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國際法庭的穹頂在晨光中裂開蛛網狀的陰影，陳默站在證人席上，指尖捏著一枚銀色 u 盤，仿佛握著整個商業帝國的命運。法庭內擠滿了全球媒體的鏡頭，全息投影將每個董事會成員的表情放大到巨幕上，他們額角的汗珠在聚光燈下折射出貪婪與恐懼的光。
    “請出示最後一份證據。” 主審法官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陳默插入 u 盤，全息投影突然被血色浸透。畫麵中出現的不是影像，而是一段跳動的聲波圖譜，伴隨著電流雜音，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虛空中響起：“當你聽到這個錄音時，真正的你已經死在 2018 年的葬禮上了……”
    法庭內爆發出海嘯般的驚呼。陳默看到坐在被告席上的徐江替身猛地站起身，手銬在金屬桌沿擦出刺耳的火花，而其他董事會成員則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段錄音的聲紋分析顯示，聲音的主人是徐江替身的原型體 —— 那個被認為早已腦死亡的真徐江。
    “這是栽贓！” 董事會首席律師拍案而起，假發歪斜得幾乎遮住眼睛，“這隻是 ai 合成的聲音 ——”
    “是嗎？” 陳默冷笑一聲，調出同步的腦波共振數據，“請注意看，這段錄音播放時，所有被告的腦機接口芯片都出現了異常波動。” 他指向全息投影，代表董事會成員的腦波曲線正在瘋狂震蕩，如同被扔進沸水的溫度計，“因為他們都聽過這段錄音，甚至參與了那場謀殺。”
    徐江替身突然發出桀桀怪笑，他的眼神在瘋狂與清明之間來回切換，如同被撕裂成兩半的靈魂：“2018 年的葬禮…… 多麽完美的謀殺現場。我們給你注射了神經阻斷劑，把你的意識剝離出來，植入克隆體 x07 的大腦。陳默，你以為自己是重生者？不，你隻是個偷了別人人生的意識寄生蟲！”
    法庭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陳默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想起每次重生時都會出現的頭痛欲裂，想起緬北實驗室裏培養艙上的 “x07” 編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對 2018 年之前的記憶總是模糊不清 —— 那些記憶本就不屬於他。
    “你在胡說！” 董事會成員劉強突然站起來，肥肉堆成的下巴顫抖著，“明明是你策劃了這一切，你才是渡鴉組織的核心成員！”
    “夠了！” 主審法官猛敲法槌，“被告之間的互相指控需要證據支撐 ——”
    “證據？” 陳默再次點擊 u 盤，畫麵切換成澳門賭場的監控錄像，“這是 2023 年 11 月 18 日的記錄，畫麵中的‘徐江’正在向劉強輸送資金，而根據國際刑警的調查，這筆資金最終流入了渡鴉組織的離岸賬戶。”
    劉強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那是商業投資！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
    “投資？” 陳默又調出一份加密文件，“這是你與渡鴉組織簽訂的《意識移植協議》，裏麵清楚寫著，你願意用克隆體延續生命，代價是成為渡鴉組織的商業傀儡。”
    法庭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劉強突然撲向陳默，卻被法警按倒在地，他掙紮著嘶吼：“你以為自己幹淨？你後頸的芯片是誰植入的？你以為林悅真的愛你？她不過是渡鴉組織派來監控你的 ——”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中陳默的心髒。他想起林悅每次擁抱時的溫度，想起她後頸那道若隱若現的疤痕，喉嚨突然發緊。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指向劉強的後頸：“你的芯片已經過載了吧？渡鴉組織承諾的‘永生’，不過是讓你們的意識在克隆體裏不斷腐爛的騙局。”
    劉強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後頸的芯片位置滲出綠色的營養液，那是意識即將崩潰的征兆。他的眼神變得渙散，卻突然笑了起來：“陳默，你以為自己能贏？渡鴉組織的觸手早就伸進了每個時間線 ——”
    話音未落，劉強的身體如斷線木偶般癱軟下去，後頸的芯片發出刺耳的蜂鳴聲，最終炸裂成一堆冒著青煙的碎片。法庭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渡鴉組織在清理門戶。
    “現在，輪到你了。” 陳默轉向徐江替身，“你說我是意識寄生蟲，那麽真正的陳默在哪裏？”
    徐江替身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就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 他突然伸手扯掉耳後的皮膚貼片，露出底下的激光紋身 —— 那是渡鴉組織的核心成員標誌，“你以為自己是反抗者？不，你是我們最成功的實驗體，你的每一次‘覺醒’都在為我們提供數據。”
    陳默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想起緬北實驗室裏那張與徐江的合影，想起未來陳默胸口的渡鴉徽章，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未擺脫過渡鴉組織的掌控。但他很快挺直脊梁，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 那是他在緬北找到的，年輕時的自己與徐江在實驗室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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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照片拍攝於 2043 年。” 陳默將照片展示給法庭，“而我在 2025 年就已經拿到了它，這說明渡鴉組織的時間實驗已經出現了不可修複的漏洞。你們以為能永遠操控一切？不，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隻是更高維度生物的實驗品！”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法庭炸開。徐江替身的瞳孔驟縮，他終於露出了真正的恐懼：“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在你的芯片裏植入了病毒。” 陳默舉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正在崩潰的渡鴉組織數據庫，“從你在法庭上自我覺醒的那一刻起，你的意識就成了打開數據庫的鑰匙。”
    法庭的全息投影突然被無數渡鴉圖標覆蓋，緊接著跳出一段加密視頻。畫麵中，渡鴉組織的高層正在進行意識移植手術，而躺在手術台上的，竟然是陳默在緬北實驗室看到的 “完美體”—— 那個胸口插著匕首的自己。
    “實驗體 x07 意識融合失敗，啟動第九次迭代。” 視頻裏的聲音冷漠如機械，“記住，不要給實驗體太多金手指，適度的挫折才能讓數據更完美。”
    陳默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他終於明白，所謂的 “重生” 不過是渡鴉組織的迭代實驗，而他不過是無數個 “陳默” 中的一個切片。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握緊了拳頭，因為他知道，哪怕隻是一個切片，他也有選擇反抗的權利。
    “現在，我要向法庭出示最後一份證據。” 陳默調出一段腦波掃描數據，“這是所有董事會成員的意識年齡檢測報告。根據國際克隆倫理法，意識存活超過自然壽命即屬違法。而他們 ——” 他指向被告席，“平均意識年齡都超過了 150 歲，是貨真價實的‘永生者’。”
    法庭內響起憤怒的聲浪。主審法官站起身，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本庭宣判，所有被告因違反《日內瓦意識公約》《反永生法案》等多項罪名，判處意識永久監禁 ——”
    “等等。” 徐江替身突然打斷，他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陳默，有件事你應該知道。真正的陳默…… 其實是你的意識碎片。” 他咳出一口鮮血，微笑著閉上雙眼，“而我，才是那個偷了別人人生的人。”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陳默最後的心理防線。他跌坐在證人席上，看著董事會成員被法警帶走，突然感覺整個法庭都在旋轉。當他低頭時，發現手中的照片正在逐漸褪色，上麵的自己和徐江變得模糊不清，最終隻剩下實驗室背景裏的電子屏，上麵的 “時間實驗第七次迭代” 字樣變成了 “第八次迭代即將開始”。
    法庭外，全球的金融市場正在崩潰，天盛集團的股價跌至冰點。但陳默知道，這不過是渡鴉組織的又一次洗牌。他摸出後頸的芯片，感受著裏麵微弱的電流，突然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 哪怕明天醒來又是新的迭代，他也要在今天，為人類的意識自由留下一聲呐喊。
    當陳默走出法庭時，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林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遞來一杯熱可可。他接過杯子，觸到杯底的硬物 —— 那是一枚鑰匙，與他在緬北實驗室拿到的門禁卡配套。
    “他們說，地下三層有個秘密實驗室。” 林悅的眼神堅定，“也許那裏有你想要的答案。”
    陳默握緊鑰匙，看著遠處的天空中，渡鴉組織的標誌正在被晚霞染成血色。他知道，董事會的末日審判隻是開始，真正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這一次，他不再是孤獨的實驗體，因為在每個時間線的角落，都有無數個 “他” 正在覺醒，準備向操控命運的黑手發起挑戰。
    夜幕降臨時，陳默收到一條匿名短信：“恭喜你，實驗體 x07，你成功觸發了渡鴉組織的最高警報。現在，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 ——”
    他抬頭望向星空，仿佛看見無數個平行宇宙的自己正在向他揮手。無論未來如何，他知道，隻要意識尚存，就永遠有打破循環的可能。畢竟，人類的靈魂生來自由，又怎能被代碼和實驗所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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