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時後，因為沒接到上官沐湘的進一步指示，眾人便收起了帳篷，再次朝目的地進發。
    新的地圖也被實時發送到眾人的車載屏幕上，因此即使有些車輛看不到金老所在的車輛，也能夠找準目標。
    可是剛剛偏離一丁點，遠處那幾個黑點便快速擴大。
    李年華瞥了一眼，那遠處的幾個黑點的速度甚至掀起了陣陣塵埃。
    “報告！這裏是西風戰區突擊醫療組！”
    “20公裏處，有一些感染者在向我們飛速趕來！”
    “數量？”
    “距離太遠，看不清。”
    車輛疾馳著按照新發來的路線圖繼續前進，同時也距離那些感染者越來越近。
    “報告！這裏是東木戰區偵察狙擊組！”
    “我們正前方5公裏處，一些感染者正在飛速趕來！”
    “掉頭！朝右！”
    “報告！西風戰區偵查狙擊組！”
    “後方有約莫14隻感染者出現！”
    “前進！”
    ………………
    兜兜轉轉，還是被感染者趕回了原地，趕回了之前休整的地方。
    上官沐湘咬著嘴唇，眉頭緊皺著。
    “它們不想讓我們過去。”
    “對。”
    “它們可以受人指使嗎？”
    “不可……可以。”
    “可以還是不可以？”
    “可以。”
    劉維新也鎖著眉頭，想起“黑鴉”行動中和梁木站在一起的感染者：
    “感染者可以受人指使……但是……我不知道條件是什麽……”
    “可是如果感染者背後真的有某個人指揮，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們？”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你說……這些感染者會不會是……要不我們換一條路線？”魏文濤捏著自己的下巴，思量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
    “有什麽依據嗎？”
    劉維新手肘靠著車窗，撐著臉問道。
    “沒依據，隻是想試試，和你們隊裏那個誰一樣，試驗一下。”
    劉維新細長的手指一下下拍打在方向盤上，輕聲開口：
    “因為這些感染者，我們已經浪費掉了很多燃料了。”
    “我知道……”
    “如果錯了，怎麽辦？我們已經沒有試錯成本了。”
    “濤子，至少，先和我們說說你的想法。”
    魏文濤捏緊了拳頭，輕聲說道：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這些感染者會不會就是，阻止我們踏入某一片地方？”
    “顯而易見。”
    “如果是它們的老巢還是基地什麽之類的，應該會有大片大片的感染者吧？”
    “嗯……”
    “如果我們誤入了它們的領地，它們應該會成群結隊的出現然後把我們撕成碎片吧？”
    此言一出，車廂內一片寂靜。
    “你開竅了？”劉維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魏文濤。
    迎上劉維新詫異的眼神，魏文濤心裏泛起一股“被小瞧了”的情緒來。
    “操，我可是偶爾的神好不好？”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沒有理會前座兩人的打鬧，金城山撚著自己的的山羊胡，一臉認真的思索著。
    “之前我們就和軍醫院那邊一起研究過，這些畜生的大腦神經雖然大麵積死亡，但是還是有少部分會活躍。”
    “這個東西一發現，就沒敢往上匯報。”
    金城山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必要隱瞞了。”
    “即使隻有很少一部分，但是相比起隻會依賴本能反應和獸性的畜生，人類的大腦神經元能活動就代表著能進行思考。”
    “受到限製，它們的智商可能隻有幾歲的孩童或者更低，但是它們卻可以完美的處理收到的指令和信息並進一步執行。”
    “這就很可怕了。”劉維新點了支煙，平靜的說道。
    “開窗戶。”上官沐湘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還沒管你a煙錢呢。”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劉維新還是降下了車窗。
    “確實可怕，但是感染者攻城的時候，卻又沒有表現出那麽聰明，畢竟它們的打法毫無戰術可言，所以我們經過商討也就一致決定先將這個信息隱瞞下來……畢竟……感染者有腦子……這件事情未免有些過於可怕。”
    “您是在怕什麽嗎？”
    “……嗯……”金城山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上官沐湘拍了拍金城山的後背，輕聲說道：
    “沒事的老師，我們現在知道了。”
    “老師，您是怕一旦公布了這個信息，我們會因為懼怕而怯戰？”劉維新朝車窗外麵吐出一口白霧來，平靜地問道。
    金城山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沒再說話。
    “老師，您要知道，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當兵，就已經將生死置於身外了。”劉維新回頭衝金城山笑了笑。
    “感染者可怕，真的，”
    “雖然我們現在有了‘饕餮’，但是一對一的情況下，還真不一定能弄死感染者，甚至最好的情況也隻是堪堪換掉它。”
    “但是根據1301的戰損比來說，已經足夠好了。”
    “‘饕餮’很強，很好，已經能夠極大的降低傷亡了，”
    “‘饕餮’之後，一定還會有第五代，第六代，第七代……到了之後，我們能無傷在感染者堆裏麵殺個七進七出也不是不可能。”
    “老師，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所以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既然選擇了在這種情況下當兵，就不會懼怕任何事物。”
    “反正我是拒絕不了族譜單開一頁的誘惑。”劉維新笑著說，說完之後還不忘用胳膊肘搗了搗坐在副駕上的魏文濤：
    “你能嗎？”
    “笑話，單開不了我也不會怯戰的。”
    上官沐湘聽完劉維新的話，這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她調整了下心態，說道：
    “老師，放心吧，您的學生們，現在厲害著呢。”
    金城山歎息一口氣，輕聲說道：
    “是我狹隘了，老了啊……”
    “現在已知感染者能思考，會做出相對應的決策和執行簡單的命令，那也就意味著感染者中有一個能指揮它們行動的‘指揮官’。”
    金城山沉吟著，自己被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教育，屬實是讓自己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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