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證人故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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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上薑姒知道這件事不應該管,可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沒能忍住。
    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薑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四叔,我還是覺得於曼麗去找她對象的可能性比較大。”
    霍四叔這次沒再否認,而是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撒謊?”
    細想想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這兩人現在正處於蜜戀期。
    要是對方知道了於家逼於曼麗聯姻,他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他很大可能會找個地方先將於曼麗給藏起來,等這門親事黃了以後再回來負荊請罪。
    再把人往壞了想,他們要是趁著這段時間生米煮成了熟飯。
    這門親事,於家再不情願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薑姒點點頭,“這隻是其中的猜測之一。”
    聽這意思還有第二個猜測了。
    薑姒也沒賣子,直接道:“還有一種可能,於曼麗去找他了,但中間出了什麽變故,導致她沒能到地方,就被另一個人給帶走了。”
    這個才是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
    如果她隻是單純被那個姓莫的男人給藏起來了,起碼她沒有性命之憂。
    可第二種可能性就不好說了。
    而且現在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這中間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思及此,薑姒沉聲道,“要想知道她去沒去找他對象,這個很簡單,於曼麗出大院的那個點,京市國營出租車公司還沒有開門。”
    “她能選擇的隻有公交車。”
    “你們可以查一下,從京市到他對象那裏,需要乘坐哪一路公交車,然後找最早班次的那個售票員問問看就知道了。”
    早班車的人少,於曼麗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加上昨天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說不準售票員還真能記住。
    果不其然,第二天薑姒剛在霍廷洲的陪同下辦完了入職手續,霍四叔就派人把她叫了過去。
    “還真讓你給猜中了。”
    房門一打開,霍四叔就眉眼帶笑道:“我們查了一下,於曼麗是早晨四點五十左右出的大院,那會還沒到公交車首發的時間,她是一路步行到了呼家樓附近。”
    呼家樓薑姒是知道的,就是後世中央電視台附近,從這邊步行過去,大概需要四十分鍾的時間。
    霍四叔繼續道:“莫振宇家住在通縣,從市區去通縣隻能從呼家樓總站那乘坐342路公交車,於曼麗坐的就是5.30分的首發車去的通縣,之後她在新華大街下了車。”
    “從新華大街到莫振宇所在的莫家村還要步行一段時間,今天一早刑偵大隊的劉長隊已經帶人過去了。”
    霍四叔給他們小兩口各倒了一杯茶,“你們先坐著休息一會,他們應該一會就要回來了。”
    薑姒點點頭。
    三人坐下來聊了不到十分鍾,劉隊長就敲門進來了。
    “局長。”
    “行了,坐吧。”
    霍四叔擺了擺手,讓他坐下說話。
    劉隊長笑了笑也沒客氣,坐下後就把查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莫振宇已經帶了過來,現在人在審訊室裏,不過我們去村裏調查了一下,這小子可能還真沒撒謊。”
    “事發當天,他早上快八點才出的門,之後他直接去了他們村的大隊部,一直在那等電話等到快十一點才回的家。”
    霍四叔想了想,“那八點以前呢,他有沒有出門?”
    “他出不出門影響不大。”
    劉隊長解釋道:“於曼麗到新華大街的時間是上午的7點45,從新華大街到莫家村,腿腳快的話也要一個小時。”
    “像於曼麗這種穿小皮鞋的,差不多要九點左右才能到。”
    一聽這話,薑姒就明白了。
    事情還是朝著最不可控的那個方向去了。
    了解完了情況,霍四叔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看向了薑姒,“看來事情還是朝著最糟糕的那個方向去了。”
    從新華大街到莫家村,這中間分叉路口有十好幾個。
    眼下,人已經失蹤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要是今天再沒有線索的話,以後再想找人,難度就堪比大海撈針了。
    聽完整個案情進展,薑姒也頓感棘手。
    好在她沒什麽心理負擔。
    能幫上的忙她可以幫,實在幫不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沉思了片刻,薑姒道:“四叔,那個售票員還在嗎?”
    “在的。”
    霍四叔點點頭,“走吧,我領你們去看看。”
    下樓的時候,他把剛才做的筆錄拿給薑姒看了一下,“票售員名叫朱曉萍,是公交公司的老員工了,多虧她認出了於曼麗的照片,要不然我們還真沒辦法確定於曼麗的去向。”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審訊室的門口。
    薑姒看了一眼筆錄上的標注的緊張二字,心裏頓感疑惑。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她和霍廷洲耳語了幾句。
    “一會你進去的時候,表情盡量凶狠一些,什麽話也別說,就板著一張臉盯著她。”
    然後又對著霍四叔道,“四叔,你也是,進去了什麽話也別說。”
    兩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囑咐完兩人,薑姒的臉也跟著沉了下來。
    接下來,三人都是一副生人勿擾的表情進了審訊室。
    朱曉萍做完筆錄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她心裏本就難安。
    這會一見薑姒幾人進來了,便立馬站了起來。
    “公安同誌,我真的已經全部說了……”
    “你確定,你什麽都說了嗎?”
    薑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不怒自威。
    “目擊者如果故意隱瞞與案件有關的重要事件,或者故意做偽證的,一般都要按擾亂治安罪懲處。”
    “處罰包括二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拘役,另外還要開除公職。”
    “忘了和你說,失蹤的那名女同誌她是軍區醫院的護士,真要判起來,你這個少說也要判個三到五年。”
    霍廷洲糾正了一下,“案件嚴重的至少十年起步。”
    話音落下,霍四叔也配合的拍起了桌子,“你是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我把乘客還有司機全叫過來一一審問,你才肯說實話。”
    “我……我……”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要是再拖下去,那名女同誌很可能會性命不保……”
    一聽這話,朱曉萍這下哪還敢隱瞞,忙不迭的將那天車上發生的事全給說了出來。
    和薑姒預想的差不多。
    於曼麗從一上車,朱曉萍就注意到她了。
    “那姑娘從上了車就一直在掉眼淚,買票的時候我叫了她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坐早班車去通縣的,基本上都是去東方化工廠上班的工人,他們都是拿的月票。”
    1967年北京城郊月票
    “車上就她一個是買票的,她掏了一張大團結給我,我這裏找不開。”
    “我當時就勸她坐下一班車,或者先換點零錢過來。”
    “哪知道,這姑娘死活不肯下車,還說錢不用找了。”
    朱曉萍做售票員的工作已經做了十五年多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乘客像她這麽大方的。
    九塊八都已經是她小十天的工資了,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所以朱曉萍猶豫了一下,就把錢給收了。
    當然這錢也不是她一個人拿的,她還分了一半給司機。
    “公安同誌,這錢是她自己不要的,我真沒有故意多收她錢。”
    “我就隱瞞了這個,別的我都是照實說的。”
    聽到這裏,審訊室的三人還有什麽不明白。
    於曼麗長得本就漂亮,大清早的孤身一人獨自去了郊外,又無形中露了富。
    這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不就是妥妥的一隻大肥羊嗎?
    可眼下說這些都沒有用,薑姒道:“去東方化工廠的也是在終點站下車的嗎?”
    “不不不,他們在前一站下的車。”
    朱曉萍天天坐這趟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線路了,“東方化工廠的大門在西邊,從西大街站下,是最近的。”
    薑姒點點頭,問了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那她在終點站下車的時候,車上還有幾個人?”
    此話一出,朱曉萍猛地一下抬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