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辰跟著白蜘蛛靠近山腳。
    等白蜘蛛停下，他拿著手電筒照過去，是一個蜘蛛的腦袋。巨大的腦袋上，幾雙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憶辰。
    奇怪的是，林憶辰並不覺得害怕，還覺得有些熟悉。
    他應該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蜘蛛吧。
    跟韓慈想的沒錯，黑色蜘蛛就是這座山。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如同我們曾約定的那樣，你說過要幫我離開這裏。”
    “什麽意思？”
    “你忘記了。”
    黑蜘蛛並不意外，因為林憶辰事先就跟它說過他總是失憶這件事。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黑蜘蛛用前肢在地麵上畫了一個符號。
    林憶辰沒等它畫完，就知道黑蜘蛛沒騙他。
    這個符號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並且從未在遊戲裏展現過。
    “我答應過你讓你離開這裏，你是被困在這裏的？”
    “嗯。”
    “那你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
    黑蜘蛛沉默片刻後，才接著開口。
    “我也不知道，在沉睡中我聽到人類在祈禱，睜開眼睛一看我就出現在這裏了。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我發現我沒有辦法離開，我的孩子們也越來越奇怪，紅蜘蛛開始貪食人血，白蜘蛛卻以自己的同胞為食。”
    “而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大多時間都在沉睡。可是在以前不是這樣的，紅白蜘蛛都是乖巧的守在我的身邊，而不是現在這樣。”
    “你說過你會幫我，無論如何，你都要讓我離開這裏。”
    林憶辰心底一陣惡寒，他知道如果他不幫它的話，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對於你出現在這裏，還有哪些線索？”
    “祈禱聲，很多人在祈禱。”
    “你是因為祈禱聲來到這裏的？”
    “我不知道，但是在祈禱聲之後，我就出現在這裏。”
    “你見過村子裏的人嗎？”
    “好像，見到過，我不清楚。”
    最後的那句我不清楚才是它想說的吧。
    林憶辰歎了口氣，“應該快結束了吧。”
    他一回想，才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時間的概念。現在是第幾天，還有多久才能離開，他都不清楚。
    “是的，兩天，你還有兩天時間。如果你不能實現你的諾言，所有人類都會死亡。”說完，所有眼睛都失去了光澤。
    林憶辰想它可能又陷入沉睡了。
    “你什麽時候跟它達成的交易？”
    韓慈的聲音突然出現，林憶辰被他嚇了一跳。
    “你跟蹤我？”
    麵對林憶辰的質問，韓慈沒有說話。他的視線落在林憶辰身後的巨大蜘蛛上，接著詢問。“為什麽我不記得？”
    “我也不記得。”林憶辰同樣也很茫然，“你都聽了多少？”
    韓慈沉默片刻，回複道，“所有。”
    “……”
    林憶辰深吸一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它說是在聽到祈禱聲之後才來到這裏的，肯定是發生很嚴重的事，村長沒有理由不知道。”
    “要去找他也得等到明天，今天太晚了。”
    “說的也是，黑蜘蛛說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不能讓他離開這裏的話，我們怕是要死在這裏了。”雖然是一件令人很難過的事情，林憶辰此時隻覺得有些累了。
    “先回去休息吧。”韓慈瞧出林憶辰累了，往前邁了一步，在林憶辰前麵蹲下。
    “？”
    “我背你回去。”
    “不用，我……”
    “快點。”
    林憶辰皺眉，但回去的路確實累。
    他趴在韓慈身上，感受到他的體溫。
    “可別把我摔了。”
    “那你別亂動。”
    “我沒動。”
    韓慈就這樣背著他，兩人回到了村子裏。
    ……
    清晨，林憶辰迫使自己從困意中清醒過來。現在是越睡越起不來，精神狀態也差了很多。他這個狀態，太拖後腿了。
    “怎麽起來了？”韓慈拿著水杯，剛打算倒水，聽到動靜轉頭就看到林憶辰從臥室裏走出來。
    “我跟你一起去找村長。”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到兩天，什麽還可以再睡一會兒。現在玩家還存活多少人？”
    “除了一開始就消失的那一半人，被紅蜘蛛咬死的，目前還剩下10幾個。”
    “讓他們統一行動，別去後山。”
    “放心。”
    “走吧，去找村長。”
    韓慈皺眉，“你還沒有吃早飯。”
    “我不餓。”
    沒等林憶辰有下一步動作，就被韓慈攔下。
    “你也知道你現在身體的情況，別逞強。”
    被韓慈這麽一說，林憶辰也意識到自己還不能太著急。以他現在這副樣子，如果自己都照顧不好的話，還會拖他們後腿。
    “吃什麽？”
    “還是米粥，中午的時候可以炒菜吃。”
    “嗯。”
    村長已經坐在家裏的椅子上，整個人跟一具幹屍一樣，雙眼更加渾濁，眼睛上像是蒙上一層白霧。
    麵對到訪的兩人，他反應了很久才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是你們啊。”
    “村長，你記得村子裏有沒有發生過很大的事，你們進行祈禱之類的？”
    “祈禱？”
    “對，比如祭司，乞求神的幫助。”
    村長呼吸沉重，像是回想到不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忘記了。”
    村長這副樣子，兩個人也不敢催。隻怕就算催了，他也說不出什麽。
    “除了村長，村子裏的老人應該也知道村子裏的事，但是那些人都消失了。怎麽去找村子裏的老人？”
    “我們來的時候，除了村長，其餘人都是玩家。去哪找人？”
    林憶辰皺眉，韓慈說的沒錯。
    “去找其他玩家，讓他們一起找，每個房子都搜一下。總能找出點什麽。”林憶辰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繼續問村長，不信他什麽都不說。”
    “他這個年紀，不一定會畏懼死亡。”
    “人總會有畏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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