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審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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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風波
長春特別軍事法庭的銅門被推開時,正在整理案卷的書記員差點打翻墨水瓶。十二名穿著中山裝的男子魚貫而入,為首的亮出燙金證件:"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特派員辦公室,奉手諭——"
"手諭?"審判長摘下眼鏡擦了擦,"現在是一九四四年,不是大清朝。"他把眼鏡重新架回鼻梁時,餘光掃見蘇聯代表彼得羅夫中校悄悄按住了腰間配槍。
特派員解開公文包的銅扣,取出的文件上蓋著青天白日徽章印:"偽滿戰犯涉及國家主權,理應由央政府——"
"砰!"法庭後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滿身血汙的偽警察踉蹌衝進來,懷裏緊抱的牛皮紙袋滲出暗紅。他撲倒在證人席前,紙袋裂開,數百張泛黃的照片雪片般灑落——每張照片背麵都用毛筆寫著人名和日期,有些墨跡被血跡暈染成詭異的紫黑色。
"這些是..."警察的指甲摳進木質欄杆,"被71部隊抓走的百姓..."
全場死寂。特派員伸向照片的手僵在半空。彼得羅夫突然用俄語罵了句什麽,相機快門聲隨即從記者席響起——鷹醬聯社記者喬治的鏡頭正對著照片特寫:1943年4月17日,編號"馬大472"。
證言漩渦
普儀被帶上證人席時,法庭內所有取暖器突然同時發出嗡鳴。他裹緊灰色棉襖的領口,這個動作讓袖口露出腕上深紫色的勒痕。
"證人是否知曉關東軍特種部隊的人體實驗?"檢察官的問題像手術刀般精準。
普儀的眼珠慢慢地轉向右側,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在那裏,坐著一個身穿鷹醬軍製服的觀察員,他正全神貫注地在速記本上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普儀的喉嚨有些發幹,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著。“朕……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隻在奏折上見過‘防疫給水部’的經費申請……”
然而,檢察官似乎對普儀的猶豫和遲疑並不滿意。他突然猛地拍響了驚堂木,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整個法庭都為之一震。
“請證人明確回答!”檢察官的聲音嚴厲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普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他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在檢察官的逼視下,普儀的供詞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脫口而出:“日本人帶走了所有的實驗記錄!投降前三天,三輛卡車從平房區開往北麵——”
蘇聯代表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麵刮出刺耳聲響。鷹醬方觀察員迅速在筆記本上寫下"docuent to ussr?"並畫了三個問號。
暗流交鋒
休庭間隙,特派員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洗手間,堵住了檢察官的去路。他麵無表情地遞過來一個香煙盒,仿佛那裏麵裝的不是香煙,而是某種致命的毒藥。檢察官疑惑地接過煙盒,當他打開時,一股耀眼的金光撲麵而來——濾嘴間赫然躺著一根金條!
“這是什麽意思?”檢察官皺起眉頭,警惕地問道。
特派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上峰希望把普儀引渡到山城,條件可以談。”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檢察官凝視著那根金條,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想起了那些在哈爾濱的猶太難民,他們曾告訴他,納粹也曾用這樣的手段買通法官。難道現在,同樣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他緩緩抽出一根煙,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煙草的香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腐敗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特派員身上,冷笑道:“金條?這就是你們的條件?”
特派員的臉色有些尷尬,但他很快恢複了鎮定,說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表示,隻要你願意合作,更多的好處自然少不了。”
檢察官把煙盒塞回特派員的口袋,轉身走到洗手池前。他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衝擊著他的雙手,仿佛能洗淨那股銅臭的氣息。不鏽鋼水龍頭的表麵,映出了兩人扭曲的臉,一個冷漠,一個鄙夷。
與此同時,在法院的地下室裏,那個獻出名單的警察正用紗布包紮著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指因為挖掘71部隊廢墟而傷痕累累,指甲全部翻裂,鮮血染紅了紗布。
昏暗的燈光下,他突然抓住記錄員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名單第37頁……我女兒……她被抓走時才十四歲……”
記錄員急忙翻開那頁,隻見整頁都被淚水浸濕,紙張已經皺起。在墨跡暈染的空白處,有人用鉛筆寫了一行小字:“爸爸一定會找到你。”
終局棋譜
最終宣判那天,長春飄起1944年第一場雪。普儀聽到"死刑"二字時,膝蓋撞翻了被告席的欄杆。但下一秒他就發現,判決書上自己的名字後麵跟著"暫緩執行"四個小字。
"這是東京審判的重要證人。"鷹醬方觀察員對記者解釋,手裏的打火機卻"不小心"點燃了記錄普儀供詞的那頁紙。火光中,蘇聯代表與檢察官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法庭外,特派員鑽進轎車前最後看了眼法院頂樓的鍾樓——時針和分針正好形成直角,像把懸在所有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司機小聲匯報:"山城來電,說鷹醬人答應幫我們要回普儀..."
雪越下越大。那個交名單的警察站在法院台階上,任由雪花落滿肩頭。他掏出一張泛黃的小照片,輕輕放在最高一級台階上。照片裏穿學生裝的少女,笑容永遠定格在昭和十六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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