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與命運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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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悲劇不在於死亡,而在於個體在社會關係中的自我迷失。”——埃米爾·塗爾幹,《自殺論》
    在這座被鋼筋與權力編織的城市裏,每一個人的身份,都像是一張複雜的棋盤。血緣、家庭、社會、資本,每一條線索都在編織著命運的網,將個人緊緊束縛在某種看似不可違抗的秩序之中。    可是,血脈真的是身份的唯一證明嗎?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個體的身份認同,從來都不是單一維度的產物。馬克斯·韋伯認為,人在社會中既受經濟資本的製約,也受社會資本與文化資本的影響。一個人的歸屬感,究竟取決於血緣,還是取決於權力、成長環境、文化認同?ason的存在,是否隻因為dna的一串堿基排列,而被賦予意義?
    “我們不是生而成為某個身份,而是被教育、被期待、被命名,最終被塑造成‘某個人’。”——朱迪斯·巴特勒,《性別麻煩》    這場荒謬的命運轉折,揭示了一個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血緣究竟是歸屬的基石,還是一種社會性的幻覺?
    柏拉圖在《理想國》中設想了一個沒有血緣親屬概念的社會,孩子們被交由國家統一撫養,父母的概念被徹底消解。在這樣的社會裏,血緣關係變得毫無意義,隻有共同的文化和信仰才造就了所謂的“家庭”。    個體的身份從來不是自己單方麵決定的。社會認同、法律製度、倫理框架,乃至家族內部的權力鬥爭,都會塑造一個人的身份。ason不能選擇自己的父親,就像他不能選擇自己的童年、不能選擇鄺卓霖的冷漠、不能選擇自己在家族中的邊緣地位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決定權”,他隻是一個被決定的人。
    法國哲學家雅克·拉康曾提出,父親的角色從來不是生物學上的,而是“象征性父權”。一個“父親”,真正賦予孩子身份的,不是精子,而是“命名的權力”,是他說“你是我的孩子”,而這個孩子便獲得了社會意義。    “身份是一麵鏡子,我們以為是自己選擇了它,但其實,我們隻能接受社會投射在鏡中的影像。”——齊格蒙·鮑曼,《流動的現代性》
    從家庭倫理的角度來看,鄺呂若衡的隱瞞是否應該被譴責?她隻是一個母親,一個試圖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但從權力的角度來看,她的選擇最終傷害了 ason,讓他成為一場豪門騙局的受害者。
    而溫見蹊呢?他用六年的牢獄,換取了他們母子的自由。他選擇不在 ason的人生中出現,或許是出於保護,或許是出於無奈。但 ason真的會感激這樣的安排嗎?
    皮埃爾·布迪厄曾提出“文化資本”的概念,即一個人的社會地位不僅取決於財富和權力,也取決於他所繼承的文化、價值觀和象征資本。從這個角度來看,ason雖然生於溫見蹊,但他成長於鄺家,他的價值觀、世界觀,都深受鄺家文化的影響。
    所以,他究竟是誰的兒子?
        “世界不會因為真相而崩塌,世界是因為信仰的破碎而崩塌。”——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當他知道自己不是鄺卓霖的兒子,世界不會因此改變。鍾鵬集團依舊在運作,港城的資本市場依舊風起雲湧,甚至鄺家人依舊會繼續彼此算計。    他的信仰塌了,他的自我認同消失了。
    他活在過去二十八年的影子裏,被家族定義,被權力塑造,被資本操控,他從未真正選擇過自己的人生。
    所以,當所有一切都被摧毀之後,他還能重塑自己嗎?他是否能夠掙脫家族的束縛,掙脫權力的遊戲,掙脫那些“別人給他定義的身份”,真正去做自己?
    他是否能夠超越血脈,超越姓氏,超越過往的自我,去定義自己想成為的人?還是說,他終究會被這個棋局吞噬,成為另一個被安排好命運的棋子?    他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是從今天才被囚禁的。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一個被操控的人。
    但現在,命運的枷鎖已經被打破。他終於有機會,去選擇自己的未來。
    可他真的能走出棋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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