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財富、權力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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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赤柱監獄
    陰冷的冬日,監獄外圍被層層鐵絲網包圍,沉重的鐵門透著森嚴的壓迫感。
    方睿安穿著一身深色羊毛大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目光冷峻地望著眼前高聳的灰色建築。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緩步走進探視大廳。
    這是他母親方曦桐入獄後的第一次探視,也是他們母子在風暴過後,最難得的一次相見。大廳內,鐵欄杆分隔出兩邊的空間,探視者與囚犯隻能隔著玻璃對話。
    監獄探視官低聲提醒:“時間隻有三十分鍾。”
    方睿安點頭,握緊了拳頭,心跳微微加快。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那道熟悉卻憔悴的身影出現時,他的心,還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鐵門緩緩打開,方曦桐穿著一身單薄的囚服,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她的頭發已經有些淩亂,臉色蒼白,曾經光彩照人的女人,如今消瘦憔悴,仿佛老了十歲。
    當她抬起頭,看到玻璃對麵坐著的方睿安時,她的眼神猛地一震,隨即,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我的兒子……”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不敢置信,帶著壓抑許久的情緒。    方曦桐緊緊捂住嘴巴,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她的手微微發抖,死死抓著電話,仿佛害怕一鬆手,這一刻就會消失。
    “你……你還好嗎?”方曦桐的聲音哽咽,眼中滿是心疼。
    她早已聽說外界的風雲變幻,知道兒子在蘭禦信托事件中的角色,更知道,他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眼中的危險人物。
    方睿安微微一笑,努力讓自己顯得輕鬆:“我很好。”
    但他看著母親憔悴的臉,內心卻如同被無數根針紮著。她才40出頭,卻仿佛已經步入暮年。她原本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在這裏。
    方曦桐努力壓抑著情緒,聲音哽咽:“對不起,rap,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是我害了你,是我讓你卷入了這些事……”
    “你應該像普通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讀書,享受青春,而不是被迫麵對這些肮髒的東西……”
    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臉上滿是自責和痛苦。
    方睿安聽著母親的懺悔,心髒狠狠一縮。
    他低聲說道:“不是你的錯。”
    “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你隻是被那些人利用,你隻是想保護我。”
    他緩緩伸出手,隔著玻璃,試圖貼在母親的手掌上,方曦桐愣了一下,也顫抖著抬起手。玻璃冰冷,但這一刻,母子之間的溫度卻無比真實。
    方睿安聲音低緩,卻透著無比堅定:“我會救你出去。”
    方曦桐猛地搖頭,眼神慌亂:“不,睿安,別這樣。”
    “媽媽已經這樣了,黎敬桓已經被繩之以法,你不要再去冒險,不要為了我再去做危險的事。”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求你,別再陷進去了……”
    她的眼淚瘋狂地落下,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的黑暗。她害怕,害怕兒子會被吞噬。害怕,這一場鬥爭,會讓她唯一的孩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方睿安深深地看著她,眼神沉靜,卻透著一絲難以動搖的鋒芒:“o,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們毀了你,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方曦桐的身子猛地一顫,淚水再也止不住。
    探視時間即將結束,獄警走過來,敲了敲玻璃:“時間到了。”
    方曦桐猛地一緊張,死死抓著電話,淚水模糊了視線:“rap……你答應我,別讓自己受到傷害……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了……”
    方睿安看著母親,心髒狠狠地抽痛,但他隻是點了點頭,聲音溫柔而堅定:“我會保護自己,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方曦桐淚眼婆娑,雙手死死貼在玻璃上,不舍地看著兒子,生怕這一別,又是遙遙無期。
    獄警走過來,輕聲提醒:“請離場。”
    方睿安緩緩起身,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轉身離去。
    方曦桐的淚水,終究還是奪眶而出。她看著兒子的背影,嘴唇顫抖,低聲呢喃:
    “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尾聲:
    財富,究竟是什麽?
    金錢可以購買豪宅,購買私人飛機,購買藝術品,甚至購買一座城市的經濟命脈,但金錢能否真正帶來滿足?
    在蘭禦信托覆滅的過程中,那些曾經掌控億萬財富的家族,如今在權力交鋒中折戟,他們失去了部分財富,卻並未失去生活,他們仍然能在權謀的夾縫中生存。
    相反,那些為財富燃燒生命的人,是否真的擁有了它?
    金錢隻是數字,是被賦予意義的象征。它是一種流動的符號,一種信任的載體,卻又是最脆弱的泡沫。它可以在一天之內增長百倍,也可以在一瞬間蒸發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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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富的價值,並不在於擁有,而在於如何使用。有些人窮盡一生,隻為攫取財富,他們在世人眼中是贏家,但他們的財富,究竟屬於他們,還是屬於金錢本身?
    財富是工具,還是枷鎖?是自由,還是奴役?人類創造了金錢,最終卻成為金錢的奴隸。
    人性的本質是什麽?為何已經擁有了億萬財富,還要繼續掠奪?
    從洞穴時代的狩獵者,到現代世界的資本家,人類的本性從未改變。
    “更多。”
    這是欲望的法則,也是人類無法逃脫的枷鎖。
    獵人渴望捕獲更多獵物,商人渴望賺取更多利潤,資本家渴望吞並更多市場,政客渴望獲得更高權力。人類的進步,來自於對“更多”的渴求,但毀滅同樣來自於此。
    權力與財富的遊戲,從來沒有終點。欲望是無底洞,世界上最難填滿的,不是金庫,而是欲望。
    他們已然身居高位,握有權力,坐擁財富,甚至操縱市場,影響政局。但他們仍舊不滿足,仍舊不斷擴張,仍舊不斷計算,仍舊在權力的遊戲中沉淪。
    他們不是孤例,而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縮影。
    “人性從不滿足。”
    這或許是人類進步的驅動力,但同樣,也是毀滅的根源。
    如果財富是一種遊戲籌碼,那麽權力,便是決定遊戲規則的手。權力不是金錢,它比金錢更加玄妙,更加危險。
    金錢是顯性的,人們可以數出銀行賬戶裏的數字,但權力,卻是一種無形的影響力。它決定規則,它塑造社會,它讓人恐懼,它讓人臣服。
    金錢能買到一座大廈,但權力能決定這座大廈的地價。
    金錢能買到一個國家的債券,但權力能決定這個國家的財政政策。
    金錢能買通一個法官,但權力能讓法律本身為己所用。
    金錢的盡頭,是權力。那麽,權力為何被濫用?
    權力並非靜態,它不會滿足於現狀。權力的本質,是擴張。
    一旦擁有了權力,就像站在一條激流之上,稍有鬆懈,就會被卷入黑暗。於是,他們隻能向前,隻能擴張,隻能用更多的權力來鞏固已有的權力。
    濫用,不是因為他們貪婪,而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在權力遊戲中,唯一的規則,就是永不停止。
    財富、權力、欲望,人類社會的三大基石,看似讓人們自由選擇自己的道路,但最終,人類,真的擁有自由意誌嗎?
    那些手握權柄的人,他們真的可以選擇不去濫用權力嗎?
    那些掌控財富的人,他們真的可以選擇放棄擴張嗎?
    那些攀爬權力頂峰的人,他們真的可以在巔峰停下腳步嗎?
    他們是否真的在“選擇”,還是被這場洪流推著向前?
    財富的盡頭,是權力。權力的盡頭,是孤獨。欲望的盡頭,是毀滅。
    最終,人類是否在主宰世界,還是被自己創造的遊戲規則所奴役?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但每個人,都應該思考。
    探視室裏,方睿安看著母親的眼淚,心中有了新的決心。
    監獄外,資本家族正在權衡利弊,決定下一步棋局。
    警署辦公室裏,調查員們審閱著文件,思考著要揭開的真相有多少。
    在更高層的政治舞台上,一場更龐大的博弈,正在悄然鋪開。
    世界依舊運轉,財富依舊流動,權力依舊更迭,人性依舊難以捉摸。
    遊戲仍在繼續,命運之輪,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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