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心有餘悸”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一種讓喬丹感到毛骨悚然的平靜。
    “邁克爾，”李飛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死寂的球場，“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你以為把你的狗處理掉，就能抹去你自己的無能和心虛？”
    “你，根本不配被稱為神。”
    話音未落，李飛動了。
    右腳向前踏出一步，身體重心猛然前傾，腰腹發力，力量瞬間貫通到右臂。
    快。
    快到極致。
    快到所有人的思維都無法跟上。
    “砰！”
    一聲悶響。
    不是籃球撞擊地板的聲音，而是皮肉與骨骼碰撞的恐怖回音。
    李飛的右拳，精準而凶狠地，砸在了喬丹的下頜上。
    時間，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邁克爾·喬丹，那個飛翔在空中的籃球之神，他的頭猛地向後一仰，眼神裏的火焰瞬間熄滅，被一片茫然和空白所取代。
    他的身體失去了所有力量，像一尊被推倒的雕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咚！”
    神的後腦勺，沉重地砸在了光潔的地板上。
    世界，安靜了。
    “……”
    tnt的解說席上，肯尼·史密斯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旁邊的馬夫·阿爾伯特，這位見證了無數曆史時刻的老牌解說，手中的數據單飄落在地。
    他扶了扶眼鏡，身體前傾，似乎想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我的上帝……我……我看到了什麽？”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全球數億個家庭，“i…i fei… jordan！”
    “李飛……他剛剛……他剛剛一拳ko了邁克爾·喬丹！”
    全場近兩萬名觀眾，集體失聲。
    前一秒還沉浸在亂鬥餘波中的他們，此刻像是被集體施了石化咒。
    無數張嘴巴無意識地張開，無數雙眼睛瞪得像銅鈴。
    相機閃光燈的海洋，在延遲了整整三秒後，才如同核爆般瘋狂亮起，將這足以顛覆整個體育史的一幕，永遠定格。
    貴賓包廂裏。
    nba總裁大衛·斯特恩，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他手中的水晶杯“當啷”一聲掉在地毯上，昂貴的紅酒浸濕了一小片地麵，像一灘刺目的鮮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剛剛還在慶幸，一場群毆被控製在了可接受的範圍內。
    罰掉幾個球星，禁賽幾場，罰款幾十萬，聯盟的聲譽雖然受損，但根基還在。喬丹，依然是那個完美無瑕的商業圖騰。
    可現在……
    那個圖騰，那個被他，被全世界媒體，被耐克，被所有讚助商合力捧上神壇的男人，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球場中央。
    被一個第一年打球的中國新秀，一拳打暈了過去。
    這不是鬥毆。
    這是弑神。
    斯特恩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額頭，眼前陣陣發黑。
    他看到的不是倒下的喬丹，而是正在熊熊燃燒的美金，是瞬間崩塌的商業帝國，是聯盟未來十年、二十年的黑暗。
    場上的球員們也都傻了。
    剛剛還在隔空對罵的奧尼爾和巴克利，此刻像兩個看到了哥斯拉的小學生，呆立在原地。
    他們是惡漢，是球場暴徒，但他們所有的暴力，都遵循著一套地下規則。
    而李飛，他直接掀了桌子，用最原始，最野蠻，也最不可思議的方式，踐踏了所有規則。
    裁判的哨聲，在漫長的死寂後，終於尖銳地響起。
    但這已經毫無意義。
    六名球員，喬丹、李飛、皮蓬、羅德曼、奧尼爾、巴克利，全部被驅逐出場。
    一場本該是籃球盛宴的全明星賽，變成了史無前例的角鬥場。
    比賽在中斷了近半個小時後，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重新開始。
    雙方場上都隻剩下替補球員。
    觀眾們意興闌珊，球員們心不在焉。
    所有人的靈魂，似乎都隨著倒下的喬丹和離場的李飛，一起離開了這座球館。
    垃圾時間，提前到來了。
    “嗶——”
    全場比賽結束的蜂鳴聲響起，像是一種解脫。
    大屏幕上，打出了最終的比分和數據。
    最終比分：西部全明星 145  112 東部全明星。
    西部數據：
    李飛出場30分鍾）：46分，14助攻，9籃板，4搶斷。驅逐）
    沙奎爾·奧尼爾出場25分鍾）：22分，15籃板。驅逐）
    查爾斯·巴克利出場26分鍾）：18分，12籃板。驅逐）
    東部數據：
    邁克爾·喬丹出場31分鍾）：25分，5助攻，6籃板。驅か逐）
    斯科蒂·皮蓬出場24分鍾）：15分，7助攻。驅逐）
    丹尼斯·羅德曼出場19分鍾）：2分，13籃板。驅逐）
    數據不會說謊。
    即便提前離場，李飛的數據依然是全場最耀眼的。
        然後，用一記震驚世界的拳頭，為這場表演畫上了一個血色的句號。
    現場主持人拿著話筒，走上場地中央，聲音幹澀而猶豫。
    按照流程，他要宣布本屆全明星賽最有價值球員的歸屬。
    這是一個燙手到足以灼穿地心的山芋。
    在和場邊的聯盟官員進行了數次眼神交流，得到一個絕望而無奈的點頭後，他清了清嗓子。
    “女士們，先生們……1996年nba全明星賽……最有價值球員是……”
    他頓了頓，整個世界都在等待這個名字。
    “來菲尼克斯太陽隊……91號……李飛！”
    會場內，沒有歡呼，沒有掌聲。
    隻有一片死寂，和死寂中，響起的一片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還把神打進了醫院。
    這個來自東方的菜鳥，用一種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方式，贏下了一切。
    也摧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