘老鼠’咯？”阿七一臉壞笑，
    “差不多。”我打了個哈欠，對這些問題並不操心，等到六爺完全統一了，還愁身份的事嗎？
    六爺閉上的眼睛睜開，揮了揮手，剩餘的隨從開始搬運現場“多餘”的屍體，並清洗一些血跡。
    ——————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上了一直沒有啟動的車輛，六爺也開口問了第一句話。
    為了避嫌，阿七並沒有和我坐同一輛車，畢竟阿七還是高成的人。
    “還行，六爺，除去這些小插曲，我們要辦的事情還算是一帆風順。”
    “高成手底下的崽子怎麽會在這？”
    “不是和您一起的話……那他就是來找我的了。”
    “廢話。”
    “啊哈哈，也是您要我辦的事情，有進展了。”
    “嗯，那你跟他回去吧，既然你已經‘死’了，也不方便再在外麵住，和他商量完之後，來找我。”
    “哎。”
    推開車門，上了後麵阿七的車子。
    目送六爺所坐的車子離開後，我也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什麽情況？”
    “蘇晴婉被黃雅取代了……”
    “我就說嘛，這兩天確實是查到了一些蘇晴婉的身份背景。”
    “這些都不重要了，敵人換了。”
    “換了？黃雅？”
    “嗯，這個黃雅應該是身份證明和手續樣樣齊全的，這個你能查到嗎？”
    “嗯……有點困難，不過可以試試。”
    “那就好，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無所謂。”
    我歎了口氣，接過阿七遞來的煙。
    “正事兒，成哥點名要見你。”
    “嗯，你來應該也就是為了這件事。”
    “啊～”阿七打了個哈欠，嗯了一聲。
    ——————
    “叩叩”
    “進。”
    高成的聲音穿過厚重的門板，飄進我的耳朵裏。
    阿七站在我身邊，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彼此點了點頭，我推門而入。
    高成站在一邊，像個侍酒的乖巧侍員。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個戴著眼鏡老態龍鍾的老人，臉上的褶皺和歲月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有些皮肉甚至有些下垂……
    說實話，有點像瘦巴巴版的丘吉爾。
    我拉開桌子前那個正常的椅凳，和那老人face to face。
    “你能搞到我想要的東西？”
    “可以。”
    “開個價。”
    “讓我和買主見一麵。”
    ………………
    “行有行規，這是不可能的。”
    “萬事都有商量的餘地。”
    “……年輕人，有些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這不是您在嗎？”
    “你為什麽想要見買主？”
    “這就是我的事了，不勞您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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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們具體要的是什麽？”
    “不知道。”
    “你知道我們我們所要的血型？”
    “不知道。”
    那老人明顯一愣，似乎是被我的回答氣笑了。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老人指著我，看向高成。
    高成一臉尷尬，心中懊悔不已。
    “萬老，我……”
    “不用再說了，能被這麽個小子唬住，你讓我有些失望。”
    老人摘下自己的眼鏡，從胸口口袋裏取出手帕，仔細擦拭著。
    “雖然不知道您具體要的是什麽，但是我可以搞到手，就看您信不信任我了。”
    “移植手術讓我的人來做，買家給您的‘峰井’我一分不要，我隻求和買主進行移植手術前交談20分鍾。”
    老人犀利的眼神投過來，似乎要將我看穿。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桌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裏是南郊。”
    “嗯哼。”
    “這裏是新城最大的地下‘商場’。”
    “嗯哼。”
    “你覺得我們會找不到？”
    “可事實就是如此，老先生。”
    我笑了笑，沒理會眼前老人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繼續說道：
    “事實就是，買家一直在催，而你們仍然沒有找到相配的器官。”
    “我可以找得到，而且我不要任何報酬，您對外仍然可以說這件‘商品’是你們找到的，也不會敗壞您和這‘商場’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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