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式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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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當空,校場上的夯土地麵蒸騰著熱浪。朱權解了玄甲鱗袍,隻著素白單衣,衣袖卷至肘部,露出小臂上幾道新鮮的燙傷疤痕。
    他手中握著一柄三尺長的銅製量尺,尺身上密密麻麻刻著等分線,在烈日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
    "此處拓寬六尺。"
    朱權靴尖點著新築演武台的邊緣,濺起的塵土沾在蟒紋靴麵上,形成一片灰黃的汙漬。
    他半跪下來,銅尺精準地丈量著台麵與護欄的距離,
    "騎兵對衝的緩衝區不夠,兩伍並騎時容易磕碰馬鐙。"
    跟在身後的霍去病剛要應答,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東側器械庫前,老鐵匠王栓子正舉著鐵錘追打一個年輕學徒。
    老鐵匠那隻獨眼瞪得溜圓,黝黑的臉上青筋暴起:
    "龜孫!說了淬火要三提三放!誰讓你一次浸到底的?"
    朱權眉峰微挑,大步流星穿過校場。
    尚未走近便覺熱浪撲麵,新砌的環形淬火池裏藍焰翻騰,池邊鐵砧上橫著幾把未完工的陌刀。
    他拾起一把半成品,指尖撫過刀背的魚鱗紋,眉頭突然皺起:"火候過了三息?"
    王栓子慌忙扔了鐵錘跪地,那隻獨眼裏閃過一絲惶恐:
    "回王爺,這兔崽子沒等刃口泛櫻紅色就急著淬火,廢了三把好刀坯......"
    "是孤沒說清楚。"
    朱權突然打斷老鐵匠的請罪,從懷中掏出個牛皮水囊,拔開塞子倒出些灰白粉末在掌心。
    粉末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光澤,隨著他的動作飄散在熱風中。
    "今後淬火改用石灰水,摻三成硝石粉。"
    他蘸著粉末在刀身上畫出道優美的弧線,
    "刀刃三指處加道血槽,放血快三成。"
    霍去病接過陌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
    他虎目一亮,突然反手劈向試劍樁。
    碗口粗的硬木應聲而斷,斷口處的木絲齊整如削,竟無半點毛刺。
    "好刀!"
    他忍不住讚歎,
    "比舊式輕了七斤有餘,新兵也能揮動自如!"
    "輕?"
    朱權輕笑一聲,引眾人轉到西側庫房。
    他親手掀開厚重的苫布,三十架兩人高的弩機森然林立,精鐵絞盤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這才叫殺器。"
    他轉動絞盤,機括咬合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嗒聲,
    "三石勁弩,射程三百步,能穿透三層匈奴重甲。"
    校場南角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隊新兵圍著個丈餘高的木架吵嚷不休,架上垂下十幾條粗麻繩,繩頭係著包鐵皮的沙袋,在風中輕輕搖晃。
    朱權抄起鼓槌,重重敲響點將鼓。待眾人肅靜後,他突然抓住一根麻繩縱身攀援而上。
    玄色衣袂在木架間翻飛,沙袋隨著他的騰挪劇烈晃動,底下的士兵們慌忙躲避。
    "看好了!"
    朱權懸在五丈高處,靴尖靈巧地勾住橫梁,
    "這叫障礙架,練的是眼疾手快。"
    話音未落,某個沙袋突然脫鉤砸下。
    電光石火間,朱權袖中甩出段精鐵鎖鏈,準確纏住下墜的沙袋,借力一蕩便穩穩落在安全處,
    "戰場上流矢橫飛,比這凶險百倍!"
    暮色降臨時,朱權立在城樓上俯瞰煥然一新的軍營。
    夥房飄來燉肉的香氣,混合著新麥餅的焦香——這是他親自定下的新規,士卒每日必有一餐見葷腥。
    更令他欣慰的是遠處馬廄的景象,三百匹新購的河曲馬正在適應改良馬鞍,鞍橋處加裝的鐵環可掛載連弩,馬鐙也改成了更適合長途奔襲的弧形設計。
    "報!"
    一名背插三色令旗的傳令兵疾馳而來,單膝跪地呈上一卷羊皮紙,
    "朔州大營來信,新式雲梯已造二十架!"
    朱權展開信箋,唇角微微上揚。
    羊皮紙上除了軍報,還畫著個古怪的圖形:圓環套著方孔,正是他親自設計的製式錢模。
    明日該去錢監看看新鑄的"幽州通寶"了,有了足量軍餉,那套晉升記功的新法才能真正推行。
    暮風吹動他腰間的銅牌,牌上"革新"二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朱權望著校場上仍在操練的士兵們,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
    "霍將軍,新編的斥候營今日可有消息?"
    霍去病抱拳答道:
    "回王爺,第三斥候隊已探明匈奴左賢王部的動向。按您的新製,已賞賜每人白銀五兩,記功一次。"
    "不夠。"
    朱權搖頭,
    "傳令下去,凡探得敵軍主力動向者,除賞銀外,再加授"銳士"銜,其家眷可免三年賦稅。"
    次日清晨,朱權親臨新設的講武堂。
    堂內陳設簡潔,牆上掛著大幅的燕雲十六州地形圖,圖上標注著各要塞的兵力部署。
    最引人注目的是講台前擺放的一座沙盤,精細地塑造了幽州周邊的山川地勢。
    "從今日起,百夫長以上軍官,每月必須在此研習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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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權手指輕點沙盤上的一處關隘,
    "不僅要熟記地形,更要懂得利用天時地利。"
    堂下眾將麵麵相覷,一位滿臉虯髯的老將忍不住問道:
    "王爺,咱們粗人識得幾個字就夠用了,這般講究有何用處?"
    朱權不答,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展開:
    "這是去歲蔚州之戰的記錄。當時若知道西南十裏處有條幹涸的河床,何至於被匈奴包抄後路?"
    他目光掃過眾將,
    "為將者不知天文地理,與瞎子何異?"
    午後,朱權又來到新設的傷兵營。
    營房寬敞明亮,床榻排列整齊,每張床邊都設有小幾,上麵擺放著幹淨的繃帶和藥瓶。
    最令人稱奇的是營房中央的蒸煮器具,正冒著騰騰熱氣。
    "所有包紮用的布條,必須蒸煮半個時辰。"
    朱權對隨行的醫官說道,
    "傷兵按傷勢輕重分區安置,每日記錄體溫變化。"
    他拿起一本嶄新的冊子,
    "這些都要詳細記錄,日後編纂成《傷症輯要》。"
    暮色再次降臨時,朱權站在校場高台上,望著正在操練的新軍。
    士兵們五人一組,配合默契地演練著新式戰陣。
    遠處,工匠們正在調試新製的投石機,機括運轉的聲響與士兵的呼喝交織在一起。
    "王爺,"
    霍去病忍不住感歎,
    "短短三月,我軍戰力已非昔日可比。"
    朱權輕輕搖頭:
    "這還不夠。"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圖紙,
    "這是新設計的戰車圖紙,要能在草原上馳騁如飛。另外,傳令各營,明日開始演練夜戰。"
    暮風吹動朱權的衣袍,露出腰間掛著的那枚銅牌。
    "革新"二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仿佛在訴說著這位幽州的燕王,北境十六州真正的掌權者永不滿足的進取之心。
    校場上,士兵們的操練聲愈發響亮,那聲音裏透著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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