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殷商營地內火把明滅不定，宛如一顆顆隨時會熄滅的鬼火。哪吒蜷縮在糧草車的陰影裏，粗布麻衣上的泥漿早已幹涸，硬邦邦地蹭著皮膚。他死死盯著中央營帳，喉結上下滾動，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喉嚨。那份記載著殷商精銳部署的羊皮圖紙，此刻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在他腦海中不斷灼燒。
    “係統，守衛換崗還有多久？” 哪吒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回稟宿主，還有三炷香時間。”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讓他微微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萬一時間算錯了怎麽辦？要是被發現，會不會像那些被商紂處死的探子一樣，被掛在城樓上示眾？不行！我可是哪吒，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摩挲著袖口內暗藏的 “幻影步” 符篆，這是上次簽到獲得的神技。想起第一次使用時，把自家營地的馬廄攪得雞飛狗跳，連師父薑子牙都被唬得吹胡子瞪眼，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緊張的情緒也稍稍緩解。但很快，他又嚴肅起來，在心裏默默演練：這次一定要穩準狠，不能出半點差錯！
    終於，更鼓聲傳來。兩名守衛同時打了個哈欠，其中一人推搡著同伴：“老子肚子餓癟了，快去把我的麥餅拿來！”
    “催什麽催！” 另一人罵罵咧咧地轉身，腳步聲漸漸遠去。
    機會來了！哪吒深吸一口氣，渾身肌肉緊繃如弓弦，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興奮與緊張。他猛地捏碎符篆，刹那間，一股冰涼的力量從指尖傳遍全身，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經脈中亂竄。三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影從原地竄出，分別朝著東南西三個方向狂奔，虛影跑動時帶起一陣淡淡的霧氣，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而他本人則如鬼魅般貼著地麵，借著陰影快速移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枯枝或石子發出聲響。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營帳門口，耳朵高度警覺，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格外響亮。三步並作兩步竄到營帳門口時，他感覺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什麽人！” 留守的守衛聽到異動，猛地轉頭。
    哪吒心中 “咯噔” 一下，頭皮瞬間發麻，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但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急中生智，突然用沙啞的聲音大喊：“有刺客！東邊方向！” 喊完便順勢衝進營帳，順手抓起案幾上的羊皮圖紙，揣進懷裏。那一刻，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自己的喘息。
    守衛果然被他的喊聲吸引，舉著劍就追了出去：“快！攔住他！”
    哪吒不敢停留，撒腿就跑。可剛跑出沒多遠，就撞見了換崗歸來的士兵隊伍。“站住！你跑什麽！” 領頭的百夫長一聲怒吼，手中長槍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
    冷汗瞬間濕透後背，哪吒隻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中閃過無數糟糕的畫麵。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子飛速轉動，突然捂著肚子哀嚎起來：“哎喲！大人，小的這肚子痛得要命，實在憋不住了！” 說著，還故意弓著身子，在地上來回打滾，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心裏卻在瘋狂祈禱：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百夫長皺著眉頭，滿臉嫌棄：“滾遠點！別死在這兒髒了老子的營地！”
    哪吒連滾帶爬地逃離，直到跑出很遠，才敢大口喘氣。他靠在一棵大樹上，聽著自己 “砰砰” 的心跳聲，劫後餘生的喜悅和自豪湧上心頭：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朝著營地邊緣狂奔。當他終於翻過營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時，身後才傳來一陣騷動：“不好！圖紙不見了！”
    回到周軍營地，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哪吒衝進薑子牙的營帳，“砰” 的一聲將沾滿泥土的羊皮圖紙拍在案幾上，氣喘籲籲地喊道：“師父！您快看！殷商的兵力部署圖！”
    薑子牙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響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如炬。他展開圖紙，仔細端詳，蒼老的手指在上麵緩緩移動，嘴裏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原來他們把精銳都藏在了汜水關兩側……”
    “怎麽樣師父？我沒白跑一趟吧？” 哪吒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胸脯高高挺起，眼神中滿是期待，心裏卻有些忐忑，生怕師父覺得這份情報不夠重要。
    薑子牙突然撫掌大笑，胡子都跟著抖動起來：“好！好！好個哪吒！此圖一得，我軍便可知己知彼，勝算大增啊！” 說著，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哪吒的肩膀，“上次你潛入敵營，我還擔心你莽撞出事，如今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哪吒的臉 “騰” 地一下紅了，撓著頭嘿嘿直笑，心裏樂開了花：師父居然這麽誇我！我果然沒讓他失望！“師父您就別誇我了，我這不是有神器相助嘛！” 他指了指懷裏，那裏還藏著沒用完的 “幻影步” 符篆，故意做出一副謙虛的樣子，其實心裏得意極了。
    “神器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的膽識與智謀。” 薑子牙神色嚴肅起來，眼神中卻帶著欣慰，“不過下次行動，切不可再如此冒險，須得與我商議後再做定奪。”
    “知道啦師父！” 哪吒立正站好，胸脯挺得高高的，故意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下次我保證提前報備！不過……” 他眼睛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伸手扯了扯薑子牙的衣袖，“既然這次立了功，師父是不是該給點獎勵？比如教我您那招‘呼風喚雨’？我保證學會了就去給咱們的糧草車澆水，絕對不拿來惡作劇！”
    “你這小子，得寸進尺！” 薑子牙笑著搖了搖頭，卻還是伸手點了點哪吒的額頭，眼中滿是寵溺，“先把這次的情報吃透，待時機成熟，自然會教你。要是你敢用新學的法術去捉弄別人，看我不拿打神鞭抽你！”
    一旁的李靖一直默默看著，此時也走上前來，伸手揉了揉哪吒的腦袋，鎧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好樣的，不愧是我李靖的兒子！不過下次，可別再讓父親這麽擔心了。”
    哪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心裏比吃了蜜還甜。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收集更多情報，為伐紂大業出更多力。從這一天起，哪吒在情報收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他的名字，也漸漸成為了殷商士兵們聞風喪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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