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法律與正義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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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港府總部大樓
    午夜燈光通明,盡管已是深夜,政府總部的高層辦公室仍然燈火輝煌,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威士忌氣息與昂貴古龍水的味道。樓下,數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安靜地停在大樓門口,司機們站在車旁,目光冷漠地盯著夜幕中閃爍的維港燈火。
    這一夜,整個政商圈都在屏息。
    高等法院大法官——梁穎琛,在秘書的引領下走入電梯,直達頂樓的長官辦公室。她的步伐依舊穩健,眼神依舊銳利,但她知道,今晚的召見,意味著明天的判決,可能不僅僅是法律的問題。
    電梯門緩緩打開,秘書禮貌地側身,將她引入私人會客室,隨後無聲地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房間內,燈光柔和,卻難掩深藏的肅殺氣息。
    行政長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夜色下的城市。他穿著一身熨帖的深藍色西裝,手裏捏著一杯威士忌,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玻璃杯壁,仿佛這座城市的命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梁穎琛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沉默不語,等待對方先開口。
    他沒有回頭,隻是緩緩說道:“明天的庭審,全世界都在看。”
    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梁穎琛的眼眸微微一縮,沒有出聲。
    “華盛頓、倫敦、布魯塞爾的金融監管機構,都派了觀察員。”長官輕輕搖晃著杯中的酒液,繼續說道,“高盛、摩根、瑞銀的法務代表,也會坐在旁聽席上。”
    他頓了頓,緩緩轉身,目光終於落在梁穎琛的身上:
    “更別說,全球媒體都在等著看港城法治的公正性。”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但梁穎琛知道,這根本不是提醒,而是一種極具威懾力的告誡。
    她輕輕抬眸,冷靜地回望著對方,語調一如既往的堅定:“我會嚴格依法審判。”
    長官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當然,我們都希望看到公正的判決結果。”
    他緩緩走到會議桌前,隨手翻開一份文件,手指輕輕點在某處。
    梁穎琛的視線落在桌麵上,瞳孔微微收縮。
    那是一張名單,上麵寫滿了麥鎬澄的商業往來、資本運作、政治關係網……甚至包括那些從未出現在起訴書上的隱藏交易。
    她緩緩抬頭,看向行政長官。
    後者微微一笑:“麥鎬澄的手,伸得太長了。”
    梁穎琛心知肚明,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法律審判,這更像是一場資本與權力的“清算”。
    梁穎琛微微吸了口氣,冷冷開口:“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正義的判決,來平息資本市場的憤怒。”
    長官看著她,微微一笑:“法律不就是用來維護秩序的嗎?”
    “觸犯法律之人,必須被繩之以法,才能維持社會的信心。”
    他的語調依舊溫和,但話語中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栗。
    房間裏一片沉默。
    梁穎琛緩緩抬頭,目光銳利地直視著長官。
    她不是一個天真的人,她知道,自己站在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十字路口。她如果拒絕,是否意味著自己未來的仕途,將被徹底封鎖?如果她接受,她是否還能自信地認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長官緩緩放下酒杯,笑容仍然溫和,但眼神卻帶著一絲無形的壓力,意味深長地補充道:
    “港城需要公正,國際社會需要公正,你,也需要公正。”
    梁穎琛緩緩走出政府總部,夜晚的寒風拂過她的臉龐,帶著海潮的濕氣,讓她微微眯起眼睛。
    她知道,明天的審判,已經不再隻是法律的較量,而是資本、權力、國際政治多方博弈下的一次權衡。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沉靜,卻隱隱透著一絲冷意。
    她緩步走向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2006年·港城高等法院
    天空陰沉低垂,仿佛連天際都感受到一場即將落槌的審判,正掀起滔天巨浪。高等法院大樓前,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各國駐港領事、國際金融機構代表,以及無數翹首以待的市民。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宣判。
    麥鎬澄案——一場撼動金融界、引發全球關注的世紀審判,終於走向終局。
    法庭之上,梁穎琛緩緩抬起眼睛,環視整個庭審大廳。
    她的目光掠過陪審團那十二張凝重的臉,掠過控辯雙方劍拔弩張的律師團隊,掠過坐在第一排的金融界高層、政府官員、國際法律觀察員,最後落在了被告席上的麥鎬澄。
    麥鎬澄,長信基金會的資本幕後操盤者,曾經是港城最不可撼動的金融帝王。但此刻,他坐在被告席上,神情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庭審曆時五個小時,他的律師團隊已經盡全力抗辯,資本世界曾經給予他的特權,如今卻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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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審團合議完畢,最終裁定結果已定。
    梁穎琛的任務,就是敲下這決定命運的一槌。她挺直脊背,麵無表情,語調穩健而冷冽:
    “被告麥鎬澄——”
    法庭內,所有人的呼吸瞬間凝滯。
    “經本庭審理,並經陪審團一致裁定,你在長信基金會的資本運作中,具有實質性決策權,涉嫌違反《有組織及嚴重罪行條例》,涉及以下罪行,”
    “跨境洗錢罪——罪名成立。”
    “欺詐罪——罪名成立。”
    “買凶殺人罪——罪名成立。”
    幾乎是在“買凶殺人”四個字落下的一瞬間,法庭內的氣氛驟然變得壓抑無比。
    一些旁聽席上的資深律師低低吸了一口氣,金融界的大佬們麵色鐵青,部分記者甚至開始飛快地敲打鍵盤,向全球發送這條震撼的快訊。
    但最安靜的人,是麥鎬澄。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反而緩緩地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仿佛,他一直知道這會是結局。
    梁穎琛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不帶任何情緒地宣讀最後的判決:
    “本庭判決,被告麥鎬澄,終身監禁,不得假釋,罰款8億港幣。”
    話音落下,法槌重重敲響。
    砰——
    那一聲,仿佛是在整個金融界掀起一場地震。
    法庭內,頃刻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喧嘩。
    記者們蜂擁而起,攝像機快門聲此起彼伏,瘋狂記錄著這一曆史性時刻。
    金融界的大亨們臉色陰沉,部分人低聲交談,似乎已經在評估這一判決將帶來的資本市場動蕩。
    旁聽席上一些普通市民輕聲歡呼,仿佛這次審判證明了法律仍然高於資本。
    律政司長微微點頭,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麥鎬澄,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當法警上前要帶走他時,他忽然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穿透法庭的喧囂,靜靜地落在審判席上的梁穎琛身上。
    他的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沒有憤怒,沒有怨恨,甚至沒有絕望,隻有一種幾近篤定的嘲諷。
    當麥鎬澄被押上囚車準備前往監獄時,金融界的核心圈層,已經開始秘密集結。
    港交所高層緊急召開閉門會議,討論市場衝擊。
    幾家大型國際投行的法務代表,正在與他們的法律顧問緊急磋商。
    資本圈的私密會所內,一場場關於“如何應對政府幹預資本市場”的秘密聚會正在進行。
    他們都知道,今天這場審判,表麵上是法治的勝利,但實際上,是一場對金融界權力格局的重塑。
    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又是誰,會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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