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人靠在牆角，許久沒有得到老蘇的回應，他又重複了一遍：“那個人境晚期出來了。”
    “出來了？”蘇允愣了一下，然後應了一聲，“嗯。”
    現在控製身體的蘇允，不是老蘇，蘇允隻能自己對第四個人的話作出應對。
    好在之前觀察了老蘇的言行一段時間，老蘇的性格和他又有些像，因此對蘇允來說，模仿不算太費力。
    “因為這個搗亂的人境晚期出來了，其他被耽誤的人境晚期準備進入a地選擇自己的意象。”第四個人雙手交叉，背部靠在牆邊，“開放【星空】入口要耗費不少的精力，得挑一個時間統一送他們進去a地。”
    “老蘇，你覺得什麽時候開放合適？”
    “盡早，”蘇允回答，“有些人境晚期拖不起了。”
    蘇允沒有說出具體的時間，而是用了一個模糊的詞代替，這樣漏洞就會少一些。
    他想起了朱知覺，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浮腫成那樣，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蘇允現在能控製眼睛外翻，他能使用全知之眼的能力了，但還是無法使用秩序值係統的能力。
    除此之外，蘇允還感覺到有一股比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的能力加起來還強的能量在自己體內，蘇允知道那是悲憫的能力，但蘇允不知道催動這個能力的辦法。
    悲憫現在是獸境中期，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賦予蘇允的境界是人境中期，悲憫的能力強過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的能力很正常。
    蘇允催動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的能力，是因為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在賦予蘇允能力的時候，蘇允就知道了相應的知識。
    催動能力就像是把舒展的手掌握成拳頭，蜷縮的腿腳展開蹬直一般，有了相應的知識後催動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沒有相應的知識，不管怎麽嚐試能湊巧使用能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行。”
    第四個人點點頭，然後繼續靠在牆角，當他的隱形人去了。
    第四個人不說話，蘇允也不知道要幹什麽，他學著第四個人的動作，靠在牆角，看著廣場。
    廣場中央是一道模糊的扭曲的運動的灰白色彩，蘇允知道那是【星空】的入口。
    廣場中央長寬各一千米，那道色彩有時小得隻有一米長半米寬，有時又能填滿整個廣場中央。
    在那道色彩填滿廣場中央的時候，蘇允隻能看見一片扭曲的灰。
    第四個人對此見怪不怪，他把頭撇向一邊，無聊地發著呆。
    作為看管者，老蘇和其他三人中至少要有一個留在廣場中央壓著這道入口。
    盡管有禁製的存在，但這是質量者給【星空】入口上的第二道保險。
    沒人看管時，【星空】的入口會嚐試逃逸。
    蘇允靠在牆角，腦子裏不斷湧入相應的知識。
    蘇允看向【星空】的入口，腦子裏就浮現出關於【星空】入口的知識；蘇允轉過視角，看向第四個人，腦子裏就浮現出了第四個人的信息，同時屬於老蘇的人際關係的脈絡也變得清晰起來。
    在蘇允被「悲憫」的「恩惠」擊中的時候，就有這種表現，蘇允將其稱之為“注釋”，「悲憫」為蘇允作的注釋，本意應該是讓蘇允方便理解，並給蘇允一個了解質量者的機會。
    第四個人沒有問話，蘇允有時間思考剛剛老蘇和夏洛蒂的互動。
    在夏洛蒂的手指碰到老蘇的手掌的時候，明顯有一股異物感從老蘇被碰的手掌傳來。
    老蘇的手變得鬆弛，手臂上還有淡淡的褐色色斑出現。
    蘇允對這種感覺很熟悉，像是汙染。
    蘇允想到了汙染，關於汙染的知識自動浮現。
    汙染的本質是特性內滲，質量者到了獸境之後就會有特性。
    特性是自己所選的意象的特征，不單單包括了外貌上的特征，還有性質上的特征。
    比如全知之眼的汙染就是血絲攀附在被汙染者的眼球裏，而血絲就屬於全知之眼選擇意象的特征。
    至於性質上的特征，蘇允想到了編纂史官。
    陳國新是編纂史官的神選者，陳國新遭受編纂史官的汙染時，他的形象會發生變化，發生變化的根本原因就是對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差錯。
    認知出現差錯導致物質的變化似乎就是編纂史官的特性。
    隨著知識出現得越來越多，蘇允漸漸知道了老蘇把夏洛蒂的汙染擋回去的原理。
    本質就是汙染覆蓋汙染，老蘇選擇了自己的意象，有屬於自己意象的特征，也有屬於自己的汙染。
    在夏洛蒂的汙染順著手指的接觸蔓延的那一刻，老蘇加重了自己的特性表現，把夏洛蒂的特性覆蓋住了。
    蘇允想到了老蘇的特性，但沒有相應的信息出現。
    「悲憫」隱藏了它的信息。
    蘇允想起了齊饕，他在老蘇的視角裏占了不大也不小的位置。
    在齊饕的臉浮現在蘇允腦海裏的瞬間，有關他的能力的知識一股股地送入了蘇允的腦子裏。
    蘇允又想起了「無限」，全知全能者上麵的「無限」，蘇允試著把信息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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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什麽信息都沒有。
    蘇允再次想起了有關人境和獸境的知識，這次有信息出現了，還是非常詳細的信息。
    蘇允一波波地接受著這股信息，這似乎才是悲憫的本意。
    蘇允知道怎麽突破到獸境了，他還想往神境裏麵去想，可色彩抽離了。
    視角被切換了。
    ......
    肥胖的朱知覺坐在蘇允的對麵，中間橫著兩杯茶。
    蘇允不知道這是老蘇倒的還是他倒的，老蘇現在沒出現，但蘇允也沒有倒茶的記憶。
    也許是他倒的，也許是老蘇倒的。
    “老蘇，”朱知覺的眼睛布滿血絲，他的神情憔悴，“聽說那個溝槽的紀遷走了，你們打算今天晚上就開【星空】的入口嗎？”
    紀遷就是那個搗亂的人境晚期，傳聞他已經走了。
    蘇允翻找了一會老蘇的記憶，然後回答：“對，今天晚上就開。”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a地，突破到獸境，不管能不能成功。”朱知覺喘了兩口氣。
    蘇允嚐試用老蘇的對話風格和朱知覺說話：
    “你不用這麽急著去，保險起見，我可以先讓齊饕去a地轉一圈，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走了。”
    朱知覺看著自己浮腫的手臂，問道：“老蘇，從齊饕去a地到他回來，大概要多少天？”
    這句話把蘇允噎住了，他沒去過a地，自然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
    “至少要一星期，對吧？”朱知覺搖了搖他浮腫的頭部，“可是我現在連三天都拖不起，再等一星期，我就撐死了。”
    蘇允看著浮腫的朱知覺，沒言語。
    朱知覺原本的體型和老蘇差不多，不胖，屬於偏瘦的那種人。
    可他現在幾乎要和胖子一樣臃腫肥胖了，他的五官因為肥肉的堆積而顯得擁擠局促，皮膚蒼白，血管凸起。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晚上就去a地。”
    朱知覺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到時候就麻煩老蘇你開入口了。”
    老蘇是【星空】入口的看管者，a地是【星空】外圍，所有的人境晚期都要通過入口進入a地。
    “好。”
    蘇允答應下來，其實他不知道怎麽開a地的入口，隻是控製身體的是他，相當於趕鴨子上架，蘇允隻能先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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