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氏家族會議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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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寧西郊·北麓別苑
    這是一處隻供東寧五大家族之一——林氏家族血親成員召集的重要會址,外觀仿中式園林,內部全為西式結構與智能化布線。會議廳隱藏在主苑後方,牆體為深褐原木包覆,四周無窗,門口無編號。唯有門內那一張沉穩、對稱、定製長度超過6米的烏金長桌,象征著林家多年不變的權力儀式感。
    此刻,會議桌一側已坐滿。林家幾位核心叔伯長輩依照輩分排列,皆著深色西裝,神情肅穆。作為民衡團黨魁的林耀光坐在最末位,自從前幾日的“能源峰會”評級公布後,他從未公開露麵。今日,他也始終沉默,一言不發,像一塊石碑,記錄失敗,卻不言自辯。
    時間指針越過上午十點,側門被輕輕推開,林婉茹款步而入。一襲c象牙白真絲襯衫,下配裸杏色高腰長裙,像是從名利場中抽離出來的視覺冷感,卻又精準切入權力場的氣息核中。她是林耀光的親妹妹,林氏置地集團總裁,也是今天會議的主角。
    她掃視長桌一圈,聲音平靜:“諸位叔伯久等。”
    長桌主位的林景凡,林家第三代的家族長,年近八旬,率先打破沉默:“婉茹,你確定要親自出麵?這件事的代價,可不低。”
    林婉茹未坐,站在桌側,回答簡短:“大伯,如果現在我們還在談‘代價’,那林家也不該在東寧存在到今天。”
    左側的叔伯林世榮輕聲歎息:“婉茹,這可不是一次普通的社交應酬或商業談判。這是國會選舉的選戰,對手之一還是你的前夫蔡振邦。”
    林婉茹語調未變:“二伯,這不是我與蔡振邦的問題,這是林家與‘誰定義東寧未來’之間的問題。”
    她終於坐下,動作極穩,如同落棋。林耀光微微動了下,他是唯一沒有看向她的人。會議桌下,他指節蒼白,拳頭握緊。他不是不信任妹妹林婉茹,而是知道,她一旦出手,就不是妥協之局,而是收割之局。
    長桌上眾人沉默良久。
    最終,家族長林景凡抬手:“我們表決吧,這件事不宜久拖。”
    十二人。十一張票。最後一票,來自林耀光。全票通過。林婉茹成為林氏家族正式授權的代表,參與2035年的國會選舉,接替林耀光,成為民衡團的新任黨魁。
    林婉茹緩緩站起,雙手交疊於身前,語調依舊溫婉,卻字字鋒利:“我會在選舉中代表我們林家,不會提出太理想化的政綱,不會承諾任何無法履行的選民夢想。”
    “但我會確保,林家的利益,林氏的資產,林係的結構,在新的國會中不被剝離一分。”她環視全場:“我來,不是為了談政策,我是來管理結構的。”
    她話落,眾人無聲,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這不是一個替補者的入局,而是一次結構性的重新接管。
    從林耀光的理想主義退場,到林婉茹的現實主義接管,林家已完成權力思維的轉換。
    家族會議結束後,林婉茹獨自一人走入別苑花廳。助理遞來一杯冷泡龍井,她輕輕喝了一口,隨即淡聲吩咐:
    “通知南山公館,晚宴照常舉行。名單按我親自圈定的順序排布。再告訴那幾位遲遲未表態的媒體主編,我已經不隻是林耀光的妹妹,我是唯一可以保證他們未來四年廣告預算不縮減的女人。”
    午後的光透過北麓別苑主樓的百葉窗,投下整齊的影子,剛好劃入花廳的地毯邊界。
    林家三個主要話事人林景凡、林世榮、林時桓坐在深色皮沙發上。會議桌已散,但家族真正的討論,往往在“非正式”中進行。
    林婉茹坐在對麵的沙發單椅上,動作優雅,語速卻極慢,像在準備一份冷盤,逐刀切分:“我與蔡振邦結婚,是二十七歲那年。林家要入政,蔡家想借商,背景匹配。我們沒什麽感情基礎,也不需要。”
    她眼睛看著窗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第一年,他還是穩進聯盟的核心成員,在財政部遊刃有餘、風生水起。我們的婚姻關係也配合極佳,他需要我調動商業和社交圈資源,我需要他幫我穩住地方規劃權限。”
    “他不貪,也不蠢。他不是那種會為了幾個商業項目就出賣立場的人。但他有一個致命問題——太依賴人性。這也是為什麽他離開了穩進聯盟,加入了複策同盟,最終做到複策同盟的黨魁。”
    三伯林時桓插話:“你是說他理想主義?”
    林婉茹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極輕的笑:“不是理想主義。他骨子裏有一種‘想用幹淨的方式贏下肮髒比賽’的執念。我原以為這隻是風格問題。但後來我發現,那是他係統性的判斷盲區。”
    她頓了頓,語氣轉冷:“他永遠會低估我們這一類人,我們不講邏輯,不靠感情,不信人性。我們隻信結構。”
    家族長林景凡沉默了一下,語氣試探:“你打算怎麽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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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茹沒答,先從卡包裏抽出一張對折的便簽紙,展開,遞過去。那是一張三層結構圖。上層是複策同盟當前核心議題分布,中層是媒體內容投放節奏表,最底層,是黨內中層關鍵支持者的財務依賴鏈條分析圖。
    “我不會公開對他做任何動作,我會動搖他底部的資源供應邏輯。我不批評他,不攻擊他,不讓任何輿論指向我——我隻做一件事:讓他無法調動結構。”
    她抬眼看著三個叔伯,一字一句:“我不會摧毀他,我會讓他以為自己還在主導。但所有決定,都是我給的選項。”
    二伯林世榮低聲道:“你還恨他當年出軌那個18歲的小畫家?”
    林婉茹笑了,輕輕搖頭:“我早就不恨他了。如果我要毀了他,我在離婚那年就可以做。我隻是不允許一個不懂博弈的人站在遊戲核心。”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手指輕撫窗欞:“他以為我們離婚後,他脫離林家控製。可他忘了,我才是林家最早控製他的那個人。婚姻是我給他的包裝,不是他給我的封印。”她語氣柔和,卻仿佛每個詞都是砌進石壁的釘子。
    大伯林景凡點點頭:“選戰由你全權主導,我們會為你提供必要的資金和資源。但是婉茹,你必須保證一件事——蔡振邦不能輸得太難看。”
    林婉茹轉頭,輕輕一笑:“放心。他還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我不會讓他掉進地獄,我隻會讓他看見自己人性的天花板。”
    北麓別苑的東側茶室,門虛掩著,檀木地板無聲,白牆素燈,長條梨木幾案,擺著一壺剛泡好的普洱,茶香綿沉。
    林耀光的兒子林紹謙踏入時,眼神微浮,一身giio arani灰綠色休閑西裝,外表整齊,卻藏不住夜生活未散的疲態。他下意識摘下手上的腕表,放在桌角:“怎麽,是不是又有人舉報我輸了幾把牌?”
    林景凡、林世榮、林時桓三位長輩的神色並無慍色,卻有一種極其相似的冷。
    家族長林景凡抬頭,語氣平淡:“這不是舉報,是提醒。你的名字,現在不隻是你自己的,是我們林家的。”
    林紹謙笑了一聲,坐下,翹起腿:“從小你們就說林家的人不能太張揚。可你們自己不都在玩資本,玩聯盟,玩政治?”
    “怎麽我玩幾把撲克就被說成失控?我又不是國會議員候選人。”
    林世榮將茶杯輕放:“不是候選人,但你是隱患。你是耀光的兒子,現在你姑姑婉茹上場,你就是整個林家最顯眼的牌麵。你的行為,會被人解讀。你的賭桌,會被當成信號。”
    林紹謙臉色微變,目光閃爍:“你們把我當信號,那就別怪我想要自己選頻道。”
    空氣瞬間凝滯。
    林時桓眼神銳了幾分:“紹謙,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紹謙語氣輕描淡寫:“我當然不是要亂來。我隻是覺得,如果家族把資源都壓在一個方向上,那我總得……留一點別的餘地吧。”
    “我也接觸了一些資本朋友,他們覺得我也可以試試別的路徑。商轉政不是隻有姑姑一個人能走。”
    這句話,讓三位長輩幾乎同時坐直。
    林景凡緩緩出聲:“你是說,你在私下聯係政治資金?”
    林紹謙挑眉,沒有否認:“我沒簽約,也沒表態。我隻是——聽聽。家族不是教我,資源越多,越要有多個選項嗎?”
    林世榮不再說話,隻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林時桓語調變冷:“聽好了,紹謙。你現在不是在創業,也不是在博一個媒體版麵。你是林家的血脈,是一個走錯一步就可能讓整個家族信譽清零的人。”
    “你姑姑在前線選舉,你在背後一旦被人抓到你動資本,那她就不用打了。”
    林紹謙眉角一跳,但並未立刻反駁。他隻是慢慢站起,整了整西裝,聲音壓低:“我明白了。從今天起,我會注意所有公開行蹤,不再出入公開的德州牌局,不接受第三方讚助邀約。”
    “但你們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今天讓我來,不隻是為了讓我表態忠誠。”他輕輕笑了一聲:“而是為了警告我。因為你們知道,我就是家族裏那個隨時可以被替換的中線。”
    “而我,也不會讓你們替我做一輩子的決定。”他說完,未等回話,轉身離開。
    門虛掩未關,空氣中留下冷茶未散的澀。茶室裏沉默許久。
    家族長林景凡最終道:“給他三個月觀察期。”
    林世榮點頭:“啟動影像組,軟監控,避免被外部勢力利用。”
    林時桓合掌,低聲一句:“這孩子不蠢,但他還沒意識到,他不是變數,他是別人下注用的盲注。”
    與此同時,林婉茹坐在別苑西翼辦公室,透過屏幕看著林紹謙離開茶室的實時監控。
    她指尖輕點桌麵,低聲對助理說:“開啟一個基礎級‘風險浮動模型’,把林紹謙加入浮動層級觀察,設為家族內部不確定因子。”
    助理低聲應和:“好的,馬上建模。”
    林紹謙,這個家族最不穩定的變量,正在試圖脫離長輩們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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