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班。
    居然正坐在教室裏，神情恍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愣。
    居然上學較早，比班上的其他同學都要小一些，也因此缺乏特別親近的朋友。
    在班裏，班長楚修言對他頗為關照，居然也十分樂意與楚修言相處。
    這不僅僅是因為楚修言的照顧，還因為楚修言是黃晶晶的表哥，而黃晶晶正是居然喜歡的人。
    居然覺得自己的心裏，藏著一隻怯懦的小鹿，麵對黃晶晶，言語成了奢侈。
    但他始終期待著某個特別的時刻，能夠鼓起勇氣向黃晶晶表白。
    盡管那個特別的時刻還未到來，但他相信已經不遠了。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在畢業之前找到那個合適的契機，結束這段暗戀。
    “居然想什麽呢！”
    “班長，沒什麽我剛才在發呆呢。”
    “哦，對了，一會兒放學，你陪我一起去玲玲家送書，現在高三剛開學，她家裏好像有點事，暫時來不了學校，打算在家裏複習一段時間。卷子太多了，我一個人拿不了，你跟我一起去。”
    “行，班長。”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楚修言和居然一起走出教室，他把一部分書和卷子放進了居然的書包裏，兩人並肩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班長，你說黃晶晶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呢？”居然突然開口問道。
    楚修言略作思考，回答道：“嗯，據我對她的了解，她比較喜歡特別成熟的男生，最好是那種在學習方麵也很出色的。而且，她不太喜歡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嘩眾取寵的人。她更傾向於比她更強的人，特別是在成績上能夠壓她一頭的。”
    居然聽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是這樣啊！我之前還以為她會喜歡那種在所有人麵前跟她告白的浪漫儀式呢！”
    楚修言笑了笑，解釋道：“那種方式雖然看起來很浪漫，但也要看情況。如果你確定對方也喜歡你，那麽這樣做可能會讓她感到驚喜和開心。但如果沒有確定她的心意，直接這麽做的話，就有點像道德綁架了。而黃晶晶最討厭的就是道德綁架。怎麽？你喜歡黃晶晶？”
    居然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班長……我喜歡黃晶晶。”
    楚修言緩緩開口：“你喜歡黃晶晶什麽？”
    居然眼神閃爍，滿懷深情地回答：“我覺得她特別善良，特別美好，總之全世界所有的詞都不夠形容她的。”
    楚修言好言相勸，“行吧，等高考結束你再說吧。你高考前最好不要跟她說這件事情，別影響了她，也別影響了你自己。你先考上大學，才有資格跟她說這件事情。”
    楚修言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其實影響黃晶晶應該不太可能，她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絕不會因此而有所動搖。倒是你自己，到時候萬一心誌動搖，導致高考失利，那就得不償失了，恐怕要麵臨複讀了。
    居然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班長。本來我打算高考前告白，聽你這麽說，那我就高考之後再說。黃晶晶喜歡學習好的，那我一定努力學習，跟她考一個大學。”
    楚修言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兩人穿過一條狹窄而昏暗的小巷，來到了一座看起來破舊不堪的居民樓前。
    這棟樓的牆壁已經剝落，露出了裏麵的水泥和磚頭，窗戶上的玻璃也有不少破損，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他們沿著陡峭的樓梯慢慢爬上了三樓，楚修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裏回蕩著，仿佛能穿透這扇破舊的門，傳達到屋內人的耳朵裏。
    過了一會兒，門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那是一個身材有些瘦弱的女孩，她的衣服看上去有些陳舊，顏色也已經褪得很淡了。
    “玲玲，我們來給你送卷子。”
    “是班長啊，居然也來了，謝謝你們，快進來坐會兒。”
    屋內空間狹小，客廳中僅擺放著一張沙發床，床上躺著一位老奶奶，似乎行動不便。老奶奶麵容慈祥，卻因病痛而難以起身。
    玲玲為他們各倒了一杯溫水，雙手遞上。居然接過水杯，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屋內雖簡樸，卻收拾得井井有條，洋溢著溫馨的家庭氣息。
    玲玲的笑容溫暖如初：“這是我奶奶，已經癱瘓多年了。以前都是我媽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她，我放學後也會幫忙。但最近媽媽住院了，我隻能留在家裏照顧奶奶，還要去醫院照顧媽媽，不過還好還能忙得過來，還有時間能夠學習。”
    居然聞言，沉默片刻，心中暗自驚訝。他從未料到，平日裏在班級中總是開朗樂觀的玲玲，家裏竟如此困難。
    玲玲卻似乎並未將生活的艱辛放在心上，她關切地詢問著學習進度，還拿出自己記錄下的難題，當場向楚修言請教。
    楚修言耐心地為她講解落下的功課，直到玲玲沒有疑問了，兩人才起身告別。玲玲站在門口，熱情地揮手送別，笑容依舊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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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心中五味雜陳，一種莫名的難過湧上心頭，卻又難以名狀。
    “班長，你說玲玲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呢？明明她已經過得這麽難了。”
    楚修言看著居然，若有所思地說：“其實，居然你很聰明，但我總覺得你對高考的態度並不是很認真。你看看玲玲，她知道高考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那可是她唯一的希望。貧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生完全沒有希望。她之所以還能笑，是因為她在努力地生活，她的家人一直都陪伴在她身邊，給她無盡的愛和支持。這就是她努力的目標，也是她積極麵對生活的動力和渴望。”
    居然聽了班長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之前我總聽你抱怨你的母親對你要求太嚴格了，為了讓你能在高三安心學習，她甚至特意辭去工作，陪你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陪讀。可你每次提起你父親的時候，總把你父親當做跟你同一戰壕的戰友，他很開明，也支持你的一切，似乎家裏隻有你媽媽一個人是壞人。其實，你的媽媽也同樣深愛著你。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分開了，那麽隻有你的媽媽會不顧一切地為你的前途著想，為你付出一切。所以，不要讓她傷心了，更不要把她當成你的敵人。抱歉，我說的有點多了。”楚修言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了，班長。你說的有道理，我回去會好好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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