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尋找答案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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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霓虹燈的倒影在玻璃幕牆上流淌,整個港城在深夜依舊繁華喧囂。然而,鄺允墨站在唐思嵐曾經最喜歡的那家法式甜品店門前,卻感受到一種異樣的空曠與孤獨。
他的思緒回到兩年前——2025年12月,她離開港城的那個夜晚,冷風穿堂而過,她的背影堅定得讓他覺得陌生。她沒有爭吵,也沒有留戀,隻是安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句:
“幫我查一件事。”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隱隱的壓迫感,“我要知道唐思嵐過去兩年所有的行蹤,尤其是2026年5月至12月,她在哪裏?”
對方沉默了一下,隨即低聲道:“明白,我會盡快給你答案。”
掛斷電話,鄺允墨緩緩閉上眼睛,指尖微微收緊。他從不喜歡動用鄺家的資源去調查一個人,尤其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可這次,他必須知道真相。
與此同時,南京,深夜。
唐思嵐站在嬰兒床旁,看著熟睡中的孩子,微微歎了口氣。
她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從她選擇離開港城、隱瞞一切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預見到,總有一天,他會發現真相。
可她沒有想到,來的會這麽快。
她低下頭,輕輕地握住孩子柔軟的小手,指尖有些發涼。
第二天,鄺允墨接到了電話。
“唐思嵐2026年512月一直在南京。”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上,“2026年6至7月間,她在江蘇一家頂級私立醫院待了整整一個月。”
鄺允墨的心跳猛然一滯。
“那家醫院……是什麽類型的?”他的聲音微微發緊。
“婦產醫院。”
刹那間,所有的線索在腦海中串聯成完整的脈絡,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他閉上眼睛,指甲嵌入掌心,指節泛白。
是她的孩子——還是,他們的孩子?
2028年3月,南京,夜晚。
鄺允墨下了飛機,冷風撲麵,帶著江南三月微濕的寒意。他的手掌緊緊攥著手機,指節泛白,心跳快得像是要撕裂胸膛。
他在害怕。
他一向冷靜自持,經曆過無數資本博弈、金融操盤,他曾在無數次談判中遊刃有餘,麵對敵人從未露出一絲破綻。可這一刻,他竟然不敢邁出機場的那道玻璃門。
如果她承認了呢?
如果她承認,那孩子是他的——那麽這些年他錯過的是什麽?她為什麽要隱瞞?如果她否認呢?如果這一切隻是巧合?
他閉了閉眼,壓抑住心中的震動,坐上車,前往她的住所。
唐思嵐坐在沙發上,低頭翻著一本設計手稿,身邊的落地燈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暈。孩子早已睡熟,她卻絲毫沒有困意。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她以為自己會害怕,會緊張,可當真的要麵對這一刻時,她的心反而平靜得可怕。
門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她手中的筆在紙上劃出了一道淩亂的痕跡。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鄺允墨站在門外,黑色長風衣沾了點雨霧,微亂的發絲下是那雙深沉複雜的眼睛。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他的嗓音低啞,帶著某種壓抑的痛苦。
唐思嵐沉默了一秒,側開身,讓他進來。
他走進屋內,視線第一眼便落在客廳角落的嬰兒床上,那裏有個熟睡的小小身影,蜷縮在柔軟的被子裏,眉眼精致,輪廓與他有幾分相似。
他的呼吸瞬間停滯。
“孩子幾歲了?”他的聲音極力克製,低沉得幾乎聽不清。
唐思嵐緩緩開口:“一歲九個月。”
鄺允墨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2026年6月,南京,婦產醫院。時間完美吻合。
他閉了閉眼,唇角微微顫抖,眼底翻湧著巨大的情緒波瀾,過了好久,他才用盡全身力氣,吐出那幾個字:
“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空氣沉寂了幾秒。
唐思嵐站在他對麵,抬起眼睛,緩緩開口:“是。”
這一刻,鄺允墨的世界崩塌了。
“為什麽?”他喉嚨緊繃,嗓音沙啞得像是被風暴撕裂。
“為什麽不告訴我?”
sophia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因為我不想讓他成為權力遊戲的一部分。”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可撼動的堅定:“如果你知道了,你的家族一定會把他當成鄺家的繼承人,而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被資本和家族利益束縛。我想給他自由,我想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
鄺允墨死死盯著她,眼眶微紅,語氣顫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權利知道?他也有權利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唐思嵐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尖泛白,她知道,他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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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閉上眼,聲音幾乎顫抖,“我隻能這麽做。”
鄺允墨沉默了很久,拳頭攥得死緊,胸腔裏的憤怒與痛苦在燃燒,他的喉嚨發緊,仿佛所有的質問都哽在喉頭。
他想吼,想質問她,想告訴她,她沒有權利這樣決定一切。
可當他看向嬰兒床上的那個小小身影時,他所有的憤怒在一瞬間化為無盡的心疼。
那是他的孩子。
他錯過了他出生的第一聲啼哭,錯過了他學會走路的第一步,錯過了他人生的最初兩年。
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伸出手,聲音低啞:“他的名字……叫什麽?”
唐思嵐看著他,輕輕吐出三個字:“唐予墨。”
鄺允墨愣住了。
那個“墨”字。
他喉嚨發緊,眼眶微微泛紅,閉了閉眼,低低地笑了一聲:“你……還是沒辦法完全抹去我,不是嗎?”
唐思嵐的眼神微微閃動,沉默了一秒,輕輕地點了點頭。
窗外,夜雨漸停,城市依舊燈火輝煌。
溫暖的燈光下,兩個深愛過的人,終於站在了所有謊言與隱瞞的終點,迎來最赤裸的對峙。
客廳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鄺允墨靜靜地站在嬰兒床前,目光落在那個沉睡的孩子身上,心髒像被什麽狠狠撞擊了一下。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想要觸碰那個小小的生命,卻又在即將觸及時,猛然收回。
他怕驚醒他。更怕驚醒自己。
“sophia,”他的聲音低沉,仿佛壓抑著無盡的情緒,“你以為,你能瞞我一輩子?”
唐思嵐站在他身後,身影纖細,卻帶著一種不容撼動的倔強。她看著鄺允墨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握緊,指尖嵌入掌心,直到疼痛讓她稍微冷靜。
“我要把我的兒子帶回港城。”
空氣頓時死一般的沉寂。
唐思嵐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在一瞬間失去了溫度。
“你做夢。”她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每個字都帶著堅定不移的決絕,“他是我的兒子,姓唐,不姓鄺。”
鄺允墨眼底掠過一絲痛意,緊接著,冷笑一聲。
“你是怕我把他帶回鄺家?怕他成為權力鬥爭的棋子?”
她沒有回答,但眼底的情緒已經給出了答案。
當從未知道?
這句話比任何利刃都要致命。
他猝然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徹底抓住,不讓她逃開。
“你憑什麽剝奪我的權利?”他的聲音低啞而危險,像是瀕臨極限的野獸,“你憑什麽讓我當做從未知道?你憑什麽讓我錯過我的兒子?”
唐思嵐猛地抬頭,眼眶泛紅,卻固執地沒有後退一步。
“那你呢?”她冷冷地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讓我怎麽選?告訴你,然後呢?讓你帶他回港城,讓他從出生起就被家族擺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被權力操控?ason,你以為你能保護他嗎?”
鄺允墨的手猛然一顫。
他知道,她說得對。
如果他知道了,鄺家一定會介入。
如果他知道了,他也不可能舍棄一切,帶著sophia和孩子離開,遠離一切權力的牽扯。
他是鄺家的一份子,他從來都沒有自由地選擇過。
而她,替他們的孩子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
“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良久,鄺允墨低低地開口,聲音沉得幾乎聽不見。
唐思嵐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不會讓你帶走他。”她的語氣依舊堅定,卻沒了剛才的決絕,“但如果你想要見他……你可以試著成為他的父親,而不是鄺家的繼承人。”
鄺允墨驀地抬頭,盯著她:“你什麽意思?”
唐思嵐深深地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如果你真的想成為他的父親,就以ason的身份,而不是鄺允墨的身份來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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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請你離開。”
空氣寂靜無聲,窗外的夜色如深海般沉沉浮浮。
鄺允墨的指尖緩緩鬆開,她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他低下頭,看向嬰兒床上那個沉睡的孩子。那個他失去過,又終於找回來的孩子。
他的胸腔裏翻湧著太多的情緒,痛苦,憤怒,遺憾,掙紮……最終,他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好。”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答應你。”
唐思嵐的眼神微微一滯,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麽快。
“但這不是結束。”鄺允墨抬頭,目光沉沉,“你要做好準備。”
sophia的心猛地一顫。
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痕跡。
鄺允墨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眼神沉靜如海。昨夜的一切仍然回蕩在他的腦海裏,唐思嵐的聲音,孩子安睡的呼吸聲,還有她的那句——
“你打算就這樣回去?”
唐思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簡單的米色針織衫,長發隨意地垂落在肩膀上,看上去像一個充滿愛意的母親。
鄺允墨轉過身,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緩緩道:“你以為我還有別的選擇?”
“sophia,”他忽然輕聲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放手?”
唐思嵐的指尖微微一顫,但隨即,她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想搶走我的孩子,那我們隻能魚死網破。”
鄺允墨忽然笑了,笑容裏帶著一絲冷意,也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誤會了。”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得讓人不安,“我不會搶。但你也別以為,你能就這麽輕易地掌控一切。”
sophia眉頭微皺:“你什麽意思?”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沉穩而堅定,仿佛他已經做好了某種決定。
“他已經知道了。”
eudora坐在一旁,手指緩緩轉著酒杯,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又如何?”
ean收回目光,轉頭看著她,眼神深邃而冷靜:“你確定他不會立刻告訴鄺家?”
“但如果鄺家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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