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峰會”偽裝下的“政治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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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寧·聖淘沙·嘉佩樂酒店
    2033年冬, 東寧最頂級的別墅莊園酒店隱於森林間,群山環繞,道路蜿蜒,由兩座丹那美拉殖民時期的平房組成,仿佛瞬間回到了19世紀,隨處可見孔雀在花園裏悠閑散步,靜謐無聲。
    今天整家酒店全部封閉,外圍被自然林帶遮掩,通信僅保留有限加密網絡。外界稱此地為“東寧能源未來峰會”會址,實則知情者心照不宣:這是一次資本對未來國會權力版圖的隱秘“選秀”。
    入口處,智能身份係統替代傳統迎賓。沒有紅毯,沒有歡迎詞,隻有一排由sart ai esg總部提供的ai掃描門,判斷訪客是否具備“初篩標簽”。
    第一批入場的是穩進聯盟團隊。副總理陳國峰坐在車中未動,他的車窗沒有降下,但主樓上方的監控已經識別他的車輛編碼,燈光自動調整色溫,兩位安保人員短暫出現又退回。整棟建築對他的到來——既禮貌,又保持距離。他不必下車寒暄,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信號:“舊秩序仍在,至少還沒有死透。”
    緊隨其後的是政務部長陳韋林。他沒有與穩進聯盟團隊一同抵達,而是單獨乘坐一輛氫能源轎車,副駕駛沒有帶助理,車窗全開。下車時,他隻攜帶一隻文件包,佩戴一枚簡單的金屬胸針——穩進聯盟青年委員會標誌。
    陳韋林自己拖著行李,步入主樓前台,像普通企業管理層來開會的代表。但前台識別係統卻在他靠近時自動發出微弱低頻提示:“灰標簽候選人。”沒有人說話,但幾位資本代表開始在內廳窗口背後聚焦他的一舉一動。
    第三波抵達的是複策同盟團隊。黨魁蔡振邦步伐穩重、聲音極輕。他身旁挽著的是全場最沉靜也最難定義的女性——eudora霍令儀,一襲ax ara棕色長風衣,她不是單獨出現,而是以蔡振邦伴侶身份進入會場。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她可能不會直接投資候選人,但她正在下注某種結構本身。
    另一側入口,ceine牽著作為獨立候選人的natine穿得張揚而鋒利,一身prada墨綠絲綢長裙,nathan半步落後,看似護送,實則依附。他的資本聲量高,但結構不穩,從今天起他該由誰來“定義”,全場都在觀望。
    ceine沒有說一句話,但她進場時在門口留步了兩秒,仿佛等誰的回應。大廳正中,一道細微機械音提醒:“sart ai節點同步完畢,峰會係統正式啟動。”
    林耀光與民衡團代表同時抵達,成員整齊、陣線穩固。民衡團公關負責人anneise rotoro piana墨黑高領羊毛衫,外罩淺米色burberry長風衣,整個人像一張未發布的公報標題,謹慎、可引用,但不全信。
    三位社群代表在她身後三分鍾抵達,所持材料與她一致格式,落款為“民衡團公關組”。她未說話,隻在進入時,與正在登記桌前低頭確認名單的未婚夫陳韋林短暫對視。他點頭,她沒回。那不是冷漠,而是協議:“我們各自站在應站之處。”
    兩小時後,ai監控係統顯示,已有超過六十名國會議員候選人到場。
    獨立候選人中,五位科技企業創始人身著極簡風服飾,彼此之間不說話,卻統一拎著同款電子文檔包。
    幾個本地馬來族領袖晚到半小時,他們進場時無人迎接,但峰會ai係統卻默默在後台調整語言模組與飲食供應算法。這是資本對“多元”的處理方式,不在台上承認,但在數據層麵預設“尊重”。< capita執行董事黎昊哲作為新型資本代表,是最後一組抵達的。車牌被係統識別後,整個主樓外牆燈光微變色溫——從冰白變成暖灰。那是唯一一次係統自動變色。他未立刻下車,助手先行出現,與酒店ai係統確認住宿與通道權限。
    黎昊哲隻拎著一個方形銀色箱體,仿佛是一台未命名的原型裝置。他進入大堂時,掃視一圈,所有正交談的人都不動聲色地降低了音量。沒有人迎上前,但每個人的耳朵都自動記錄了他的腳步頻率。
    酒店大門緩緩關閉,所有到場的身份采樣鎖死。峰會尚未真正開始,所有人已經就位。他們帶著各自的標簽、關係、目的,以及注定無法脫身的結構角色。
    主會場位於莊園主樓後側,一間改建自百年前歌劇廳的長矩形玻璃穹頂大廳。牆體為深黑色合金材質,玻璃幕頂采集自然光,卻配有環形啞光燈帶,全場無主燈。照明不強調舞台感,而是盡量讓每個參與者處於同樣的曝光度下,公平是偽裝,審視才是真正目的。
    開場音樂是低頻弦樂與機器節奏混合的背景配樂,沒有掌聲,也無主持人介紹。隻有一塊屏幕在倒計時結束後顯示出第一位發言人:【開幕演講者:關聿修|sart ai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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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an緩步登上講台,黑色西裝,麵容冷靜,語氣平直。他沒有開場白,直接進入內容:
    “esg可持續治理不是口號,而是一種權力結構的技術重組。你無法用舊有製度托住嶄新資本,也無法用表麵透明覆蓋底層複雜性。我們未來將支持擁有治理理解力的候選人。”
    他頓了頓,掃視全場:“不是形象好的人,不是講話順的人,不是聽話的人。”
    他眼神在某些候選人身上掠過:“是能拆解舊結構,並具備重新編譯能力的人,是值得存在的人。”
    從頭到尾,沒有提任何政黨、候選人、政策術語,但每句話都是一次標準測試。隨後係統自動調出一個圖表:【候選人初級評估模型】,語言一致性評分、政策框架成熟度、財務透明路徑認知度、可交互性預測評分。
    四項評分下,全場候選人名字沒有明確列出,僅以代號形式展示:a2、c19、z4……但相關聯的席位分布、演講語速、表情識別,ai全都映射完成。
    台下有人坐得筆直,有人開始動筆,有人盯著圖表像在讀考卷,也有人臉上浮現不易察覺的不屑。
    接下來是“政黨代表簡短聲明”環節。
    複策同盟黨魁蔡振邦走上台,語氣平和,強調“治理多極化”與“社會自治係統接入議會結構”的必要性。他更多在表達一種“可與資本合作的姿態”。他的演講被後台ai係統標注為“高配合度,中可塑性”。
    民衡團黨魁林耀光緊隨其後,講話更具理想主義色彩,強調社群權利、少數語言通道、環保立法約束權。ai係統給出的內部注釋是“理想值高,投資綁定難度極大”。
    穩進聯盟的代表、副總理陳國峰沒有上台發言。他不需要發言,隻需看誰會走向他。
    陳韋林被列入“穩進聯盟青年改革派單元”,站在一組年輕候選人中,輪到他時,話語極少:“我不對資本承諾任何政策,我隻對製度負責。”後台屏幕上他的評分沒有顯示,但兩名基金觀察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接下來的環節是“私域圓桌會議”。
    十張圓桌被分散排布,按行業或結構設定——esg、區塊鏈、醫療、城市治理、金融科技、農業數據、教育自動化……每張桌上坐著兩至三名資本代表,會場係統按候選人標簽分配“互動席次”。
    陳韋林被分配到“城市治理”單元。圓桌上坐著一家東南亞本地基建基金的代表、一位開發商執行合夥人,以及一位外資銀行策略官。
    他們並未自報姓名,開發商合夥人開場第一個問題是:“你怎麽看待內閣對城市預算決策權的幹預?”
    話鋒冷利,語氣好似審訊。
    陳韋林反問一句:“你們是想影響預算,還是想繞開國會?”
    桌上短暫安靜。
    隨後基金代表笑了:“你的確不太像會聽話的那種人。”他輕輕向後一靠:“那我們需要討論一個問題——你值不值得被投資。”
    話說完,桌邊掃描係統亮起綠光,代表這一桌完成了第一輪“資本價值判定”。結果不公布,但誰在上分,誰被下架,台下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
    另一側圓桌,ceine正坐在醫療數據單元,語速極慢,語氣極輕。她正緩緩陳述一個可能被立法屏蔽的“藥物調價建議路徑”。她的對麵,是一位新晉的獨立候選人。
    她語氣極柔,卻在尾聲說出一句:“有時候,資本需要的不是政策,而是靜音。”獨立候選人一時語塞,不置可否。
    首輪博弈在三小時內完成,後台ai評分係統不間斷運算。每一個候選人的眼神、表態、躲閃、停頓,都在被標注。台上沒有血腥,台下卻早已染滿了分數。
    2035年的國會選舉尚未開始,但第一批下注者,已經決定了他們願意陪誰走到正式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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