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殺突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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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鹹和十七年,三月十二。暮春的夜風如同一雙無形的手,裹挾著紛紛揚揚的柳絮,悠悠掠過朱雀街。蘇明薇乘坐的馬車,軲轆緩緩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穩的聲響。車簾被風輕輕掀起一角,月光如銀,灑落在她腕上的翡翠鐲殘片,泛出清冷的幽光,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綠萼緊緊抱著妝匣,手心裏沁出細密的汗珠,匣底那枚骷髏玉牌硌得掌心生疼——這玉牌是今早從柳氏錢莊搜出的,上麵清晰地刻著太子的生辰八字,宛如一枚危險的信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小姐,”綠萼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後麵跟著三輛空車,瞧那車輪印,是東宮特有的蟠龍紋。”
    蘇明薇神色一凜,指尖下意識地劃過車轅上那隱秘的蓮花暗記。就在這時,車頂傳來極其細微的瓦片摩擦聲,如同鬼魅的腳步,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驚悚。幾乎在同一瞬間,她迅速抽出短刀,而三枚透骨釘擦著她的鬢角呼嘯而過,深深釘入車梁。釘尾的羽毛散發著沉水香的氣息,這熟悉的味道,正是幽冥閣“血蓮衛”的鮮明標記。蘇明薇借著透骨釘的勁道,敏捷地滾出車外,同時,她袖中甩出的柳葉鏢如閃電般劃破殺手的麵罩,露出對方耳後新紋的朱砂點,這些朱砂點呈骷髏狀排列,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保護小姐!”綠萼高呼一聲,手中算盤“劈裏啪啦”作響,算珠如雨點般砸向屋頂。算珠上漕幫特有的潮紋,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蘇明薇順勢滾進巷口,刹那間,十八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他們手中的匕首柄刻著蟠龍紋,看似彰顯著東宮的威嚴,然而在護手處卻藏著極小的骷髏暗記——這分明是太子親衛與幽冥閣死士勾結的鐵證。
    “蘇明薇,”為首的黑衣人開口,聲音仿佛砂紙摩擦,粗糙而刺耳,“太子殿下說,你該去陪柳氏母女了。”
    蘇明薇目光如炬,短刀在地麵劃出一串火星,宛如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鐵蹄碾碎青石板的脆響,與鎮北王蕭景琰玄色披風那獵獵作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蕭景琰手持長劍,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劈開了黑衣人圍成的包圍圈。月光灑在他甲胄的鷹紋上,熠熠生輝,與蘇明薇腕上的蓮花殘片遙相呼應,仿佛是命運的某種奇妙契合。“蘇姑娘,早便勸你帶些暗衛在身邊。”蕭景琰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王爺來得正巧。”蘇明薇借著他的劍勢,輕盈地旋身,短刀瞬間抵住第二名殺手的咽喉。“這些人的匕首柄,與東宮庫房的甲胄紋路如出一轍。”她猛地扯下對方的衣領,露出鎖骨處的朱砂刺青,“還有這個,分明是柳氏死士的標記。”
    蕭景琰的長劍輕輕掃過殺手腕間的蟠龍紋手鏈,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東宮的蟠龍紋,何時竟與幽冥閣的骷髏紋狼狽為奸了?”他忽然手指指向巷子盡頭,那裏靜靜停著一輛馬車,車轅上的東宮標記被泥巴刻意掩蓋,然而在車輪內側,卻露出“血祭”二字的朱砂印,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更漏聲在遠處鍾樓傳來,卻似破碎的音符,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蘇明薇看著最後一個殺手被成功製住,敏銳地發現他鞋底的蓮花紋方向錯誤——那本是侯府舊暗樁的標記,如今卻被倒著繡成骷髏眼,仿佛是對侯府的惡意嘲諷。綠萼從殺手懷中搜出一封密信,火漆印雖是太子那象征尊貴的蟠龍紋,但信紙邊緣卻繡著柳氏的纏枝蓮,信上赫然寫著:“血祭前除蘇明薇,太子妃位歸柳氏女。”
    “好一個一箭雙雕的毒計。”蕭景琰神色冷峻,劍尖挑起密信,目光在“柳氏女”三字上稍作停留,而後看向蘇明薇,“太子妄圖借柳氏死士之手除掉你,再將柳氏母女推出去頂罪,坐實她們‘叛國’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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