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問什麽來著？
    我剛剛用「全知之眼」賦予我的記憶力作了一次場景複現，我在計量一次定義要消耗「編纂史官」的多少個符文，以此評估它的限製條件有多大。
    蘇允想了一會，然後問道：“「編纂史官」的符文數量有多少個？”
    一行黑字浮現在蘇允瞳孔中，像是黑色的螞蟻在爬。
    【它跟我們說過，它的符文總數是七萬個】
    七萬個？
    讓七彩蛆眷屬的身體結構徹底改變的定義隻要八個符文，這麽看來，七萬個符文還挺多。
    但外神之間不是為爭奪生存權而互相開戰了嗎？這麽開誠布公？
    憑「全知之眼」對「編纂史官」的態度，它們應該不是同一個陣營的。
    它們對內的爭鬥很激烈，對外卻達成了某種默契麽？
    蘇允笑了笑，“你們感情還挺好。”
    「全知之眼」又說。
    【但我知道它藏了一手，保守估計不低於五十萬個】
    蘇允略微有些驚訝。
    五十萬個是個不小的數字。
    陳國新說，他們用八十七個承擔「編纂史官」位格的異格者將這些異獸的位格拉了下來。
    八十七個人境的異格者，不可能將處於神境的異獸位格拉下來。
    而且還不是一兩個，在陳國新給他講的內容中，是所有個異獸的位格都被拉了下來。
    現在蘇允已經知道一點異獸之間的事情了，很容易地就能推斷出它們為什麽自降位格的原因。
    位格低的神明不被【現實】排斥，這些異獸就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讓自己不被【現實】排斥，然後更好地入侵這個異能世界。
    蘇允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你已經跟我說了這麽多有關「編纂史官」權能的事了，為什麽我的頭還是不痛？”
    【因為你已經見過了它的權能，所以對你來說不算是隱秘】
    蘇允若有所思。
    「編纂史官」的權能是定義，照這麽說，自己還使用過它的權能，對自己來說確實不算隱秘。
    “那秩序值係統呢？調動就是它的權能之一吧？我不僅見過，我還用過。
    這對我來說，應該也不算隱秘吧？
    為什麽在你提及秩序值係統的權能時，我的頭會那麽痛？”
    全知之眼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
    【它的情況有點特殊】
    全知之眼不願多說，蘇允也沒繼續問下去了。
    當當！
    天上的撞擊聲越發急促。
    每次敲擊聲過後，靈氣濃度便會濃鬱幾分。
    這是組成光幕的物質被震蕩了下來，逸散成遊蕩於天地之間、可供人類吸收修煉的靈氣。
    全知之眼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編纂史官」的符文是用什麽東西寫出來的麽？】
    那個可以看上去可以吞沒一切光線的符文？
    蘇允搖了搖頭。
    【它的那些符文是用它的‘筆’寫出來的】
    “什麽筆？我去買兩支。”
    蘇允隨口扯出的笑話沒有逗笑全知之眼，它的心情很沉重。
    幸好它和蘇允的溝通方式是用黑字映照在蘇允的瞳孔裏，這樣蘇允就感知不到它的情緒，不會徒增恐慌。
    全知之眼回答道。
    【你買不到，‘筆’是它的「意象」衍生】
    【不隻是‘筆’，它還有‘紙’】
    【‘筆’和‘紙’都是它的「意象」衍生】
    全知之眼特地在意象那裏標注了一下，表示這是個重點。
    “意象？”蘇允琢磨了一下，“這不是個藝術手法麽？”
    盡管蘇允的語文不好，但關於這種基本的概念他還是知道的。
    他還記得老師在課堂上解釋【意象】的那段話。
    ......
    “意象是文學作品中，借助客觀景象來寄托觀情思的手法。把這兩個字拆開來看，
    意，指的是創作者的主觀情感、思想、意念等，是內在的、精神層麵的內容。
    情感是‘意’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喜怒哀樂這些情緒。”
    “象，是指客觀存在的具體物象，比如冬天的梅花，夏天的梧桐。”
    講台下，是無數個看著語文老師的學生，他們的頭從第一節課抬到了現在，還要再上一節課就能去吃晚飯了。
    語文老師看著學生這麽認真，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把‘意’寄托在‘象’上，便是‘意象’。
    ‘意象’便是‘寓意之象’，就是用來寄托主觀情思的客觀物象。”
    “意象之間可以互相組合，表達出更深層次的情感，營造更具層次感的意境，還能豐富作品的表達維度。”
    比如最廣為人知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中，“枯藤”和“老樹”“昏鴉”組合，一步步加強閱讀者的印象，描繪出毫無生機的暮秋景象。
    但如果隻是“藤”、“樹”和“鴉”，則什麽都描繪不出來。
    “樹”和“老樹”、“藤”和“枯藤”的區別便在於此。
    “樹”是客觀存在的物象，不帶任何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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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樹”被作者賦予了孤寂淒涼的情感或者其他象征意義時，就成為了意象。
    語文老師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同學們，王國維有一句話，可以很好地概括意象這兩個字的本義，哪個同學可以說出來？”
    “我知道！是不是‘一切景語皆情語’？”一個同學在下麵喊道。
    語文老師搖了搖頭，“很可惜，隻是沾了點邊。還有其他同學知道的嗎？”
    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色彩。
    在思緒紛亂中，穿著藍白校服的蘇允聽到了老師的問題，在心裏回答道。
    他喜歡看笑話，書也看了不少，可語文就是不好。
    “老師，是不是‘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色彩’？”
    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在下麵答道，桌上推著高高的書籍。
    蘇允所在的班級是他們學校裏的優秀班級，因此天天有寫不完的卷子，發不完的書，和老師們打印整理出來的資料。
    就連放假的時候都要比其他同學早來到學校，別人有七天的假期，他們隻有兩天，就連晚自習都要被拿去上課，留給他們自己複習的時間非常少。
    沒有地域優勢，隻能靠時間堆疊知識的高度。
    桌子上的抽屜已經塞滿了，桌子下的地麵也堆滿了，他們有專門的櫃子。
    也堆滿了。
    “不錯。”語文老師讚許道，“回答正確，就是這句話。”
    講完這句話，語文老師看到底下有一個學生的眼神空洞，目光呆滯。
    她眉頭一皺，猛地一拍桌板：
    “蘇允，你又在發呆！
    隻有四十多天就要統一考試了，還不知急！”
    ......
    【什麽藝術手法？】
    全知之眼有點摸不著頭腦，它說。
    【意象是權柄依附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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