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陰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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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落地窗外的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瘋狂砸在玻璃上,仿佛要將這世界的秘密都衝刷出來。陳默坐在會議桌前,手指在桌麵緩緩敲擊,沉穩的節奏如同倒計時的鍾聲,一下下敲在眾人的心坎上。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劉誌強推過來的那份合同,紙張邊緣微微卷曲,上麵的折痕和泛黃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對麵的供應商代表趙總,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可額頭上那層細密的汗珠卻出賣了他的緊張。他手腕上的金表帶隨著動作發出哢噠聲響,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杯裏的茶水早已沒了熱氣。“陳經理,價格方麵我們真的已經讓到底線了,再低的話,這質量恐怕就沒法保證啦。” 趙總搓了搓手,語氣裏滿是討好。
陳默沒理會趙總的話,隻是微微抬眸,餘光掃向坐在一旁的劉誌強。劉誌強正低頭擺弄著一支鋼筆,筆帽上的鉑金鑲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鋼筆竟和前世逼死周天明的那支一模一樣!陳默心裏一緊,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但他表麵依舊鎮定自若。
“質量?” 陳默猛地翻開合同附錄,手指重重劃過某行數字,聲音瞬間冷冽起來,“那麻煩解釋一下,為什麽給天盛集團的報價比市場價高了 23?” 這話一出,趙總的臉色 “唰” 地變得慘白,手指緊緊攥住茶杯,指節都泛白了。劉誌強也沒料到陳默會突然發難,手裏的鋼筆 “啪” 地掉在桌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一時間,會議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安靜得隻能聽到窗外暴雨的聲音。
三小時前,在那個暴雨傾盆的深夜,陳默獨自潛入檔案室。走廊裏的監控攝像頭早就被他用技術手段定格在空無一人的畫麵。他戴著橡膠手套,熟練地撬開劉誌強秘書的抽屜,前世那些曾讓他吃盡苦頭的報警機關,在現在的他眼裏不過是小兒科,輕易就被他避開。
在抽屜深處,一份被碎紙機處理過的合同殘片卡在齒輪間。陳默小心翼翼地取出碎片,借著月光,像拚湊命運的拚圖一樣,將它們一一歸位。當最後一片紙放好,一份完整的 “補充協議” 出現在眼前 —— 每采購一百萬物資,劉誌強的個人賬戶就能收到八萬 “顧問費”,而簽字日期就在周天明死亡的前三天。
“果然還是這些老套路。” 陳默冷笑一聲,用特製手機拍下殘頁。這款手機是他前世最後一年研發的,能自動消除拍攝時的閃光和聲響。照片傳輸時,他發現合同邊緣有個不易察覺的指紋印,在紫外燈下泛著詭異的熒光,這正是前世周天明案卷宗裏提到的特殊墨水留下的痕跡。
前世,劉誌強就是用這種陰陽合同掏空天盛集團,最後還把黑鍋甩給銷售部。但這一世,陳默絕對不會再讓他得逞。重生第三天,陳默就黑入稅務局後台係統,鎖定了鑫誠貿易的偷稅證據。談判前夜,他用虛擬號碼匿名舉報,逼得趙總淩晨三點狼狽地跑去稅務局補繳罰款。監控裏,趙總那身昂貴的西裝被雨水淋得濕透,領帶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活像條垂死掙紮的蛇。
回到談判桌,趙總慌慌張張地掏出手帕擦汗,手帕上繡著的金線隨著他顫抖的手指閃爍。“陳經理,這肯定是誤會......”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誤會?” 陳默突然調轉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是趙總昨晚在稅務局的狼狽模樣,臉色慘白,西裝下擺還沾著逃跑時蹭到的汙漬,畫麵角落,他塞給稅務官員鼓脹信封的場景也被拍得清清楚楚。
劉誌強 “噌” 地一下站起來,椅子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響。他瞳孔劇烈收縮,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西裝內袋,那裏藏著一支灌了氰化物的鋼筆,和前世殺害周天明的那支如出一轍。陳默餘光瞥見這個動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現在,這場貓鼠遊戲裏,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早就顛倒了。
“陳默!你越權了!” 劉誌強暴跳如雷,一把搶過平板電腦,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采購流程輪不到你們銷售部插手!這是董事會明確規定的權限劃分!”
會議室裏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趙總癱坐在椅子上,手裏的茶杯 “啪” 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濺。幾個部門主管嚇得紛紛往後縮,有人還悄悄把椅子往遠處挪了挪。
可陳默卻穩如泰山,他不緊不慢地從公文包裏抽出一個黑色文件夾,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按搭扣,“哢嗒” 一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裏格外清晰。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說道:“那紀委應該會對這個很感興趣。” 說著,他手腕一抖,一疊銀行流水像扇麵一樣展開,最上麵那張抬頭印著 “商業銀行對私流水明細”,劉誌強妻子林美娟的名字清清楚楚,每月 5 號固定入賬的八萬元轉賬記錄被紅色熒光筆圈出,備注欄裏 “建材谘詢” 四個字格外刺眼。
“這... 這是偽造的!” 劉誌強聲音顫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慌亂地去搶文件,卻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漬在文件上暈開,那些數字遇水後竟浮現出防偽熒光,這可是陳默特意準備的稅務局專用防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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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水味飄了進來。
“精彩啊。” 徐瑩倚在門框邊,紅底高跟鞋漫不經心地碾著地上那份遺漏的補充協議。她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可眼底卻冷得像冰,“劉主管,原來你每次砍我們市場部預算,都是為了養自己的小金庫呀?”
劉誌強臉色瞬間變得像死灰一樣,嘴唇哆哆嗦嗦,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目光在陳默和徐瑩之間來回遊移,最後定格在那疊流水單上,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癱坐在椅子上。
陳默的視線卻落在徐瑩的鑽戒上,那枚藍鑽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和前世周天明毒發時青紫的嘴唇顏色一模一樣。他清楚地記得法醫報告上寫著:氰化物中毒者,嘴唇會呈現特殊的靛藍色。這個細節,除了親曆者,根本沒人知道。
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了。紀委的人給劉誌強戴上手銬時,陳默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已經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這正是接觸過氰化物的典型症狀。眾人離開後,陳默故意落後幾步,彎腰拾起那份被踩得皺巴巴的合同。簽名頁上,趙總的指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從暗紅的印泥逐漸褪成詭異的青灰色,就像一朵正在腐敗的花。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陳默劃開屏幕,蘇小雨發來的消息帶著刺眼的紅色警告標誌:「氰化物檢測陽性,與周天明案毒物同源。紙張經特殊處理,接觸後 2 小時內毒發。建議立即銷毀。」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響,節奏精準得像定時炸彈的倒計時。徐瑩的氣息帶著冰涼的蘭花香水味拂過他的耳廓:“你早就知道合同有毒,故意讓劉誌強碰過才揭穿,對嗎?” 她的聲音輕得如同毒蛇吐信,卻讓陳默後頸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陳默轉身,看見徐瑩正用一把銀質鑷子夾起那張毒合同,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嗤” 地一下,藍色火苗竄了起來。火光映照下,她的側臉線條如同刀刻一般冷峻,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她將燃燒的合同舉到兩人之間,火舌舔舐著紙張,發出細微的爆裂聲。陳默看著她眸中跳動的火光,裏麵閃爍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
灰燼如黑蝶般紛飛,徐瑩突然伸出舌尖,輕輕舔過下唇,這個動作讓陳默想起前世實驗室裏正在消化獵物的蟒蛇。“遊戲升級了,重生者。” 她聲音低啞,仿佛是從地獄傳來,“就是不知道,你的胃癌和毒藥,哪個會先要了你的命?”
在飄落的灰燼中,一枚鉑金袖扣突然折射出冷光。陳默蹲下身,用鋼筆尖挑起它,這枚袖扣和周天明葬禮上出現的那枚正好配成一對。內側刻著的日期 “2043.11.18”,讓他瞳孔驟縮,這正是視頻裏徐江提到的 “重生計劃” 啟動日。
遠處傳來消防警鈴的尖嘯,可陳默知道,真正的警報才剛剛拉響。
離開會議室後,陳默徑直走向地下停車場。昏暗的燈光在水泥柱間投下扭曲的陰影,皮鞋踩在地麵的回聲,聽起來就像有人在不緊不慢地尾隨。他放慢腳步,指尖悄悄滑進西裝內袋,摸到那把冰冷的戰術折刀,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他的車孤零零地停在角落,四周安靜得能聽見通風管道的嗡嗡聲。剛啟動引擎,後視鏡裏突然閃過一道人影,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一閃就消失了。陳默猛地踩下刹車,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聲響。他轉頭掃視,空蕩蕩的停車場裏,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在回蕩。
可副駕駛座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純黑信封。陳默沒有立刻去碰它,而是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掃描,確認沒有紅外或射頻信號後,才用鋼筆挑開火漆印。信封裏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周天明的屍體躺在停屍間,青白的皮膚上布滿屍斑,右手腕戴著那枚熟悉的鉑金袖扣,內側刻著的編號 “x07” 清晰可見。
陳默把照片翻過來,背麵一行暗紅的字跡,像是用指尖蘸血寫就:“下一個就是你。” 字跡邊緣微微暈開,仿佛書寫者的血還沒凝固。他的指尖撫過紙麵,突然一頓,照片右下角,停屍間的金屬櫃門反射出一個模糊人影,那輪廓,竟和現在的他自己極為相似。
淩晨兩點十七分,陳默的公寓籠罩在顯示器幽藍的光暈中。他坐在電腦前,指尖敲擊鍵盤,調出紀委押送劉誌強時的監控錄像。畫麵裏,劉誌強被兩名執法人員架著,可臨上車時卻突然踉蹌了一下,動作極不自然。陳默將畫麵放大 400,逐幀分析,發現劉誌強左手佯裝扶車,右手卻借著身體遮擋,把一張對折的紙條塞進了徐瑩的風衣口袋。
“b17 實驗室。” 陳默眯起眼睛,在紅外增強模式下,紙條上的字跡在熱成像中泛出熒光。這個代號前世從未出現過,但紙角那個血色三角形標記卻莫名熟悉,像極了他胃癌發作時咳在手帕上的血漬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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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電腦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防火牆日誌顯示,有人正通過量子加密通道入侵他的係統。陳默迅速拔出網線,可手機屏幕卻自動亮起,一條沒有號碼顯示的短信出現在鎖屏界麵:“你以為你贏了?實驗才剛剛開始。” 文字下方,一個進度條正在緩慢加載:7100。陳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個數字和徐瑩克隆艙編號完全一致。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他猛地轉頭,隻見窗台上多了一盆枯萎的蘭花,花盆底部正滲出暗紅色液體,在月光下像極了凝固的血。
陳默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著那枚冰涼的鉑金袖扣。遠處 cbd 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血色光斑,倒映在玻璃上如同跳動的電子數據流。袖扣突然發出 “哢嗒” 一聲輕響,暗扣彈開,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量子芯片閃爍著幽藍冷光。
芯片插入終端的刹那,整個房間的智能設備同時亮起。主屏幕上,年輕的徐江站在一間純白實驗室中央,身後是六個懸浮的培養艙。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大褂,左手無名指卻缺失了第一節,這個細節讓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歡迎加入重生計劃,陳默。” 徐江嘴角揚起完美的弧線,聲音卻帶著機械合成的質感,“第七次回溯的數據很精彩。” 他側身露出操作台,上麵整齊排列著七枚同樣款式的袖扣,每個都刻著不同的日期。
視頻突然卡頓,右下角的日期 “2043 年 11 月 18 日” 開始瘋狂倒流。當數字跳轉到當前日期時,所有屏幕同時閃現血色警告:【記憶同步率 98|胃癌惡化倒計時:71 天】。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對麵大樓天台上的紅裙身影,是徐瑩,她正舉著與視頻裏相同的鉑金袖扣,對著陳默做出射擊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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