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決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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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如輕紗般彌漫,幽州城頭的守軍聽見北方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朱權登上望樓,晨露打濕了他的猩紅披風。他極目遠眺,新州方向騰起滾滾煙塵,宛如一條黑龍盤踞在天際。他摸向腰間玉玨,溫潤的觸感與指腹的薄繭形成微妙對比。城下傳來戰馬不安的踏蹄聲,混著士卒搬運滾木的沉重喘息,晨風送來焦油與硫磺的氣息——那是守城弩機新塗的防火塗料。
“急報——!”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地登上了望樓,他身上的鐵甲與石階相撞,迸發出點點火星。他喘息著,聲音急促而沙啞:“新州軍兵分三路,一路直奔漁陽,一路向範陽,還有一路……”他喘息著,喉結隨著呼吸上下滾動,“直撲我軍左翼大營!”
朱權的手指緊握著玉玨,邊緣硌得掌心生疼。他的目光穿過晨霧,凝視著遠處逐漸清晰的旌旗。新州軍的玄色戰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旗角金線繡的狼頭顯得格外猙獰。一陣勁風掠過城頭,卷起他猩紅披風的下擺,露出腰間軟劍的劍柄,寒光閃爍。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探子策馬疾馳而來,馬蹄踏在幹燥的沙地上,揚起一陣陣塵土。他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腰間懸掛的銅鈴鐺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探子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角還掛著未幹的汗珠:“急報——!霍去病率玄甲軍自西北突襲,白起所部輕騎已繞至糧道後方,沿途烽燧皆被拔除!”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喘息,喉結隨著吞咽唾沫上下滾動。
王翦的虎目驟然眯起,右手不自覺地按住了腰間的青銅劍柄。他注意到探子戰袍下擺沾著暗紅的血跡,左肩甲胄有一道新鮮裂痕,顯然剛經曆過惡戰。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煙爆裂聲,混合著若有若無的喊殺聲,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後頸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他轉身時,猩紅披風掃過沙盤,將代表己方糧道的陶俑掃落三枚,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王翦的聲音在營帳中回蕩,如同遠處的雷聲,令帳中的旗幟微微顫動。他那幹瘦的手指在地圖上用力一按,指甲幾乎要嵌入羊皮紙中。“蒙武,領三萬重步兵,駐守鷹喙崖。李信,帶五千弩手,布防斷龍穀。”他的話語中,每個字都像是被他用力咀嚼後吐出的,喉結隨之上下滾動。帳外,一陣狂風驟起,沙礫隨之飛舞,擊打在牛皮地圖上,將“幽州”二字的墨跡吹得模糊。
在幽州城頭,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李旌緊握著城牆的雉堞,目光穿過鐵甲,中衣已被冷汗濕透。他的視線中,三裏外的塵煙中,刀光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城樓下,士兵們搬運檑木時的喘息聲與鐵鏈摩擦青石的尖銳聲交織在一起。李旌突然緊抓身旁士卒的肩甲,五指幾乎要穿透皮革:“把滾油換成新熬的桐油,摻三成細沙。”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的線條顯得鋒利。
夕陽如血,城牆被染成了暗紅色。李旌的目光落在守城弩機的絞盤銅環上,它們在夕陽下泛著幽光。箭囊中的狼牙箭簇還沾著鬆脂,他俯身抓起一把沙土,指縫間漏下的細沙帶著白日暴曬後的餘溫。突然,城下傳來戰馬的嘶鳴聲,他迅速探身望去,隻見十餘騎黑影在枯樹叢中穿梭,為首的騎士手中的令旗在暮色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弓弩手就位!”李旌的命令如同驚雷,震得一群寒鴉四散飛起。士卒們迅速將牛皮盾牌架在女牆缺口,弩機上的機括發出清脆的哢嗒聲。一名新兵的手指顫抖著,箭矢幾乎脫手,李旌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粗糙溫暖與虎口處的陳年箭疤清晰可見。
在王翦的大帳內,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老將軍解下佩劍,劍鞘上的螭龍紋在陰影中時隱時現。他展開竹簡,羊皮地圖的褶皺在火光下投出詭譎的影子。帳外,戰馬不安的跺蹄聲與傷兵壓抑的呻吟交織在一起。突然,東南方傳來沉悶的鼓聲,震得燭焰猛地一顫。
“朱權的主力在移動。”王翦低聲自語,指尖輕撫地圖上蜿蜒的墨線。帳中飄散著艾草的香氣,那是軍醫為防治疫病焚燒的。突然,他抓起案頭的陶碗,潑向火盆,騰起的青煙中浮現出戰場地形:“傳令各營,今夜亥時造飯,子時拔營。”他的聲音低沉如古井,帳外巡邏士卒的皮靴聲漸漸遠去。
幽州城牆上,李旌正用匕首削著箭杆。木屑落在磚縫裏,與幹涸的血跡混在一起。他聽見身後傳來老兵哼唱的小調,沙啞的嗓音混著晚風:“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一名新兵突然打翻陶罐,酸菜的刺鼻味道在城頭彌漫。李旌沒有回頭,隻是將削好的箭矢整齊插進箭囊,金屬摩擦皮革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夜幕低垂,城外的枯樹林中,忽現點點火光,猶如夜行者的眼睛般閃爍。李旌目光緊鎖,那些火把在林間穿梭,他伸手觸摸城牆,指尖感受到歲月留下的青苔。東南角傳來金屬碰撞的清脆聲,他立刻拔腿疾奔,鐵甲上的葉片在奔跑中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在王翦的帥帳內,沙盤上的小旗輕輕搖曳。老將軍解下披風,露出內襯暗袋中的泛黃布帛——那是二十年前陣亡將士的名冊。他聽到帳外戰馬的不安嘶鳴,與遠處隱約的喊殺聲交織。突然,他抓起酒囊,猛地灌下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胡須滴落在地圖上,將“幽州”二字染成深褐色。
子夜,細雨如絲,李旌站在城頭,雨水順著鐵胄邊緣流入領口,帶來一絲涼意。他看見敵陣中數十盞孔明燈亮起,在搖曳的火光中,人影若隱若現。一名士卒突然指著遠處驚叫:“雲梯!”李旌的瞳孔緊縮,他看到那些裹著濕麻布的木梯緩緩豎起,梯腳紮進泥地的悶響順著城牆傳來。
王翦的戰馬突然揚起前蹄,老將軍緊勒韁繩,青銅轡頭上的饕餮紋硌得掌心生疼。他聞到雨中混雜的鐵鏽味,感受到心髒在胸腔裏猛烈跳動。當第一支鳴鏑劃破夜空,他拔出佩劍向前一揮,劍鋒在雨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全軍突擊!”他的吼聲震飛夜梟,馬蹄聲如悶雷般滾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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