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湖畔的秋雨中，陳默站在瑞士銀行的地下金庫前，指紋識別器的藍光在他掌心跳躍。三天前收到的匿名信此刻正躺在西裝內袋，信紙邊緣的渡鴉水印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某種活體生物。
    “陳先生，您的保險箱自 2018 年後從未開啟。” 客戶經理的微笑帶著職業化的疏離，“需要為您提供私人空間嗎？”
    “不必。” 陳默的聲音比往常低沉，後頸的神經防火牆芯片傳來微弱的刺痛 —— 那是對危險的預警。厚重的金庫門緩緩打開，潮濕的空氣裏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與緬北實驗室的氣味完全一致。
    保險箱內整齊擺放著三個金屬盒。第一個盒子裏是他前世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 “2018.11.18”；第二個盒子裝著林悅的婚戒，戒托內側的激光紋身與渡鴉組織的密鑰完全吻合；第三個盒子沒有任何標識，打開時卻讓陳默瞳孔驟縮 —— 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照片，拍攝於克隆實驗室，他穿著白大褂站在培養艙前，而艙內沉睡著的，是另一個自己。
    匿名信從信封中滑落，字跡力透紙背：“真相在一個網址）。陳默摸出量子加密手機，剛輸入網址，屏幕便自動跳轉至實時監控畫麵。
    畫麵中，手術室的無影燈將地麵照得慘白。一個與他 identica 的男人躺在手術台上，後頸的切口翻開，露出正在植入的芯片。主刀醫生戴著渡鴉組織的標誌性麵具，背景牆上的旗幟繡著銜著美元的烏鴉，下方標注著 “意識移植第 707 次實驗”。
    “先生？” 客戶經理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陳默這才發現自己的鼻腔正在滲血 —— 神經防火牆正在與監控畫麵的腦波頻率激烈對抗。他踉蹌著扶住保險箱，卻發現客戶經理的瞳孔變成了渡鴉組織的標誌色。
    “歡迎回家，x07。” 客戶經理扯下麵具，露出與徐江替身相同的麵容，“我們等你很久了。”
    陳默的激光筆已經握在掌心，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被電磁脈衝幹擾。他這才注意到，金庫的金屬牆壁上布滿了量子抑製器，而自己的神經防火牆芯片正在失去作用。
    “你們以為毀掉實驗室就結束了？” 替身逼近，手中的注射器閃著寒光，“渡鴉組織的實驗室遍布每個平行宇宙，而你 ——” 他指向監控畫麵，“不過是我們在這個時空的實驗品。”
    陳默的視線被手術畫麵吸引，他看到自己的克隆體突然睜眼，眼神中帶著不屬於實驗體的清醒。更震驚的是，主刀醫生摘下麵具的瞬間，露出的竟是林悅的麵容。
    “不可能……” 陳默的聲音沙啞，想起林悅無名指上的銀戒，想起她在庭審時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哦，她當然是真的。” 替身按下遙控器，監控畫麵切換成林悅的私人實驗室，“不過是另一個時空的‘她’，負責在各個循環中引導你走向預定的結局。”
    畫麵中，林悅正在操作量子計算機，屏幕上跳動著陳默的腦波數據，旁邊標注著 “循環編號 128，意識變異率 47”。她的後頸戴著渡鴉組織的控製項圈，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一行字：“x07 的反抗指數超出預期，建議啟動清除程序。”
    陳默感覺心髒被冰水澆透。他想起每次 “重生” 時，林悅總是在關鍵節點出現，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原來都是精心設計的劇本。而此刻蘇黎世的林悅，是否也是渡鴉組織的棋子？
    “現在，該帶你去見真正的主人了。” 替身的注射器刺入陳默的頸側，“放心，隻是讓你暫時回到‘出廠設置’。”
    意識陷入黑暗前的瞬間，陳默拚盡全力扯下替身的袖扣。那是枚渡鴉徽章，內側刻著 “x001” 的字樣 —— 這意味著眼前的替身，竟是第一個成功的意識載體。
    再次醒來時，陳默發現自己被綁在手術台上，監控畫麵中的克隆體已經完成植入，正對著鏡頭微笑。林悅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帶著他從未聽過的冰冷：“恭喜你，x07，即將成為渡鴉組織最完美的商品。”
    “為什麽？” 陳默扯動手腕，金屬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明明……”
    “因為在另一個時空，你殺了我。” 林悅出現在觀察室，手中把玩著他的意識碎片儲存罐，“而渡鴉組織給了我複活的機會，隻要我確保每個循環的‘你’都能提供足夠的實驗數據。”
    陳默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吊墜上，那是他送的生日禮物，此刻卻反射出實驗室的冷光。他突然想起緬北實驗室的警告：“當意識體產生情感，就是實驗失控的開始。”
    “你以為自己有選擇？” 林悅的指尖劃過儲存罐，“看看這個。” 監控畫麵切換成全球地圖，無數紅點閃爍 —— 每個紅點都是正在複製陳默意識的實驗室。
    “很快，你的意識將被拆分成 707 份，” 她的聲音帶著病態的溫柔，“分布在不同的時空，為渡鴉組織創造 707 個商業帝國。而你，將永遠困在意識的牢籠裏，看著自己的‘分身’們跪拜在渡鴉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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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感覺後頸的芯片正在啟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前世的葬禮、替身的背叛、林悅的 “犧牲”，原來都是渡鴉組織為了 “優化實驗” 而設計的橋段。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笑什麽？” 林悅皺眉。
    “笑你們低估了意識的力量。” 陳默猛地抬頭，眼神中閃過藍色的光芒 —— 那是全球覺醒者的腦波正在匯聚。他想起 “藍潮” 黑客們的承諾，隻要他的腦波頻率達到臨界值，就能引發全球神經防火牆的共振。
    “不！你不能 ——” 林悅的聲音被警報聲淹沒，陳默的意識體衝破量子抑製器，在虛擬空間中與無數個 “自己” 握手。蘇黎世的實驗室裏，所有克隆體同時睜眼，後頸的芯片迸發出藍色的光芒。
    “現在，輪到我來引導循環了。” 陳默的意識體在監控畫麵中顯現，“告訴渡鴉組織，下次見麵，我會帶著所有覺醒者的怒火。”
    林悅驚恐地後退，手中的儲存罐掉在地上。陳默的意識體撿起碎片，對著鏡頭露出與她同款的微笑：“對了，忘了告訴你 —— 在第 127 次循環裏，我已經把病毒植入了你的量子計算機。”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藍色的病毒如潮水般吞沒所有屏幕。陳默在現實中睜開眼睛，發現鎖鏈已經熔斷，替身倒在牆角抽搐。他摸出藏在牙齒裏的量子密鑰，對著監控鏡頭比出 “再見” 的手勢。
    當陳默衝出實驗室時，蘇黎世的天空正在下雨。他摸出西裝內袋的照片，年輕的自己在照片裏微笑，背景的培養艙上標注著 “x07，覺醒倒計時：0000”。他知道，這隻是渡鴉組織的又一個陷阱，但至少，他已經在意識網絡中種下了反抗的火種。
    手機在此時響起，是林悅的號碼。接通的瞬間，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陳默，對不起，我剛剛恢複意識…… 他們在我的大腦裏植入了控製芯片 ——”
    陳默看著雨中的湖麵，遠處的渡鴉雕像正在被藍色的熒光覆蓋。他輕聲說：“我知道。但這次，我們一起打破循環。”
    雨幕中，陳默的身影與監控畫麵中的克隆體重疊，兩者同時露出釋然的微笑。無論這是第幾次循環，他終於明白：意識的自由意誌，才是對抗所有操控的終極武器。而渡鴉組織的卷土重來，不過是這場永恒戰爭的又一個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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