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餘孽肅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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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鹹和十七年,三月廿三。晨曦初綻,輕柔的晨露宛如晶瑩的珍珠,悄然洗淨了太極殿蓮花紋地磚的塵埃。夜無痕身著赭黃袍,衣袖輕輕掃過禦案,手中的朱砂筆如同一把裁決的利刃,在“太子餘黨名冊”上重重圈住“陳立”二字,筆尖用力,竟將宣紙刺破,殷紅的墨汁在“勾結幽冥閣”的條目上洇散開,恰似一灘觸目驚心的血痕。蘇明薇凝視著他,見他眉間那抹青黑尚未褪去,不禁想起昨夜在蓮花台地宮,他虔誠地跪在先皇後畫像前的孤寂剪影——冕旒垂落,恰好遮住了心口那道新添的劍傷,仿佛在訴說著一路的艱辛與不易。
“陛下,”刑部侍郎李大人恭敬地邁著官步,官靴踏在青磚之上,袖中不慎掉出半片燒焦的黃綾。“宗人府傳來急報,太子黨羽昨夜於刑部大牢縱火,整整三箱供詞皆被付之一炬。”
夜無痕神色凝重,指尖緩緩劃過黃綾邊緣,那未燒盡的“血蓮衛藏身朱雀街”字樣映入眼簾,他不禁冷笑一聲,“陳立的這些餘黨,倒是對他忠心耿耿。”說罷,他轉頭看向蘇明薇,目光中帶著詢問,“明薇可還記得,三日前在東宮暗格搜到的那幅朱雀街布防圖?”
“自然記得。”蘇明薇應答間,短刀輕輕敲在禦案上,震得那張“血祭餘孽分布圖”緩緩展開。她手指精準地落在圖上,“圖中所標記的‘柳記綢緞莊’,不過是柳氏錢莊的幌子罷了。而那地窖密道,”她的指尖沿著地圖緩緩移動,最後指向西北角,“徑直通向宗人府的排水溝。”
更漏聲在殿角的銅鍾上驟然碎裂,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蕭景琰身著玄色披風,疾步掃過殿門,甲胄上的鷹紋沾染著清晨的寒霜,透著一股冷峻與威嚴。“臣已命沈巍率領鷹揚衛將朱雀街重重封鎖,”他一邊說著,一邊遞出一枚骷髏玉牌,“在柳記綢緞莊的暗格裏,發現了此物。”
玉牌內側的朱砂字在晨光的映照下漸漸顯形:“血祭未盡,太子未亡”。蘇明薇的指尖停留在“未亡”二字上,思緒瞬間飄回到前日在東宮,太子牢房牆壁上那觸目驚心的血畫——骷髏與蓮花相互交疊,中心正是她的生辰八字。她嘴角泛起一抹輕笑,對夜無痕說道:“陛下,或許該親赴刑部大牢,去聽聽陳立的‘臨終遺言’了。”
午時初刻,刑部大牢內腐臭之氣撲鼻而來,令人作嘔。陳立拖著沉重的鐐銬,那鐐銬聲在狹長的甬道裏陰森地回蕩。他抬眼瞧見夜無痕的赭黃袍,忽然發出一陣桀桀怪笑,那笑聲中充滿了怨毒與不甘。“永琰殿下,您真以為殺了太子,就能安穩地坐上那龍椅?”說著,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血珠濺落在青磚之上,竟顯露出骷髏形狀的紋路。“幽冥閣的‘血蓮十三衛’,此刻已然潛入您的禦膳房——”
“夠了!”蘇明薇怒喝一聲,短刀瞬間抵住陳立的咽喉。她目光如電,看著他衣領裏掉落出一把刻著夜無痕生辰八字的骷髏匕首,眼神愈發冰冷。“三日前在玄武門,你的親衛便妄圖用這把刀,刺穿陛下的心口。”說罷,她猛地扯開他的衣袖,小臂內側那新刺的青紋赫然入目——半朵蓮花托著骷髏,正是她父親與太子的雙重標記。
陳立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七竅中源源不斷地流出黑血,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顫抖的手指指向牢牆暗格,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地……地宮……”
更漏聲在牢頂的鐵環間搖蕩,仿佛也被這詭異的氣氛所影響,碎成了一片片。夜無痕伸手探入暗格,指尖觸碰到裏麵碼放整齊的十二封密信。每封信都蓋著太子的蟠龍印,然而信末卻寫著“請皇帝定奪”。蘇明薇看著信中“血祭餘黨藏於三殿”的字句,敏銳地發現“三殿”二字被朱砂反複圈畫,與蓮花台地宮的密道圖標記別無二致。
“陛下,”她壓低聲音,神色嚴肅,“陳立之死,顯然是為了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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