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葉瀟瀟……
    “可能就是看上你家郢郢的畫了，不至於是看上了人。”
    蘇傾城不放心，這個江宋跟個陰魂一樣，到哪兒都能看到他，還不想她跟沈郢結婚，不是看上了沈郢，還能是什麽？
    “我先去京市看看這個江宋到底是什麽人再說。”
    葉瀟瀟回道，“行，我也幫你問問。你可不要把顧以琛招來了。”
    “放心。”
    蘇傾城掛了電話。
    沈郢也回信息了。
    ——去京市幹什麽？
    蘇傾城想了想。
    ——去旅遊啊。
    沒說葉瀟瀟的事兒。
    沈郢秒回。
    ——好。
    異地戀，真不好。
    蘇傾城看著屏幕上的那個“好”字，就想沈郢了。
    收拾行李的空擋，奶奶給她打了電話，讓她陪著老兩口一起去看她媽。
    她收拾好行李，就去了醫院。
    病房裏，她奶奶正在跟李洋聊天，問的是新護工的事。
    李洋說人不錯，也細心。
    蘇傾城見過新護工，年紀不大，三十來歲，長得也端正，就是眼裏總有點奇怪的東西在裏頭，蘇傾城也說不上來是什麽。
    她走進去，又買了點水果和零嘴，給李洋和新護工吃的。
    蘇傾城將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看向她奶奶，“怎麽叫我一起來？”
    蘇老夫人見著蘇傾城，冷哼一聲，“上次網上的人是你吧，你可真出名了。”
    蘇傾城臉上臊了臊。
    網上有她和沈郢接吻的高清照。
    她表現得淡定，“羨慕吧，我的愛情，全世界見證。”
    蘇老夫人見蘇傾城沒心沒肺，沒好氣道，“聽說很多人罵你，你怎麽就不能長點心？”
    蘇傾城在蘇老夫人身邊坐下，“現在不是新聞都撤了嗎？沒人罵了。”
    剛才她刷新聞，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台裏之前辦事可沒這麽幹淨。
    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
    李洋這時笑著說，“老夫人，傾城這種心態比較好，您就別生氣了。”
    蘇老夫人板著臉，“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她。現在沈郢高低也是上過電視的人，網上風氣又不好，所以肯定要小心點。”
    蘇傾城擺擺手，“網上就是一陣風，馬上就會過去的。”
    她隨手拿了床頭櫃上一個蘋果，用水果刀削，問李洋，“洋姨，最近我媽的指標都正常了，下周就能手術。這幾天就麻煩你監管數據了。”
    “沒問題。”
    李洋將一份報告給蘇傾城，“醫生剛給的。”
    蘇傾城打開報告看，是手術的資料。
    主刀醫生是蘇傾城特別找的名刀，這樣比較有保障。
    李洋突然說，“傾城，這幾天有人在打聽你媽的事兒，那個女人還來過門口幾次。也不知道你認不認。”
    “打聽我媽？”
    蘇傾城挑眉，自從她媽變成植物人後，大部分的朋友都斷了聯係，隻有幾個特別要好的，比如裴瑾。
    她問道，“有照片嗎？”
    李洋拿出手機，給蘇傾城看照片，“就是這個。”
    蘇傾城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女人。
    還有臉來問她媽的事。
    她臉色冷了幾分，“她有說什麽嗎？”
    “沒有，就是問你媽還會不會醒。”李洋看出蘇傾城不高興，說道，“以後她再來，我把她轟走吧。”
    “嗯。”蘇傾城將手機還給李洋。
    蘇老夫人在一旁問，“什麽人啊？”
    蘇傾城扯扯嘴角，繼續拿刀削蘋果，“我爸的老相好，她現在應該去打探祝安好的情況才對……嘶……”
    刀子割破了蘇傾城的手指。
    蘇老夫人忙給她拿紙巾，包裹住傷口，“你這丫頭，怎麽毛手毛腳。”
    又道，“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
    蘇傾城點頭。
    她自己按住紙巾，“我去買個創可貼。”
    她起身，離開了病房。
    走廊上，又碰到了齊艾。
    齊艾提著保溫杯。
    自從傅司律跟她冷戰後，齊艾的麵相就變了。
    陰沉沉的。
    蘇傾城沒搭理她。
    齊艾也隻是看了她一眼。
    兩人像是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但齊艾沒走幾步，停下來了。
    她看到蘇傾城是從哪個病房出來的。
    閔恩婕。
    蘇傾城是閔恩婕的什麽人？
    她打聽過閔恩婕，現在是個植物人，聽說是個富太太，一年的醫藥費得去掉幾百萬，才能養活。
    而從前救她的閔恩婕也是個闊太太，當時手裏拿的是愛馬仕。
    難道……
    齊艾不敢想。
    如果閔恩婕還活著，要是等她清醒過來，那她的事兒就要曝光了。
    齊艾越想越不安。
    這時她手機響了。
    是那個人打過來的電話。
    她去了一個角落，接了電話。
    對方說，“陳嘉儀現在在警察局，怎麽辦？”
    齊艾沒想到陳嘉儀這麽難搞。
    陳嘉儀現在為了逃脫那個人的掌控，故意去超市偷東西，然後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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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陳嘉儀去了警察局會說什麽。
    但應該不會說她的事兒。
    她現在有陳嘉儀的把柄，如果陳嘉儀敢對她不利，她會讓陳嘉儀承受巨額賠款。
    “不用管她。既然她不願意幫我們，我們就自己來。先把沈郢抄襲的事情曝光出去。”
    “好。”對方答應，又冷笑道，“錢什麽時候打給我？”
    “等我離婚官司打贏後，我就會給你。”
    齊艾掛斷了電話。
    她一點也不想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齊艾又給顧以琛打了電話。
    顧以琛沒接。
    最近顧以琛一直在避開她，她知道她又少了一個幫襯的人。
    齊艾其實意識到自己走向了深淵，可她走向深淵，不是蘇傾城逼的麽？
    她要讓蘇傾城付出代價。
    齊艾看向了閔恩婕的病房。
    電梯裏。
    蘇傾城感覺後背後背有點冷。
    她搓了搓胳膊，心裏總是有點不安。
    買了創可貼回病房，老太太有點打瞌睡。
    蘇傾城讓李洋送老太太回了蘇家，自己打算陪她媽一晚上。
    坐在她媽的病床前，蘇傾城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兒。
    她媽脾氣大，也很懶。
    其實她知道，她媽就是好她爸的美色，才跟她爸結婚的。
    而她爸呢。
    哈佛畢業的高才生。
    有才華有顏值有抱負，隻是沒錢。
    遇見她媽，就娶了。
    若說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情，蘇傾城大抵覺得沒有。
    不然她爸不會那麽花心。
    蘇傾城看著她媽的臉，長得一般，尤其是現在，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年，一張臉白得不正常，還很瘦。
    她笑了聲，“老媽，色字頭一把刀，你現在知道了吧。”
    她媽沒反應。
    若是之前她跟她媽這麽說話，保管得吃頓竹筍炒肉。
    她小時候，她媽沒少揍她。
    是真打。
    蘇傾城托著腮，看著她媽看了很久。
    淩晨，沈郢給她發信息了。
    ——睡了嗎？
    蘇傾城沒睡意，給沈郢打了視頻。
    沈郢還在畫室，他仰躺在休息椅上，眉心還有一點油彩。
    蘇傾城笑他，“你現在像隻花臉貓。”
    沈郢淡淡地笑，伸手去擦眉心的油彩，“擦不掉，等會去洗。”
    他看著她，問道：“在醫院？”
    背景是她媽病房裏的一幅畫。
    沈郢常來，見過。
    蘇傾城撐著頭，“是啊。今晚想陪陪我媽。”
    沈郢垂著眸，“你媽什麽時候做手術？我回來一趟。”
    蘇傾城抿著唇笑起來。
    “笑什麽？”沈郢低聲問。
    “是想討好丈母娘嗎？”
    蘇傾城覺得，理論上，沈郢沒必要跑這趟。
    如果她他把她媽當成丈母娘，那就應該回來一趟。
    沈郢也笑起來，“不是嗎？”
    蘇傾城想起了江宋。
    江宋說他們不會有好結果。
    她想問江宋的事，想了想，又沒問。
    這時，沈郢的視頻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阿郢，這幅畫畫得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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