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新發來了這段視頻後，又發送了一段字：
    “京都有兩個異格者，一個是你，一個是她。”
    蘇允記得他在京都高鐵站呼喊的時候，京都裏就有一個人對他的呼喊做出了回應，那看來就是這個女的了。
    “你記下她的相貌，到時候別鬧出什麽誤會了。”
    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隻好再看一遍了。
    蘇允再次點開了那段視頻。
    視頻中的女人眼神迷離，瀑布般的長發披在肩上，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暗示。
    她的五官立體而精致，蘇允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按理來說是一個冰山般的美人，自帶氣場的那種，現在卻成了一個擦邊女主播。
    這種反差感大概也是她爆火的原因。
    蘇允問道：“她怎麽做自媒體？還這麽擦邊。”
    陳國新簡短地回複道：
    “擦邊的流量大，能被更多人看到，然後被更多人記住。”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不是，但人總會改變。”
    陳國新把蘇允拉進了一個群聊，那個群聊有十五個人。
    陳國新還是群主。
    蘇允粗略翻看這個群聊的內容，很少有人講話，都是一些無聊的扯家常。
    倒是有一個人一直在積極地發有圖片的聊天記錄。
    蘇允點進去一看，是剛剛的那個女主播發的寫真圖。
    尺度更加大膽，風格更加奔放。
    蘇允私聊陳國新：“這是會員群？為什麽不早點拉我？”
    “什麽會員群？這是我們異格者之間的群聊，平時聯係也方便。”
    “那個女主播這麽慷慨嗎？”
    陳國新回答：“因為我們的記憶更有力量。”
    “看完就忘了算了，別一個勁地盯著看。”他又發來一句話。
    “滾。”蘇允回應。
    還有一個人也在發聊天記錄，看來是那個女主播的有力競爭者。
    點進去一看。
    是個男的。
    蘇允退出去了。
    潮水般的困意襲來，蘇允的眼皮變得沉重。
    “造孽。”
    蘇允敲下這兩個字。
    然後放下手機，沉沉睡去。
    ......
    蘇允做夢了。
    他在一個灰黑色的星球上麵，腳下是灰白色的塵土，手上有一塊破破爛爛的灰黑色的布。
    每一次的踐踏都會激起灰塵飄揚，像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星空上是2d的白色眼睛。
    兩個有弧度的線交接在一起便成了眼眶，中間一個白色的圓圈就是眼睛。
    它們的瞳孔下視，直勾勾地盯著蘇允。
    它們的線條簡單而冰冷，蘇允卻能感覺到它們散發的善意。
    他喜歡這裏。
    這裏冰冷寂寥，隻有無盡的寂寞。
    這裏沒有什麽奇異的景觀，沒有讓人歎為觀止的奇跡，甚至就連蘇允手上的布都是破的。
    這裏是平原，一眼就能看見這顆星球的盡頭。
    但他喜歡這裏。
    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就連曆史也是從蘇允降臨後開始往前推動。
    ......
    蘇允醒了。
    睜眼就看見了一個禿頭。
    “你醒了。”院長搬了一個椅子，坐在他旁邊。
    院長戴著一個略顯老舊的方框眼鏡，他的額頭寬闊，幾縷稀疏的白發勉強貼在腦後。
    “你的狀態穩定下來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院長嚴肅道。
    什麽狀態穩定下來了？
    蘇允掙紮著起身，他現在的肌肉渾身酸痛。
    他想起了他在高鐵站口的表現，他竟然無法平衡暴力和理智的傾向，甚至都控製不了情緒。
    蘇允問道：“我那時候是怎麽回事？”
    “精神上浮，肉體支撐不住精神的重量，就是「虛浮」。”院長解釋道，“你也可以理解為身體狀況與精神狀態的一種失衡狀態，精神過於活躍，超出了肉體能承受的範圍。”
    “異格者的精神若是長久處於虛浮的狀態，他的精神將會飛升。”
    “飛升？”蘇允愣了一下。
    這個詞聽起來神秘又危險。
    院長回答：“飛升到現實與異獸生活之地的交界處，然後被異獸捕食。
    你不要低估它們捕食的積極性，隻要你出現在了交界處，不出一秒，你就會渣子都不剩。
    異獸之間在相互開戰，吞掉了你有助於它們解析你背後異獸的權柄。”
    院長話鋒一轉：“應對虛浮的方法有很多，你可以讓別人記住你，這樣你在別人的記憶裏就有了重量。
    這樣在你下次「虛浮」的時候，這些重量會拉扯你，不讓你飛升。
    一個人能記憶的內容是有限的，但我已經記住了你。”
    “這是你欠我的第二個人情。”院長嚴肅道。
    “......”
    “眼下你正好有還我一個人情的機會。”院長盯著蘇允的眼睛，“你是大眼珠子位格的承擔者，你能看到很多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我能看到什麽你們看不到的地方？
    一個靈氣具象化，一個透視，沒了。
    “最近有了風聲，說有幾個人覺醒了第二個異能。”院長嚴肅道，“我需要你把他們找出來，帶到我這來，陳國新也在為這件事忙。”
    “這不是好事嗎？覺醒第二個異能，他們異能者的實力也就提升了，我們的壓力也能小一點。”蘇允道。
    “這可不是好事，一個人隻能覺醒一個異能，這是鐵律。”
    “但現在開始出現了覺醒兩個異能的人。”
    “這代表著，秩序已經失衡。”
    秩序失衡？
    蘇允沒說話了。
    他記得他好像有個什麽秩序值係統。
    【抑製「混亂」，調控「災禍」，扶持「全知」】
    秩序值係統一出現的時候，蘇允就知道了這行字。
    現在，一行黑字投映在蘇允的腦海裏。
    【「災禍」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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