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戲曲新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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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鹹和三十五年,上元佳節,京城沉浸在一片熱鬧非凡的氛圍之中。然而,清晨的寒意仍未消散,絲絲縷縷地鑽進人們的衣領。京城梨園,那座承載著無數歡聲笑語與藝術魅力的地方,此刻被紅燈籠裝點得格外喜慶。燈籠散發著柔和的暖光,映得紛紛揚揚的雪粒子都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如夢如幻。
    可戲樓前的人群,盡管置身於這看似溫馨的光影之下,卻個個裹著濃濃的寒氣。為了能搶到《帝後絕戀》首演的座位,不少人天還未亮,就懷揣著棉被匆匆趕來占位置。人們或站或蹲,臉上帶著焦急與期待交織的神情,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依舊堅守著自己的位置,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人搶占先機。
    戲樓的匾額嶄新如初,新刷的金漆在燈籠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明薇社”三個大字光彩奪目,晃得人眼睛生疼。然而,在這喜慶的氛圍中,卻沒人注意到匾額邊角滲出的那一抹暗紅痕跡,那痕跡猶如悄然綻放的邪惡之花,像極了尚未幹涸的血漬,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蘇明薇身著尋常服飾,頭戴帷帽,巧妙地混在人群之中。她的目光敏銳而警惕,掃過周圍的一切。腕間的殘鐲,裂痕處滲出微弱的光芒,那微光如同鬼魅的眼眸,與戲樓梁柱上精美的蓮花雕飾產生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共鳴。她靜靜地看著戲班弟子們在後台忙碌的身影,那名旦角正對著銅鏡,往臉上塗抹著厚重的鉛粉,仔細地描繪著眉眼,刻意將自己的妝容畫得與蘇明薇有七分相似。
    “娘娘,這戲本……”綠萼抱著厚厚的劇本,小心翼翼地湊到蘇明薇身旁,她腰間的算珠鏢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緊張的氛圍打著節拍。“最後幾折被改過,原本的‘女官治國’橋段,全換成了……”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鑼鼓聲驟然響起,如同一記重錘,打斷了她的話語。大幕緩緩拉開,戲台上的“蘇明薇”英姿颯爽,手中舉著算珠鏢,怒目圓睜,大聲喝道:“幽冥閣害我全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這激昂的台詞瞬間點燃了台下觀眾的熱情,頓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有人興奮地將瓜子殼砸向畫著骷髏臉的“反派”,以宣泄著對反派角色的憎惡。
    蘇明薇卻微微皺起眉頭,她敏銳地察覺到,戲裏的情節與真實經曆大相徑庭。那些被篡改的部分,似乎在刻意掩蓋著什麽重要的東西,就像有人試圖用一層迷霧,將真相深深地隱藏起來。
    更漏聲在悠揚的唱腔裏緩緩流轉,仿佛時間也沉浸在這戲曲的世界中。當演到夜無痕為護“蘇明薇”中箭的情節時,飾演帝王的小生恰到好處地噴出一口摻著朱砂的“鮮血”,那逼真的表演讓台下哭聲四起。前排的老嫗用帕子輕輕抹著眼淚,感慨地說道:“當年陛下在蓮花台那一戰,聽說比這還慘烈!”
    蘇明薇卻緊緊盯著戲台上的箭傷道具,她的眼神突然一凜。隻見那箭頭刻著的蓮花紋,竟與幽冥閣的標記如出一轍。這一發現讓她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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