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鐵路線上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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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10月18日的保定火車站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隻有扳道房裏的煤油燈在秋風中搖晃。老周提著信號燈例行檢查鐵軌,突然發現第七道鐵軌接縫處的魚尾板上纏著幾根銅線,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這玩意兒..."老周蹲下身,信號燈的光圈裏突然映出枕木縫隙裏的黑色膠塊。他剛要喊人,背後傳來"哢嗒"一聲金屬輕響。
"別回頭。"冰涼的槍管頂住他後腰,"看見你影子動了。"段鵬的聲音像鐵軌一樣冷硬,"枕木下麵埋的是日軍新型磁性炸彈,你剛才差點觸發壓力感應器。"
老周僵在原地,看著三個黑影從煤堆後麵竄出。工兵連長陳長安嘴裏咬著手電筒,雙手像外科醫生般穩定地撥開碎石。當露出那個帶著精鋼外殼的方盒子時,老周的冷汗浸透了棉襖——表盤上的紅色指針停在"001500"。
"第五處了。"段鵬收起毛瑟手槍,踢了踢挖開的枕木坑,"小鬼子這次下了血本,用的都是德國造的鍾表起爆裝置。"他掏出小刀撬開炸彈外殼,十幾根彩色電線糾纏如毒蛇,"老陳,能拆嗎?"
陳長安的鼻尖幾乎貼在電路板上:"藍色接計時器,紅色連雷管...他娘的居然還裝了防拆機關!"他的鑷子突然停在一根銀線上,"這根是水銀平衡器,現在剪斷咱們全得升天。"
遠處傳來蒸汽機車的嘶鳴,滿載柴油的軍列亮著大燈駛來。駕駛室裏的李雲龍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磨蹭什麽呢?老子的油罐車比師部還金貴!"
段鵬舉起剛拆下的炸彈晃了晃,李雲龍的罵聲戛然而止。列車急刹時,最後一節油罐車距離炸彈埋設點不到十米。
"全體下車!鐵軌下麵可能還有!"李雲龍跳下機車時,腰間掛著的日式水壺撞在鋼板上哐當作響——那是上個月殲滅日軍裝甲中隊繳獲的戰利品。
工兵們用探雷器掃描鐵軌的場麵蔚為壯觀。二十多個戰士排成縱隊,手裏的金屬探測器像梳子般掠過每寸鋼軌。突然,第三探測組的儀器發出刺耳鳴叫。
"是絆發線!"小戰士剛要伸手去摸,被陳長安一個飛撲按倒。月光下,一根幾乎透明的鋼琴絲橫在鐵軌上方,連接著埋在道砟裏的詭雷。"狗日的小鬼子..."陳長安的罵聲帶著後怕,"這線連著兩枚手雷,夠掀翻整列火車。"
李雲龍蹲在拆下的炸彈前若有所思:"你們說,小鬼子怎麽知道咱們今晚要運油?"他沾滿機油的手指劃過炸彈外殼上"昭和18年"的銘文,"除非..."
段鵬突然衝向站台值班室,踹開門時正好看見電話線冒著青煙。值班員癱坐在牆角,太陽穴上的彈孔還在滲血,右手卻詭異地握著聽筒。
"是內鬼。"段鵬撿起地上燒焦的密碼本,"這混蛋用電話脈衝信號發摩爾斯碼。"他翻開屍體衣領,露出後頸的黑龍刺青——日軍特高課間諜的標誌。
鐵路機修廠的汽燈把沙盤照得通明,丁偉的藍鉛筆在保定滄州鐵路線上畫了第七個紅圈。參謀長遞來的戰報顯示,過去24小時共有十三處鐵軌被破壞,最嚴重的是清風店段——兩枚串聯炸彈把五十米鐵軌炸成了麻花。
"手法很專業。"丁偉用放大鏡觀察炸彈碎片,"不是普通工兵,是專門受過鐵道破壞訓練的。"他突然抬頭,"老李,還記得上個月俘虜的那個關東軍少佐嗎?"
李雲龍正往嘴裏灌地瓜燒:"就是那個嚷嚷著要切腹的?"
"他臨死前說過,關東軍第2鐵道聯隊調來了華北。"丁偉的鉛筆尖戳穿沙盤上的子牙河大橋模型,"這是平漢鐵路的咽喉,載重80噸的鋼結構..."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分析。段鵬押著個滿臉血汙的日軍少尉闖進來,俘虜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但眼睛裏的凶光絲毫未減。
"在三十裏鋪逮住的。"段鵬把繳獲的文件袋拍在桌上,"帶著全套爆破參數,連每個橋墩的混凝土標號都測出來了。"
丁偉翻看文件時,李雲龍突然用槍托抬起俘虜下巴:"你們特攻隊有多少人?"日軍少尉啐出一口血痰,用生硬的中國話回答:"天皇陛下萬歲!"
"嘴還挺硬。"李雲龍獰笑著掏出匕首,"知道老子怎麽對付硬骨頭嗎?"刀刃慢慢逼近俘虜眼球時,丁偉突然按住他手腕:"等等,你看這個。"
文件最後一頁貼著張照片:五個日軍軍官站在鐵路橋前,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眼前的俘虜。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爆破組a隊 森田少尉"。
丁偉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他轉向會說日語的偵察排長王喜奎:"你當年在滿洲國鐵路警備隊幹過吧?"又對段鵬耳語幾句。十分鍾後,換上日軍軍裝的王喜奎簡直判若兩人——領口的血跡恰到好處,連手表都調成了東京時間。
"記住,你是關東軍第2鐵道聯隊的森田少尉。"丁偉把繳獲的懷表塞進他口袋,"a隊遭遇伏擊,隻有你帶著情報突圍。"他頓了頓,"告訴他們八路軍在真橋x)埋伏了兩個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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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鵬補充道:"重點要說假橋o)防守空虛。"他在地圖上做了標記——所謂的"真橋"其實是座廢棄農用橋,而"假橋"才是真正的鐵路樞紐。
子牙河畔的蘆葦在秋風中沙沙作響。王喜奎一瘸一拐地走向河堤時,三支三八式步槍同時從草叢裏伸出。
"別開槍!自己人!"他用標準的關東腔日語喊道,同時亮出森田的證件,"特攻隊遭遇伏擊...隻剩我了..."
為首的日軍大尉小野謹慎地檢查證件:"行動計劃?"
"情況有變!"王喜奎掏出被故意弄髒的地圖,"八路軍在真橋x)埋伏了重兵..."他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這是出發前含在嘴裏的豬血膠囊。
小野用無線電聯係上級時,王喜奎注意到他腰間別著新式的100式衝鋒槍——這是日軍精銳部隊才有的裝備。河對岸突然傳來布穀鳥叫聲,這是段鵬發出的信號。
"大尉!有動靜!"王喜奎突然指向對岸。就在日軍轉身的瞬間,他一個肘擊打中小野咽喉,同時拔出藏在靴筒裏的匕首刺進旁邊士兵的腎髒。第三名日軍剛要舉槍,蘆葦叢裏飛出三發弩箭,精準釘入他的眼眶。
段鵬帶著狼牙隊員從水裏鑽出來時,渾身還滴著水。"幹得漂亮。"他撿起小野掉落的無線電,裏麵正傳出日語問詢。王喜奎抓起話筒,用驚慌的語氣報告:"這裏是森田!爆破任務...順利完成!"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丁偉派來的改裝裝甲車碾過灌木叢,車頂的94式速射炮還冒著熱氣——他們剛端掉了日軍的接應小隊。
"上車!"段鵬掀開裝甲車後蓋,裏麵堆滿炸藥,"該給小鬼子送份大禮了!"
滄州調度所的屋頂被炮彈掀開半邊,丁偉卻紋絲不動地盯著懷表。當爆炸聲逼近到三百米時,他突然對通訊兵吼道:"發信號彈!"
三發紅色信號彈升空的同時,二十節平板車組成的"幽靈軍列"從側線衝出。每節車上都綁著繳獲的日軍氧氣切割機,噴出的藍焰正在燒斷固定鋼纜。列車衝入日軍炮兵陣地時,最後一根鋼纜恰好斷裂——成百上千根鋼軌像標槍般呼嘯著插入日軍炮群!
"哈哈哈!"李雲龍在指揮所裏拍大腿,"老陳這招"鋼軌暴雨"真他娘的天才!"話音未落,子牙河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那座作為誘餌的農用橋在日軍自己的炮火中化為齏粉。
硝煙散去時,鐵路工人已經喊著號子開始搶修。段鵬踢著變形的鐵軌抱怨:"還是跑了幾個鬼子特工。"丁偉卻笑著展開新繳獲的作戰圖:"他們帶回去的假情報,夠岡村寧次喝一壺的..."
突然,鐵軌傳來有節奏的震動。李雲龍站在飛馳而來的裝甲車上,手裏揮舞著電文:"都別修了!天津港的油輪等著咱們呢!"風吹開電報一角,露出"東亞石油丸"的字樣和萬噸級的排水量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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