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俘營裏的怪事
    炊事班長老馬叼著半截煙卷，眯縫著眼瞅著眼前這群日本兵，氣得直跺腳："哎喲喂！這幫小祖宗又鬧啥幺蛾子？大清早的就給老子添堵！"隻見十幾個日本戰俘排著隊領小米粥，一個個臉皺得跟苦瓜似的，活像喝了黃連水。
    "八嘎！這根本不是人吃的！"一個戴著圓框眼鏡、長得跟賬房先生似的日本兵"咣當"一聲把碗摔地上，小米粥濺了旁邊小戰士張二狗一褲腿。二狗也不惱，彎腰把碗撿起來在褲子上蹭了蹭："咋的？嫌我們兔子軍的夥食差？你們天皇的兵不都號稱"一個月吃一粒米就能打仗"嗎？上個月抓到的那個少佐，餓得啃樹皮的時候咋不挑食了？"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老馬的大鐵勺直接拍在案板上，震得鍋碗瓢盆直蹦躂，嚇得幾個日本兵一哆嗦。老馬扯著破鑼嗓子就罵："慣的！愛吃不吃！知道老百姓都吃啥不？樹皮拌觀音土！"說著從兜裏掏出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啪"地拍在桌上，那動靜跟放炮似的："瞅瞅！這才是老子的晚飯！昨兒個炊事班省下來的！"
    那個摔碗的眼鏡鬼子愣住了，盯著那個硬得能砸核桃的窩窩頭看了半晌，突然"撲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腦門都磕紅了："私密馬賽！對不起）"老馬嚇得往後一跳，煙頭都掉地上了："哎喲我的娘！這咋還磕上頭了？你們日本人都這麽實在嗎？"
    旁邊的小戰士王鐵柱湊過來嘀咕："班長，我聽懂日語的同誌說，這家夥以前是東京大學的學生，叫佐藤一郎，因為說了句"戰爭不好"就被抓來當兵了。"老馬一聽樂了："好嘛！讀書人脾氣還挺大！"
    二、"我要當兔子軍！"
    政治部張主任正捧著搪瓷缸子喝茶看文件，門"咣當"一聲被撞開，嚇得他手一抖，茶水灑了一褲子。抬頭一看，好家夥！二十多個日本戰俘齊刷刷站在門口，領頭的正是那個戴眼鏡的佐藤，後麵還跟著山本、田中幾個刺頭。
    "報告首長！"佐藤一個九十度鞠躬，動作太猛差點把眼鏡甩出去，"我們請求加入兔子軍！"他身後的戰俘們齊聲高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發音那叫一個標準，跟延安廣播裏學的似的，就是調門兒有點飄。
    張主任一口茶全噴在了文件上，嗆得直咳嗽："啥、啥情況？你們不是昨天還絕食抗議嗎？"佐藤扶了扶歪掉的眼鏡，從懷裏掏出本皺巴巴的《論持久戰》，封皮都快翻爛了："這本書，寫得大大滴好！我們連夜討論，終於明白了日本軍部才是真正的敵人！"
    旁邊的小警衛員小李湊過來嘀咕："主任，這該不會是詐降吧？要不要先綁起來審審？"張主任眯著眼打量這群人，突然指著牆上地圖："東京在哪兒？"佐藤"唰"地衝過去，一指頭戳在東京灣上，勁兒大的差點把地圖捅個窟窿："這裏！我家就住淺草寺後麵！我妹妹在銀座賣和果子！"
    山本更絕，直接掏出個皺巴巴的照片："這是我老婆美惠子！她做的飯團天下第一！"張主任瞅著照片上圓臉盤的日本婦女，樂了："行啊，覺悟挺高。不過..."他突然板起臉，"參加兔子軍要守紀律，不能隨地大小便，能做到嗎？"
    佐藤"啪"地立正："哈依！我們一定改掉"野尿"的壞習慣！"山本趕緊補充："對對對！我們日本兵以前確實不像話，在村裏隨地...那個...現在想想真丟人！"說著臉都紅了。
    三、文化碰撞樂子多
    整編後的日本兵可鬧出不少笑話，夠炊事班說上三年的。那天訓練投彈，山本第一次見到木柄手榴彈，激動得跟見了親爹似的，舉著手榴彈直喊："斯國一！好厲害）"結果拉弦後光顧著樂，忘了扔，抱著冒煙的手榴彈滿院子跑，嚇得戰士們撲倒一片。最後手榴彈在茅坑裏炸了，濺得整個班半個月吃飯都沒胃口，老馬氣得直罵娘："小鬼子就是小鬼子，連投彈都能投出花樣來！"
    練拚刺刀就更熱鬧了。日本兵習慣"呀——"地大叫著衝鋒，被我軍老兵王鐵柱一腳絆倒："喊個屁！生怕敵人不知道你從哪兒來是吧？打仗講究隱蔽接敵！"第二天訓練場上靜悄悄的，日本兵們齜牙咧嘴地做無聲衝鋒狀，活像一群演默劇的，把指導員笑得直不起腰。
    炊事班最頭疼。這幫日本兵頓頓要米飯，可前線哪有那麽多大米？老馬靈機一動，把小米飯捏成飯團，中間塞點鹹菜疙瘩，美其名曰"兔子軍壽司"。結果山本吃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往飯團上掉："比我媽媽做的還好吃..."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把老馬整得怪不好意思的："得，以後專門給你多塞塊鹹菜。"
    佐藤更逗，第一次參加班務會，見大家都盤腿坐地上，他非要跪坐著，結果半小時後腿麻得站不起來，被戰友們架著去茅房，一路上"哎喲哎喲"叫得跟殺豬似的。第二天全班都學會了"正坐"，說是要跟國際友人同甘共苦，把連長氣得直瞪眼："你們這是要開茶道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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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東京來的家書
    這天，佐藤收到封皺巴巴的信，拆開一看臉都綠了。原來是他妹妹從東京寄來的，信上說因為他在中國"玉碎"了，政府給發了"榮譽家屬"牌子，街坊鄰居天天往他家送雞蛋，他媽哭暈過去三回。
    "八嘎呀路！"佐藤氣得把信摔在地上直跳腳，"我明明活得好好的！軍部這群騙子！"趙剛政委撿起信一看樂了："好事啊！白賺那麽多雞蛋。"佐藤急得原地轉圈，眼鏡片上全是霧氣："可我家把雞蛋都醃成鹹蛋了！說等我"英靈"回家吃！這、這要吃到猴年馬月去？"
    山本更慘，家裏給他立了牌位，老婆都改嫁給他表哥了。得知消息那天，他抱著棵大槐樹嚎了半宿，哭得樹葉嘩嘩掉。第二天腫著眼睛說："我要親手宰了東條英機那個王八蛋！"抄起刺刀就要往訓練場外衝，被五六個戰士死活攔住了。
    有個叫渡邊的老實兵更逗，家裏給他辦了隆重的葬禮，連棺材都準備好了。他聽說後非讓木匠老劉給做了個小棺材模型，天天擺在床頭，說是要"時刻牢記軍國主義的罪惡"。結果半夜起夜的老王被這玩意兒嚇得差點尿褲子，第二天全連都知道了這個"睡棺材的日本兔子"。
    五、特殊的遣返
    轉眼到了1945年冬天，第一批日俘遣返開始了。碼頭上，山本抱著老馬哭得像個孩子，鼻涕眼淚全抹在老馬肩頭："老班長...我舍不得你的鹹菜飯團...舍不得咱們炊事班的豬油渣..."老馬也紅了眼眶，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拿著！老子特製的十三香！回去讓你新老婆...啊不是，讓你新生活嚐嚐！"
    佐藤卻死活不肯上船，抱著張主任的腿不撒手，眼鏡都蹭歪了："我要參加解放全人類！我要看著紅旗插遍東京塔！"張主任好說歹說，最後答應讓他妹妹也來中國學習，這才鬆手。結果他妹妹真來了，後來在延安醫院當護士，還嫁給了個山東籍的指導員，這是後話了。
    突然，遠處傳來"嗚——"的汽笛聲，美國的遣返船到了。甲板上的大鼻子美軍瞅見這群又哭又笑的日本兵，嘀咕道："這幫人是不是被共產黨洗腦了？"話音剛落，山本"呸"地衝他們吐了口痰："你才被洗腦！你們全家都被麥克阿瑟洗腦！我們這是自願追求真理！"
    船開了，日本兵們突然齊聲唱起《兔子軍進行曲》，調子跑得親媽都不認識。岸上的戰士們笑作一團，有個新兵笑得直打嗝："好家夥！不知道的還以為送瘟神呢！"老馬抹著眼角罵："小兔崽子懂個屁！這是革命友誼！國際主義精神！"說著自己卻偷偷轉過身擤了把鼻涕。
    夕陽西下，船影漸遠。張主任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問文書："對了，那口棺材模型帶走了沒？"文書一臉懵："啥棺材？"全連哄堂大笑，驚起了岸邊的一群白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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