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邊疆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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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鹹和十七年,深秋的寒意如潮水般漫上鎮北關。城牆上,蕭景琰身披玄甲,身姿挺拔如鬆,卻眉頭緊鎖,凝視著城外那綿延數裏、如螻蟻般密集的帳篷與商隊。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砂礫,如暗器般撲打在他手中的鷹紋長槍上,槍纓上凝結的冰晶折射出幽冷的光,仿佛在訴說著這片土地曾經的慘烈。這片浸染了無數鮮血的戰場,如今雖已化作人聲鼎沸的茶馬互市,可每當夜深人靜,地底深處似乎仍傳來亡魂的嗚咽,讓人不寒而栗。
“王爺!突厥商隊的人又鬧事了!”副將一路疾馳而來,氣喘籲籲,鎧甲的縫隙裏還殘留著馬糞的痕跡,顯然是匆忙趕來。“他們堅稱咱們大盛的茶磚摻了沙子,非要……”
“帶他們去驗茶坊。”蕭景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混著呼嘯的風聲,如同洪鍾般響徹四周。他轉頭看向城中新建的“算學互市司”,隻見女官們正全神貫注地用算籌仔細核對著貨物重量,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守護著大盛的尊嚴。“告訴他們,每塊茶磚的克數、成色,都詳詳細細地記在《互市明冊》上,若有虛假……”他猛地握緊長槍,槍尖精準地挑起一塊掉落的骷髏旗,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就拿這個問問他們,當年骷髏峽之戰,他們的馬刀上,沾了多少大盛兒郎的熱血。”
市集裏,駝鈴聲與吆喝聲交織成一曲熱鬧的市井樂章。頭戴狐皮帽的吐蕃商人操著生硬的大盛話,正與江南來的茶商們激烈地討價還價。茶商們則不慌不忙,從容地掏出《嫡女策》裏記載的“商道製衡術”與之周旋,盡顯大盛商人的智慧與從容。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如漣漪般從牲畜交易區迅速傳開。
蘇明薇喬裝成普通婦人,悄然混在人群之中。她腕間殘鐲的裂痕處,滲出暗紅如血的光芒,仿佛在警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她看到幾個突厥人正氣勢洶洶地圍著一個賣馬的老漢,為首的壯漢手裏緊緊攥著半截染血的韁繩,麵目猙獰地吼道:“老東西!這馬明明瘸腿,你竟敢……”
“這位大哥,”蘇明薇不慌不忙地擠上前,算珠鏢悄然藏在袖中,眼神鎮定而堅定。“買賣講究的就是公平二字,若真有問題,可去互市司找女官們評評理。”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壯漢腰間的彎刀,瞳孔微微一縮——刀柄上刻著的並非突厥的圖騰,而是那令人膽寒的幽冥閣骷髏蓮花紋。
壯漢冷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突然拔刀相向,寒光一閃,直奔蘇明薇而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利箭如流星般擦著蘇明薇的耳畔飛過,“噗”的一聲,穩穩地釘入旁邊的木樁。緊接著,蕭景琰騎著黑馬,如疾風般踏塵而來,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戰神降臨。“在我的地盤鬧事?”他的長槍高高指向天空,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城牆上頓時萬箭齊發,氣勢磅礴。“把人帶下去,按互市規矩處置!”
夜色漸深,如水的月光灑在鎮北王府。蕭景琰坐在書房,看著蘇明薇遞來的密信,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信上用江湖盟特有的密寫藥水繪製著茶馬互市的地圖,在“骷髏峽”的標記旁,赫然寫著“血蓮陣眼疑似在此”。“明薇,你覺得那些商隊……”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仿佛被什麽哽住了喉嚨,因為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一名侍衛渾身浴血,神色慌張地闖入書房。“王爺!不好了!互市的糧倉起火了,守糧的女官說,親眼看見有人往糧堆裏扔了刻著骷髏紋的火把!”
蘇明薇聽聞,算珠鏢立刻“唰”地出鞘,算珠繩在空中飛速織成一張防禦網,散發著冰冷的殺意。她毫不猶豫地跟著蕭景琰衝向糧倉,然而,還沒等靠近,便被滾滾濃煙嗆得幾乎睜不開眼。在熊熊火光中,她隱約看見無數戴著蓮花麵具的人如鬼魅般穿梭其中,那些麵具在火焰的映照下,詭異地扭曲變形,漸漸化作幽冥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標誌。更可怕的是,燃燒的糧袋上原本印著的“大盛商”字樣,此刻竟緩緩滲出黑血,仿佛被惡魔詛咒,漸漸變成“血蓮獻祭”的字樣,讓人不寒而栗。
“明薇,你看這個!”蕭景琰在灰燼中奮力扒出半塊焦黑的茶磚,上麵用朱砂畫著雙生子的圖案——仔細看去,正是皇子承乾和公主明玥的生辰八字。蘇明薇見狀,腕間的殘鐲突然劇烈發燙,仿佛要燃燒起來,裂痕處的血珠不受控製地滴落,滴落在地上後,竟緩緩顯形出一條通往地底的通道。而在通道入口,無數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正陰森地盯著他們,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沉水香——那是幽冥閣特有的氣息,預示著一場巨大的危機即將爆發。
更夫敲過子時,悠長而沉悶的梆子聲在夜空中回蕩。鎮北關的警鍾突然淒厲地響起,打破了夜晚的寧靜。蘇明薇匆匆登上城牆,隻見遠處的戈壁上,突然亮起無數盞血紅色的蓮花燈,它們排列成神秘的陣法,與地底傳來的詭異震動相互呼應,仿佛在召喚著某種邪惡的力量。而在茶馬互市的市集裏,那些白天還在忙碌交易的商人們,此刻都靜靜地站在各自的攤位前,麵無表情地望著天空,他們的瞳孔裏,倒映著同一朵正在緩緩綻放的血色蓮花,仿佛被黑暗的力量所操控,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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