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美女與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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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女士,我們彼此傷害,並沒有任何意義。”威廉看到陸慎倒了兩瓶藥進自己嘴裏,又扭了幾下骨頭錯位的四肢。
    好像就又變得生龍活虎,還能再跟他大戰一場了?
    威廉身上被燒的地方,還有被那把奇怪的劍戳出來的洞,卻沒那麽快好起來。
    他四肢僵硬,隻覺得刺在自己身上的比教廷的聖劍還要讓他難捱,生不起半點兒反抗的力氣。
    這種傷,他在很多年前受過,就連戳他的那把劍,都和很多年前的是同一把。
    “伊甸園的白玫瑰公主,和你究竟是什麽關係?”威廉半躺在地上,英俊深邃的五官憂鬱的看著陸慎。
    陸慎:“……”
    “親愛的女士,如果我告訴我現在的老板,你並非真正的陸慎,你想過會有什麽後果嗎?”威廉歎息一聲:“所以,在我向您詢問什麽的時候,請不要一言不發。”
    陸慎對他的威脅不屑一顧:“我之所以是陸慎,隻是因為需要借他的身份來做一些事情。
    你的老板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怎麽樣?他今天早上知道,今天中午,我就可以是北堂墨。”
    現在可沒有法管著,幹的又是挖白家祖墳的事,他無法無天一些又能如何?
    威廉可惜道:“恐怕我的老板不能活著走出這一片森林了,我的老板是我這幾百年中見過,少數非常出眾的人類。
    他的決策能力,領導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以現在人類的處境來說,你殺了他,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陸慎有些詫異:“你們……蝙蝠還真能甘心認主?”
    威廉搖頭:“不不不……親愛的女士,你有兩點錯了。第一,我是高貴的血族,而不是那種低賤的老鼠。
    第二,我隻是單純的欣賞你們人類的某一個人,而非要跟隨他左右。”
    “對於北堂先生,我也有幾分愧疚。當初你們華國有一個姓周的人家聯係到我,希望我能引導北堂先生尋找你們華國的一個隱世家族。
    剛好,我尋找的白玫瑰小姐,也指向這個隱世家族。按照你們東方人的說法,我選擇了順水推舟,給北堂先生看了那本關於長生的筆記。”
    “直到這幾年,我聽聞“周”這個家族在慶市的所作所為,還有北堂先生派出去的人,並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
    我才知道,我或許小看了這次“順水推舟”對於北堂先生的傷害。”威廉感歎:“北堂先生,對我是有救命恩情的。
    當我因為那場該死的全球地震,導致腦子混亂,磁場不穩,失去能力又被人類販賣的時候,是他給了我最後的體麵。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夠平安。”
    陸慎慢慢的爬起來,嗤笑一聲:“老東西,你的話太多了。”
    威廉:“????”
    “如果你真的想保北堂墨,應該用你手中的資源跟我交換,而不是說那麽多廢話,讓我覺得你是一隻……重情重義的蝙蝠。”
    威廉:“……是血族。”
    “東方美人,你的話也太多了。”威廉收起剛剛的嘴臉,露出迷人的微笑:“如果你真的能輕易拿到北堂先生的性命,已經直接動手了,而不是告知我,讓我對你忌憚。”
    陸慎:“……”
    陸慎心裏暗罵:老不死!
    威廉也腹誹:小鬼!
    兩人先是武力較量,暫且分不清勝負。之後又唇槍舌戰,互相看透彼此意圖心計,現在實在是無話可說。
    “篤篤篤……”石室的窗戶被敲響,陸慎朝窗外望去。
    琉璃窗外,幽光開一寸,一身白衣,頭上帶著銀冠的女子容貌清麗絕倫,幽幽的問道:““它們”來了,我可以進去躲一躲嗎?”
    陸慎沒回答,隻是目光幽深的盯著那女人。
    強光手電筒下,這個女人的影子兩米多高,有角有棱,腦袋渾圓碩大,可沒長這張美人皮。
    威廉爬不起來,但卻相當激動:“哦,美麗的東方白玫瑰,我終於再次見到你了。”
    威廉爬過去,想要打開石門,陸慎一腳踢過去:“仔細看!她是誰?!”
    威廉臉色一變,隻見窗外的女人,漸漸地從他眼中出塵淡漠的仙子,變成一隻皮膚青綠,嘴角大張,流下涎水的巨大怪物。
    更恐怖的是,這個怪物,除了那張嘴之外,臉上沒有任何的其他器官。它的眼睛,生在它頭頂的兩個觸須之上。
    石室沒有開門,那怪物的一隻觸須伸過來,巨大的眼球貼在窗戶上,像是在朝裏張望。
    清冷寂寥的美人聲依舊輕柔的說道:““它們”在追我,裏麵的房客,可以讓我進去躲一躲嗎?”
    這次威廉沒昏頭,他隻是驚歎:“這是什麽?它在你們華夏有名字嗎?”
    陸慎:“它不算什麽,到了下麵,還有更厲害的。”
    “如果我們放它進來,我們兩個能不能打得過它?”威廉好奇道。
    陸慎:“這是一種蟲子,它進來的第一件事,可不是找你打架,而是附著在你身上,吃掉你的血肉,然後穿著你的皮出去,在人間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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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白族的書上記載,這種蟲子長期飄蕩在黃泉邊,沒有實體。但隻要吃夠了血肉,就能幻化出實體來。”
    威廉奇怪:“沒有實體,那它們用什麽消化吃進去的東西。”
    “在華夏的傳說中,鬼怪食人,是不需要消化的,它們一般都是將其一身血肉精氣直接轉換為一種能量,直接儲存進自己身體裏。
    不過你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下次我抓幾個人和幾隻鬼關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威廉也起了興趣:“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實驗,我可以跟你一起搭建這個實驗室。我們血族用一種穹石,可以很好的關住靈魂。
    可惜我的古堡在地震中沉沒,不過我可以試著找一找穹石的礦產地。”
    剛好,陸慎對靈魂也有一些研究,二人在關於怎麽做變態實驗上的話題談得相當投機。
    石室窗外的怪物等了一陣,沒有等到石室中的人開門,失望的耷拉著兩隻大眼睛走了。
    威廉“咦”了一聲:“它似乎隻能判斷石室中有人,但聽不到我們說什麽?如果我的獵物如此無視我,我會發瘋。
    而它,竟然隻是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它脾氣好,隻可能是聽不見。”
    陸慎發表不同的看法:“它不一定有“生氣”這個概念,而且它沒有耳朵,也不一定有“聽”這種感官。”
    兩人蛐蛐了一陣這種怪物多麽低級之後,又一具屍體從上麵被扔下來。
    不,不能說這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張人皮。人皮上還穿著衣服,是北堂墨那一隊人統一穿著的衝鋒衣樣式。
    威廉:“看來這個蠢貨開了石門。”
    “你也差點兒成為這種蠢貨。”陸慎毫不客氣的嘲笑威廉。
    “而且,這裏的石門太重了,普通人根本沒有能力僅靠人力合上它,這些犧牲,是難免的。”陸慎一句話給這人下了定論——炮灰。
    陸慎和威廉除了在變態的問題上能討論一下,其他沒什麽共同話題,他又開始一寸一寸的搜索著這間石室裏其他的東西。
    石室中的石牆上,除了那幾首詩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白清音自創的劍招、術法等等,威廉看不懂,陸慎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修行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對於“法”與“術”都有自己的理解,在這個基礎上,改進,甚至自創一些招數很正常。
    陸慎也有自創的招數,非常好用。
    將白清音刻在石壁上的劍法和術法一一在腦海中演練,陸慎很快掌握其中要領。
    白清音這個人很奇怪,她會一身的邪門歪道,蠱、毒皆沾,有一段時間,她甚至要靠這些邪門歪道活命。
    但私下裏,白清音從來不研究它們。
    曾經,在那間村屋裏,十六歲的邊月偷看過白清音一本關於苗疆“癡情蠱”的殘本,那時的邊月思想非常扭曲。
    如果給天下所有男人都下“癡情蠱”,那這喜男厭女的世道,是不是就得顛倒過來?
    男人的性命掌握在女人手裏,生殺予奪,予取予求,像她這樣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出生?
    白清音很快察覺到她的書被人動過,然後,邊月挨了白清音最狠的一次毒打。
    浸了油的牛筋編織成的鞭子,白清音竟然抽斷了兩根。
    鞭子上沾滿了邊月的細胞組織,有的地方的肉,甚至已經爛完了,需要全部刮掉,塗藥,讓皮膚重新長出來。
    至此,白清音仍嫌不夠,羊脂玉的美人瓶被白清音隨意的扔在地上砸碎,然後把邊月壓著跪在碎玉上。
    紅色的鮮血從雲錦裁成的裙子底下流出來,邊月身體不斷的輕顫,白清音蹲下身子,溫柔的擦去她臉上濺到的血珠。
    “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白清音問。
    邊月點頭:“知道,你不要我看那些書。”
    白清音低低的笑了一聲,邊月那時已經跟了白清音三年,知道這聲笑,代表的不是高興,而是生氣。
    “所以,你在明知故犯。”白清音抬起邊月的下巴:“你想試探什麽?想知道我對你的容忍底線在哪裏?”
    邊月搖頭,十五六歲的少女,被養得唇紅齒白,全身上下都是被金錢包裹的痕跡。除了太瘦,其餘的都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
    “我要學你那些書裏的內容。”邊月半點兒不拐彎抹角,和白清音這種人說話,你一張嘴,她就把你所有意圖都看清楚了。
    和她打太極,耍心機,隻會顯得自己很愚蠢。
    白清音像之前很多次一樣拒絕了她:“不行!
    這些醃臢東西,也配你學嗎?!認清楚你的身份!”
    邊月冷笑:“一個村醫的養女而已,難道還有什麽了不得的來曆?真要追究起來,我不過是一頭老畜生生下的小畜生而已。”
    “啪!”白清音扇了邊月一巴掌,這一巴掌很重,邊月白皙的臉,瞬間就腫脹了起來。
    白清音卻很冷靜,絕美脫俗的臉上,甚至沒有憤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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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盤膝坐在邊月的身前,脊背挺直,腰如素束,聲音清冷如冰珠落玉盤:“人若不自重,誰又會以你為貴?
    你當你自己是畜生的女兒,那你也隻配做畜生。
    你當你自己是人,你才是人。”
    “蒼生無言,“俠”為其聲。你可以是遊走天下的“俠”。
    世外之“仙”,補天織地。你也可以靜坐紅塵之外,不看世間汙濁。我給了你選擇的資本。”白清音靜靜的述說,仿佛對著佛前的青蓮,唱動救贖的經文。
    “你唯獨不該自甘下流,學這些陰溝裏老鼠的本事,損功德、損氣運、損壽數。”白清音將她活命的本事,貶斥得一文不值。
    邊月黑漆漆的眼眸看著她:“可是你會。”
    “所以,我也是肮髒的,跟那些老鼠一樣。”白清音輕描淡寫的說著貶低自己的話:“白家的人,沾染這些東西的有我一個,已是太多。
    你?
    如果敢碰這些東西,下次就不僅會挨打了。”
    邊月仰頭看著她:“你說過,“術”與“法”都不過是工具,若想為“人”,當修“道”。”
    白清音揉了揉邊月的頭發:“但是,有些工具實在太髒了,你應該戒掉。”
    那日,邊月在那些碎玉上跪了整整四個小時,直到月上中天,這種體罰才結束。
    自那之後,她就再沒見過白清音的那些書。
    小時候真的太幼稚了,不懂。
    原來她們師徒,不止邊月在嫌棄自己的曾經,白清音其實也在嫌棄自己的曾經。
    償見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人間……
    浮生暫寄夢中夢,往事如聞風裏風……
    白清音覺得活著沒意思,她也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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