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長按關機鍵，直到他的手機播放了關機動畫才感到安心。
    “走，我們去測試部吧。”
    蘇允笑著對羅謙一行人說。
    “好的理事，我還有好些問題......”羅謙熱切道，他先蘇允一步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巴揚琴聲啊！”
    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回蕩，在散會後的安靜環境下是如此突兀。
    蘇允的褲口袋微微震動。
    他的手機被強製開機，就像是強製要求蘇允接電話一般。
    “大洋情深？”羅謙困惑地看向周圍，“什麽東西這麽吵？”
    “阿力克桑的麵包房列巴出爐了......”
    尖銳刺耳的女聲戛然而止。
    蘇允麵無表情地收回手，“沒什麽，走吧。”
    王歡歡的視線從蘇允的口袋和右手來回轉移，遊移不定。
    剛剛的聲音好像是從蘇理事的口袋裏傳來的？
    羅謙笑道：“好的，我們現在就......”
    “南菀鹵香是舌尖上的故事啊！”
    這次連羅謙也聽清楚了，聲音就是從蘇允的口袋裏傳來的。
    “蘇理事，要不我們等你一會？”羅謙識趣道。
    蘇允歎了一口氣，走到角落，拿起手機，無奈道：“喂？”
    “是我！陳國新！”那一邊的聲音明顯有點氣急敗壞，“你怎麽老是掛斷電話？”
    “老陳啊，剛剛在開會。”蘇允敷衍道。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電話號碼的？”蘇允問道，“我離開時好像沒給你號碼吧？”
    那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得意：“我有「定義」，你忘了？‘我接下來打的號碼一定是蘇允的號碼’，就這麽簡單。”
    這麽抽象？
    可惜我不能用「定義」了。
    “找我幹什麽？”
    “不是我找你，是李天寶找你。”
    異格者之家。
    陳國新將手上的電話交給李天寶，李天寶接過電話，“喂？蘇允，是我，李天寶！”
    “天寶，怎麽了？”蘇允問道。
    “蘇允，我......我，嗚嗚嗚嗚！”李天寶的聲音突然停下，接著，蘇允的聽筒裏傳來一陣壓抑的抽噎聲。
    怎麽哭了？
    蘇允皺著眉，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怎麽了？你說，我聽著。”
    “這個陳國新不當人啊！簡直不當人子！”李天寶哭訴道，“還好你提前走了！這個陳國新不當人啊！我好慘啊！”
    陳國新不滿的聲音從那一邊傳來，“你怎麽說話的？我怎麽就不當人了？”
    “你，你不知道！”李天寶還在抽泣，他斷斷續續地說，“你走後，他刺激我和王開心，我好痛啊！”
    李天寶還在哀嚎，陳國新搶過了電話：“算了，你講不到點上。”
    “蘇允，”陳國新的聲音嚴肅，“李天寶背後是「七彩蛆」，「七彩蛆」和你背後的「全知之眼」處於戰爭狀態，「七彩蛆」前幾天突然遭到重創，連帶著李天寶的境界下跌——你知道我們的境界劃分嗎？”
    “知道。”蘇允點頭。
    “李天寶的境界下跌，”陳國新繼續說道，“他的身體情況惡化，馬上就要死了。”
    “你才死了！你才死了！”李天寶哭訴道。
    這麽不避諱嗎？
    蘇允突然想掛斷電話了。他預感陳國新帶來的不是一個好消息。
    “異獸和異格者的關係這麽緊密？”蘇允還大概記得李天寶的樣子，挺胖的一個人，怎麽這麽突然？
    陳國新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蘇允：“正常情況下，倒也沒這麽緊密......”
    “都是陳國新的錯！他把我和那蛆綁定在一起了！”李天寶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現在要取悅「七彩蛆」才能活下來，”陳國新仔細斟酌，盡量讓這個話題顯得不那麽嚴肅，“額，該怎麽取悅「七彩蛆」呢？剛好你不是「全知之眼」的承擔者嘛，感應一下「全知之眼」的眷屬，再讓李天寶擊殺就可以，他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嗯？”蘇允沉默了，“要我主動感應「全知之眼」的眷屬然後讓李天寶殺了？”
    “不說我能不能感應得到，老陳，你自己聽了這話不想笑麽？”
    陳國新辯解道：“哎呀，也實在是沒辦法了，人命關天呐。”
    “我的命不是命？「全知之眼」生氣了把我瞪死了怎麽辦？”
    “額......”陳國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反過來思考嘛，你們兩個角色互換我就求李天寶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蘇允，別聽他的，”李天寶不抽泣了，他突然說道，“死了挺好。”
    該不該救？
    不救會怎樣？
    ——唉。
    蘇允歎了口氣，他放下手機，輕聲道：“全知之眼，如果你介意的話就隨便弄點什麽字在我眼睛上，我保證不去。”
    等了一會，和之前蘇允嚐試和「全知之眼」溝通的結果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蘇允重新把手機放在耳朵邊：“怎麽救？”
    “簡單！”電話那頭的陳國新眉開眼笑，“你先和李天寶匯合，他會告訴你方法的。”
    “地址？”
    “我會發給你一個定位，你來那裏就好，”陳國新又補充了一句，“越早越好。”
    “好。”
    蘇允掛斷了電話，將他的手機關機。
    等了一會，他的手機沒有強製開機然後播放那段電話鈴聲了。
    “蘇理事？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嗎？”王歡歡湊了上來，她在一邊看到蘇允的臉色不是很好。
    蘇允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他掃視一眼會議室。
    會議室的空間很大，一張誇張的長桌旁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椅子。開會時，長桌對麵坐的是很少說話的會長，她的左手邊是不苟言笑的高於良，右手邊是摸魚的蘇允。
    散會後，會長和高於良已經走了，隻剩下了蘇允和圍著他的這幾個人。
    偌大的會議室竟然顯得有些冷清。
    蘇允看向他們，笑道：“沒事，先去測試部吧，這次可要看清楚了。”
    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教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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