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還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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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山主峰北麓的冰舌延伸如巨蟒,渾邪王最後的三千殘部藏身冰川裂隙。
霍去病命士卒將五百架秦弩卸去箭羽,改用浸透火油的狼絨箭捆。當三百支火箭齊射冰崖,萬年藍冰在烈焰中爆裂,坍落的冰碴裹挾著匈奴弓手墜入深淵。"給老狗留條生路。"霍去病揮手止住第二波箭雨。
白起重騎突然從西側冰峽殺出,馬蹄鐵特製的冰釘在陡坡上鑿出雪霧。
這原是烏維進獻的冰原馬具圖樣。
渾邪王的雪豹皮大氅在冰風中揚起,露出內襯的漢軍纛旗殘片——正是三年前河西之戰遺失的"霍"字帥旗。
他獨目猙笑,青銅戰斧劈碎冰柱:
"小兒!你主帥的旗,早墊了本王馬廄!"
霍去病突然拋卻環首刀,抽出腰間朱權親賜的蟠龍劍。
劍身暗藏的磁石機關發作,渾邪王斧柄的寒鐵竟被生生吸偏三寸。
王賁抓住破綻,陌刀斜劈切斷老單於右腿筋腱,噴湧的血漿在冰麵凝成詭異的狼首圖案。
當渾邪王被鐵鏈拖過冰川,霍去病發現其脊背刻滿漢隸小字——竟是二十年前和親公主的《出塞詩》。
朱權密令突然送至:
"留全屍,懸首幽州。"
白起怒砸冰壁,指節在遺詩中崩出血花:
"這老狗怎配玷汙殿下詩名!"
破曉時分,渾邪王殘軀被釘入冰窟,頭顱卻以金漆防腐懸於玄旗。
五萬漢軍齊誦《秦風·無衣》,聲浪震得冰掛斷裂如雨。
王賁突然低聲咳嗽,掌心黑血滲透皮甲——昨日陌刀劈砍時,渾邪王戰甲暗藏的毒刺已劃破手腕。
幽州城頭的凱旋鼓響至第九遍,朱權玄色冕服迎風而立。
當霍去病獻上金玉匣,燕王卻用護甲套挑起渾邪王辮發:
"愛卿可知,這發辮裏有三十六根烏維的金狼毫?"
霍去病劍鞘暗格突然彈出一卷密信——正是烏維與渾邪王往來書信。
信中竟提到燕王府特供的生鐵數目,與去年軍械監的虧空冊分毫不差。
白起暴怒揮劍斬斷吊橋纜繩:
"末將這就去取烏維狗頭!"
慶功宴的炙鹿突然七竅流血,剖開鹿腹露出半枚青銅虎符。
朱權慢飲冰鎮梅漿:
"這是渾邪王十三年前從先王墓中盜走的。"
他忽然將虎符拋入火盆,玉質的符身遇熱顯出血字——"燕世子權"四字清晰可辨。
霍去病摸向甲縫中的密詔,想起出師前夜燕王私語:
"該讓漠北二十二部知道,誰才是陰山真正的掘墓人。"
此時驛馬急報入殿——烏維的五千金狼騎已抵達陰山礦脈,雪地蹄印間混著幽州軍的製式箭鏃。
渾邪王殘部據守的狼穀形似巨獸獠牙,兩側崖壁布滿蜂窩般的洞窟。
霍去病親率三百死士背負火油囊,羊皮襖反穿隱入雪色。當
白起重騎在穀口佯攻引發箭雨,敢死隊已攀至崖頂。
火油傾瀉如瀑,王賁的火箭精準穿透冰層,穀底瞬間爆起十丈火牆。
"燒幹淨些。"
霍去病立於崖頂,看著火浪中扭曲的匈奴武士。
有個渾身著火的薩滿突然撞向岩壁,懷中青銅祭器炸開的毒煙竟將五名漢軍熏落懸崖。
白起暴喝揮戟,將墜落的士兵挑回崖頂,戟尖月牙刃削斷三根毒箭。
火勢稍弱時,王賁的陌刀陣踏著焦屍推進。
洞窟中突然衝出三百赤膊死士,他們嚼碎毒草後肌肉暴漲,骨刀劈在陌刀上迸出藍火。
霍去病吹響三短兩長的骨笛,後方漢軍突然拋卻兵刃,抽出腰間鐵鏈結成網陣。
"收網!"
鐵鏈纏住毒武士的瞬間,白起重騎從側翼拋來火把。
浸透猛火油的鐵鏈燃起幽藍烈焰,將敵我雙方鎖成三百個火團。
焦臭味中,霍去病冷眼看著最後一具毒屍在鐵網中抽搐:
"記下,此戰折損七十三人。"
渾邪新王的青銅金帳嵌在冰窟深處,帳前倒插著九十九把斷刃。
霍去病卸甲赤膊,環首刀在冰麵拖出火星:
"老東西剛死,你就敢晉任新王,既然在其位,那便出來受死!"
帳內突然擲出三顆漢軍首級,正是月前失蹤的斥候。
白起暴怒揮戟劈帳,青銅帳柱卻暗藏機簧,十二支毒弩射在他的重甲。
好在重甲是朱權的新工藝打造而成,自然沒有射穿。
但衝擊依然讓白起吃痛。
霍去病趁機滾入帳內,刀鋒擦著渾邪王耳畔掠過,削斷其黃金麵具。
新王獨目眥裂,突然扯開皮袍露出貼身的漢軍鎖子甲——正是三年前河西之戰遺失的朱權的禦賜明光鎧。
當渾邪王頭顱高懸鐵碑,霍去病用斷刀在碑基刻下第七百個"正"字。
白起率眾抬來渾邪部祖傳的青銅祭鼎,鼎內凝固的羊油混著人血,被倒入弱水冰窟。
王賁的陌刀劈開最後一座祭壇,壇底滾出刻著陰山礦脈的玉板。
"這礦圖,該獻給燕王。"
霍去病將玉板拋入冰河,看著它被湍流卷向幽州方向。
白起突然跪地捧起冰渣,渾濁冰水中竟漂浮著二十年前和親公主的翡翠耳墜。
大軍回師那日,幽州城門懸起九百盞人皮燈籠。
但三路大軍卻隻有霍去病回來。
朱權立在甕城箭樓,看著霍去病的玄甲染成暗紅:
"愛卿可知,你斬的渾邪王是個替身?"
他擲下真正的渾邪王金印,印紐處狼牙正刺穿著半枚虎符。
霍去病握刀的手猛然繃緊,刀鞘暗格突然彈出烏維的密信。
信尾朱砂繪製的狼首,正與幽州軍械庫失火現場的焦痕嚴絲合合。
城下五萬鐵騎的歡呼聲中,唯有朱權聽見主將甲胄內的骨節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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