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展台上，靜靜地躺著一雙“李飛一代·黑金王權”。漆黑的鞋身在燈光下反射出內斂的光澤，金色的線條如同巨龍身上的鱗片，充滿了爆發力和侵略性。它不像一雙鞋，更像一件藝術品，一件為王座加冕的聖物。
    右邊的展台，則是“飛豬一代·白金榮耀”。純白的鞋麵，金色的點綴，鞋型寬大厚重，充滿了九十年代的複古力量感，完美契合了巴克利“空中飛豬”的形象。鞋墊上，甚至還印著巴克利那句名言：“我不是你們的榜樣，但我的鞋能讓你在場上像我一樣橫衝直撞。”
    凱文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李飛一代”的貨架前，店員遞給他一雙屬於他的尺碼。
    當他把那雙鞋捧在手裏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湧上心頭。他能感受到鞋麵材質的細膩，能看到縫線的精密，甚至能聞到一股專屬於新鞋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這不隻是一雙籃球鞋。
    這是他十三個小時的等待，是他一個學期的積蓄，更是他對那個在球場上無所不能的23號的崇拜和信仰。
    “謝謝。”凱文抱著鞋盒，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走向收銀台。
    他看到，收銀台的隊伍同樣排得很長，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還看到，店鋪的另一側，服裝區的貨架幾乎已經被搬空了，印著“李”字ogo的t恤、衛衣、運動褲，同樣是搶手貨。
    走出店門，沐浴在加州的陽光下，凱文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簡潔而現代的店鋪ogo。
    他有種預感，這個品牌，未來將會席卷全球。
    ……
    大衛法爾克的辦公室內，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
    “不不不，舊金山的店麵租金不是問題，問題是麵積！我需要一個至少五百平米的店麵！旗艦店！你懂嗎？”
    “告訴波特蘭的工廠，產能必須再提高百分之二十！不，百分之三十！我不管他們怎麽做，三班倒也好，加生產線也好，總決賽期間絕對不能斷貨！”
    “什麽？紐約第五大道的鋪位拿下來了？太棒了！馬上讓設計團隊出方案！我要它成為紐約的新地標！”
    掛斷一個電話，另一個電話立刻就打了進來。大衛法爾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品牌部的負責人。
    “大衛法爾克！數據出來了！最新的季度銷售報告！”電話那頭的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有些尖銳，“你絕對不敢相信！”
    “直接說數字。”大衛法爾克揉著太陽穴，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想聽一個確切的答案。
    “‘李飛一代’係列，全球總銷售額，九千三百萬美元！‘飛豬一代’係列，四千一百萬美元！我們的總銷售額，達到了一億三千四百萬美元！”
    大衛法爾克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裏的咖啡杯都差點掉在地上。
    “多少？！”
    “一億三fucking三千四百萬！大衛法爾克！我們一個季度的銷售額，已經超過了銳步和阿迪達斯籃球線的總和！”負責人繼續嘶吼著，“最關鍵的是，我們剛剛收到了耐克那邊泄露出來的內部報告……喬丹品牌上個季度的銷售額，是一億兩千八百萬美元！”
    辦公室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大衛法爾克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贏了？
    他們不僅活了下來，不僅站穩了腳跟，甚至……在一個季度內，就超越了那個籃球鞋領域不可撼動的神——邁克爾·喬丹的個人品牌？
    “這……這是真的嗎？”大衛法爾克的聲音有些顫抖。
    “千真萬確！大衛法爾克，我們創造了商業史上的奇跡！一個全新的品牌，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登上了王座！”
    大衛法爾克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他想起了當初李飛提出要自創品牌時，自己內心的惶恐和不安。他想起了自己為了拉投資、找工廠、鋪渠道而跑斷腿的日子。
    現在，一切都值了。
    他拿起辦公桌上自己和李飛的合影，看著照片裏那個眼神平靜的年輕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畏。
    那個家夥，他真的不是人類嗎？
    他不僅要在球場上擊敗所有人，還要在商業領域，把曾經的神拉下神壇？
    大衛法爾克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想把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告訴李飛。
    但他猶豫了。
    電話撥出去，大概率又是轉接語音信箱。對那個家夥來說，現在全世界可能隻有一件事是重要的。
    那就是總決賽。
    “算了。”大衛法爾克苦笑著搖搖頭，把手機放回桌上。
    他撥通了內線電話，聲音重新恢複了冷靜和威嚴。
    “通知所有部門主管，十分鍾後開會。我們的對手不是耐克，也不是阿迪。我們的對手，是我們自己。”
    “我們的目標，是在三年內，讓‘李飛品牌’的線下門店，開遍全球每一個主要城市。”
    一個商業帝國，正在悄然崛起。
    ……
    芝加哥，一處私人雪茄俱樂部。
    煙霧繚繞的房間裏，邁克爾·喬丹穿著一身休閑服，愜意地靠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兩張撲克牌。
    他對麵坐著耐克的幾位高管，氣氛卻有些壓抑。
    一位地中海發型的高管，小心翼翼地將一份文件推到了喬丹麵前的桌子上。
    “邁克爾……這是最新的市場銷售報告。”
    喬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注意力全在手裏的牌上。仿佛那份報告裏的數字，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咳咳，”高管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繼續說，“這個季度……我們的業績非常出色，喬丹品牌依舊是高端籃球市場的絕對王者，銷售額達到了一億兩千八百萬……”
    他話還沒說完，喬丹突然將手裏的牌扔在桌上，抬起頭，那雙如同獵鷹般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說重點。”
    冰冷的三個字，讓房間裏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高管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聲音艱澀地開口：“但是……根據我們拿到的數據，李飛的個人品牌……他們上個季度的銷售額，是一億三千四百萬。”
    房間裏，死寂一片。
    隻有雪茄燃燒時發出的輕微“滋滋”聲。
    喬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他沒有憤怒地咆哮，也沒有摔東西，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靜的海麵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驚濤駭浪。
    他緩緩地拿起那份報告，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當他看到那張“李飛一代·黑金王權”的產品圖時，手指下意識地收緊，光滑的銅版紙被他捏出了深深的褶皺。
    被超越了。
    在他統治了近二十年的領域裏，他被一個剛打了兩年球的小子，從王座上硬生生地擠了下去。
    這對他來說，比在球場上被人隔扣一百次還要恥辱。
    喬丹品牌，不僅僅是生意。
    那是他“籃球之神”名號的延伸，是他傳奇人生的另一半。是他退役後，依舊能俯視整個聯盟的權杖。
    現在，有人想把這根權杖搶走。
    “嗬。”
    喬丹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笑聲裏卻沒有絲毫笑意，隻有刺骨的冰冷。
    他將報告扔回桌上，拿起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卻掩蓋不住他眼神中重新燃起的，那種熟悉的好勝之火。
    他看著對麵的幾個耐克高管，就像在看一群廢物。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成果？”
    “任由一個新品牌，騎在我們的頭上？”
    “你們的營銷方案呢？你們的產品設計呢？都被那個中國小子買斷了嗎？”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鞭子一樣，抽在每個人的臉上。
    “邁克爾，我們已經……”
    “我不想聽解釋。”喬丹打斷了他，“我隻看結果。”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著芝加哥的夜景。
    “把汀克·哈特菲爾德給我叫來。”
    “我要一雙新鞋。”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和當年他在總決賽第六場投出最後一投時，一模一樣。
    “一雙能讓全世界都想起來，誰才是這裏真正的主宰的鞋。”
    “告訴那個小子，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比賽，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