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羅德曼突然開口，他指著電視，“為什麽最佳新秀不是李？”
    他的問題很突兀，但卻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巴克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聯盟規定，已經獲得過月最佳球員的，不能參選最佳新秀。”
    “狗屎規定。”羅德曼嗤之以鼻。
    李飛從賽季第一個月開始，就包攬了所有的西部月最佳。這條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防李飛條款”，直接將他排除在了這個獎項之外。
    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承認他已經超越了“新秀”這個範疇，他的競爭對手，是聯盟最頂端的那一小撮人。
    接下來，最佳教練的獎項毫無懸念。
    “保羅·韋斯特法爾！菲尼克斯太陽隊主教練！”厄尼·約翰遜的聲音帶著一絲敬佩，“他連續第二年獲此殊榮！他將一支上賽季還在為季後賽掙紮的球隊，帶到了聯盟第一的高度！他完美地將查爾斯、丹尼斯和李飛這三位個性迥異的巨星，捏合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整體！”
    看到自己主教練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上，巴克利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屬於太陽隊的榮耀。
    “現在，進入重頭戲了！”魔術師約翰遜的表情嚴肅起來，“防守！防守贏得總冠軍！讓我們看看，本賽季聯盟公認的最強盾牌們！”
    最佳防守陣容二陣：
    後衛：穆奇·布雷洛克亞特蘭大老鷹）、布魯斯·鮑文邁阿密熱火）
    前鋒：德裏克·麥凱西雅圖超音速）、大衛·羅賓遜聖安東尼奧馬刺）
    中鋒：哈基姆·奧拉朱旺休斯頓火箭）
    “哈基姆和羅賓遜，竟然隻是二陣？”肯尼·史密斯故作驚訝地喊道，“上帝啊，今年的防守競爭有多激烈？”
    羅德曼的呼吸，在這一刻，微微停滯了一下。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屏幕，等待著一陣名單的出現。
    終於，畫麵跳轉。
    最佳防守陣容一陣：
    後衛：加裏·佩頓西雅圖超音速）、邁克爾·喬丹芝加哥公牛）
    前鋒：斯科蒂·皮蓬芝加哥公牛）、丹尼斯·羅德曼菲尼克斯太陽）
    中鋒：李飛菲尼克斯太陽）
    當看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羅德曼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鬆下來。但他並沒有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
    他的視線，越過自己的名字，落在了那個中鋒位置上。
    李飛。
    又是李飛。
    他，丹尼斯·羅德曼，兩屆最佳防守球員，七屆籃板王，防守端的藝術大師，此刻竟然和一個一年級新秀，共同入選了最佳防守陣容一陣。
    這本該是榮耀。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卻湧起一股荒謬的煩躁感。
    就好像……自己的領地，被一個強大到不講理的入侵者，硬生生踏平了一半。
    “毫無懸念！”魔術師約翰遜大聲說，“佩頓的手套，喬丹的壓迫感，皮蓬的全能協防，這三位是老麵孔了。而羅德曼，他在菲尼克斯重獲新生！他的籃板和瘋狗式的防守，是太陽隊防守體係的重要一環！”
    “但我們必須談談李飛。”肯尼·史密斯接口道，“場均6.2次蓋帽！朋友們，這不是一個數字，這是一個禁飛區！任何試圖挑戰他守護的籃筐的球員，都需要莫大的勇氣。他是這一屆一陣裏，唯一一個沒有爭議的人選。”
    巴克利看著身邊的羅德曼，發現他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那個在廚房裏悠閑喝牛奶的背影。
    有不甘，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這個瘋子。巴克利心想。
    電視節目仍在繼續，氣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接下來，是代表著賽季最高個人榮譽的——最佳陣容！”
    “這將決定球員的曆史地位，也將影響他們未來的薪金合同！”
    最佳陣容三陣：
    後衛：約翰·斯托克頓猶他爵士）、雷吉·米勒印第安納步行者）
    前鋒：查爾斯·巴克利菲尼克斯太陽）、朱萬·霍華德華盛頓子彈）
    中鋒：沙奎爾·奧尼爾芝加哥公牛）
    “等等！”
    巴克利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沙克……在公牛？”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隻是他，連羅德曼都愣住了。
    電視上，肯尼·史密斯正在解釋：“是的，很多球迷可能還在驚訝於賽季中期那筆驚天動地的交易。芝加哥公牛送出了半支球隊，從奧蘭多換來了年輕的巨獸沙奎爾·奧尼爾！他們組成了喬丹、皮蓬、奧尼爾的三巨頭！這讓他們在常規賽後半段，打出了摧枯拉朽的統治力！”
    演播廳裏，魔術師約翰遜的表情充滿了感慨，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我無法想象。”他喃喃自語，“邁克爾，斯科蒂，再加上一個能在內線翻江倒海的沙克……這支球隊，理論上，是無敵的。”
    轟！
    巴克利的腦子裏，仿佛有顆炸彈被引爆了。
    昨晚，李飛說，總決賽打公牛。
    那時候，他隻想著喬丹和皮蓬。那已經是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現在，山上又多了一頭史上最具破壞力的鯊魚？
    這還怎麽打？
    他頹然坐下，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羅德曼的反應截然不同。
    他的嘴角，竟然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喬丹，皮蓬……還有那個又肥又懶的大塊頭？”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金屬環，眼神裏燃燒著瘋狂的火焰，“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隻有瘋子，才會期待挑戰地獄難度的對手。
    羅德曼就是那個瘋子。
    電視上，最佳陣容二陣的名單也已公布：
    後衛：安芬尼·哈達威奧蘭多魔術）、加裏·佩頓西雅圖超音速）
    前鋒：格蘭特·希爾底特律活塞）、肖恩·坎普西雅圖超音速）
    中鋒：哈基姆·奧拉朱旺休斯頓火箭）
    “坎普和佩頓，雨人組合，他們是聯盟最具觀賞性的球隊之一。”
    “哈達威和希爾，喬丹之後最好的接班人。”
    “而大夢，他依然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夢，隻是今年，他遇到了一個更不可思議的對手。”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最後的懸念，即將揭曉。
    最佳陣容一陣！
    畫麵定格，五個人的頭像，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