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商路貫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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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鹹和十七年,早春二月,料峭的春寒尚未散盡。長安城外的灞橋之畔,曆經一冬冰封的河水剛剛解凍,潺潺流淌,似在訴說著春的訊息。岸邊垂柳依依,雖仍泛著青灰色,卻已隱隱透出幾分生機,然而,這初春的景象並未能掩蓋那此起彼伏、清脆悅耳的駝鈴聲。
    雲若璃身姿矯健地佇立在三丈高的了望塔上,微風拂過,她腕間的蓮花護腕隨著動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作響。她目光如炬,掃視著那蜿蜒如長蛇般的龐大商隊。打頭的波斯商隊滿載著色澤斑斕的琉璃與香氣馥鬱的香料,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中間的龜茲馬隊,膘肥體壯的馬匹馱著聞名遐邇的汗血寶馬,駿馬嘶鳴,彰顯著西域的豪邁;末尾的大盛車隊,則裝滿了新製的算珠鏢和《嫡女策》活字印版,仿佛承載著大盛的智慧與力量。
    “小姐,第一批商隊要出發了!”丫鬟一路小跑而來,氣喘籲籲,鬢角還沾著清晨的露珠,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晶瑩的珍珠。“可那些老商戶又在鬧事,口口聲聲說這新規斷了他們的財路……”
    雲若璃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指尖下意識地輕點腰間的算珠鏢,眼神中透著不屑。“斷他們財路?哼,去年他們用那‘假飛錢’不知騙了多少無辜百姓,這筆賬還沒跟他們算呢!”她緩緩轉身,望向遠處皇宮的方向,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去,告訴皇後娘娘,就說雲家商鋪已依照新商法完成改賬,”她稍作停頓,刻意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叮囑道,“隻是在賬本夾層裏,又發現了帶有骷髏紋的密信。”
    長安東市,嶄新矗立的“萬國商盟”牌坊下,人群熙熙攘攘,擠得水泄不通。蘇明薇身著改良後的常服,巧妙地混在百姓之中,宛如滄海一粟。她腕間殘鐲的裂痕處,滲出絲絲微光,與街邊商鋪懸掛的蓮花燈相互輝映,仿佛在這熱鬧的市井中暗藏著某種神秘的聯係。她饒有興致地看著波斯商人熟練地用算籌與大盛掌櫃討價還價,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智慧博弈。忽然,她敏銳的耳朵捕捉到身後傳來一陣低聲議論。
    “聽說了嗎?這次商路能夠順利貫通西域,全仰仗雲家的‘地脈算學’呢。”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壓低聲音,神色略帶狐疑地說道。“可雲家此次突然如此賣力,總讓人覺得……”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爭吵聲硬生生打斷。隻見幾個身著華麗綢緞的老商戶,正氣勢洶洶地圍著商盟官員,手中揮舞著的狀紙被抖得嘩嘩作響,仿佛在宣泄著他們的不滿。
    “這新商法根本不合理!”為首的老者漲紅了臉,唾沫橫飛地叫嚷著。“什麽‘按貨物損耗計稅’,這分明就是偏袒那些走西域商路的……”蘇明薇聽聞,袖中的算珠鏢不自覺地輕輕作響,她柳眉微蹙,剛要上前理論,卻瞥見人群中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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