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的玻璃幕牆在暴雨中震顫，陳默站在 88 層辦公室中央，看著自己的倒影在落地窗上扭曲變形。空調出風口傳來細微的電流聲，比正常頻率高了 0.3 赫茲 —— 那是納米間諜設備特有的嗡鳴。他摸向耳後新植入的神經屏障接口，金屬觸點還在發燙，仿佛有無數螞蟻在顱骨內爬行。
    "陳先生，董事會需要您簽署這份並購協議。" 秘書艾米遞來平板時，指尖在空氣中劃過詭異的弧線。陳默的義腦突然發出警報，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她的瞳孔裏藏著微型攝像頭，正以每秒 20 幀的速度掃描他的虹膜。
    協議文本在義腦的量子處理器中自動解析，陳默看到字裏行間藏著渡鴉徽章的摩斯密碼。當他的手指觸到簽名欄，辦公室的智能照明突然切換成紫色 —— 那是納米設備激活的信號，數百萬個微型機器人正通過空調係統湧入，如無形的潮水般鑽進他的鼻腔。
    "抱歉，艾米。" 陳默扯下領帶勒住她的手腕，義腦同步切斷了她後頸的芯片連接，"但我從不和渡鴉議會的傀儡合作。" 女孩的瞳孔瞬間失去焦點，跌倒時撞翻了桌上的花瓶，裏麵掉出的不是鮮花，而是裝滿納米機器人的培養皿。
    神經屏障裝置發出尖銳的蜂鳴，陳默的視野被分割成無數小塊，每塊畫麵都顯示著不同角度的辦公室 —— 納米機器人正在重構他的視覺皮層。他踉蹌著撞向書架，《生物科技與時間管理法案》的精裝本掉落，露出暗藏的武器夾層，裏麵是林悅留下的磁軌手槍，槍身刻著 "x01" 的字樣。
    "檢測到未經授權的神經入侵。" 義腦的機械女聲在耳蝸內炸響，"建議立即啟動電磁脈衝。" 陳默扣動扳機，藍色光束穿透天花板，引發整棟大樓的消防噴淋係統。納米機器人在水霧中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嘯，他的視野終於恢複清明，卻看到電梯監控裏，十二名戴著渡鴉徽章的殺手正在衝破樓層門禁。
    "林悅，我需要你的坐標。" 陳默咬破舌尖，鮮血觸發了義腦的緊急通訊協議。全息投影在血泊中升起，穿著防化服的林悅出現在東京某實驗室，身後是正在銷毀的意識碎片存儲罐，"紐約的納米蟲潮是幌子，他們的目標是你腦中的量子密鑰。"
    地板突然爆裂，殺手們踩著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階梯湧入。陳默的磁軌槍精準擊中領頭者的芯片節點，卻看到黑色血液中漂浮著金色的渡鴉徽章 —— 這些殺手本身就是納米機器人的聚合體。義腦傳來神經屏障過載的警告，他的鼻腔開始滲血，而殺手們的手臂正變形為激光切割器。
    "還記得南極基地的共振頻率嗎？" 林悅的投影突然貼近他的耳畔，"用你的腦波去共振整棟大樓的鋼結構！" 陳默閉上雙眼，任由義腦接管身體，他的腦波與建築鋼筋產生共鳴的瞬間，整棟大樓發出鍾鳴般的嗡響，納米機器人如退潮般從殺手體內湧出。
    當最後一名殺手化作金屬粉末，陳默癱坐在滿地狼藉中。義腦的自檢程序顯示，神經屏障已經出現 17 處裂痕，而他的大腦皮層下，納米機器人正在編織新的神經網絡 —— 這意味著渡鴉議會隨時可以接管他的身體。
    "他們升級了間諜技術，" 林悅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現在的納米機器人能直接改寫神經突觸，也就是說......" 她的投影被電磁幹擾切斷前，陳默看到她實驗室的警報顯示，東京的納米蟲潮規模是紐約的 300 倍。
    三天後，陳默躺在柏林的神經外科手術室。主刀醫生是曾參與渡鴉項目的叛逃科學家，他看著陳默的腦部掃描圖，鏡片後的瞳孔收縮："這些納米機器人已經形成了神經突觸網絡，強行清除會導致腦死亡。"
    "那就把它們變成我的武器。" 陳默扯掉鎮靜劑輸液管，"給我裝上最先進的神經屏障，再把量子密鑰的訪問權限分給每一個納米機器人。" 醫生的手突然停頓，因為他看到陳默的義腦正在自主修改手術方案，每個指令都帶著渡鴉徽章的編碼特征。
    當神經屏障裝置植入完成時，全球金融市場突然陷入癱瘓。陳默站在手術台旁，看著自己的倒影在監控屏上分裂成無數個渡鴉徽章，而義腦的揚聲器裏，傳來渡鴉議會的集體宣言："x07，歡迎加入意識共同體。"
    他摸向新植入的神經屏障接口，發現納米機器人正在將其改造成渡鴉徽章的形狀。林悅的緊急通訊突然接入，畫麵中她正在被納米蟲潮吞噬，而她手中的激光劍正砍向某個熟悉的身影 —— 那是被渡鴉議會複活的 2043 年陳默。
    "他們用你的意識碎片創造了新的傀儡！" 林悅的聲音被電流扭曲，"那個假的你正在啟動全球意識收割計劃！" 陳默的義腦同步解析出坐標，正是他在第 290 章中看到的南極基地廢墟，此刻那裏正升起巨大的時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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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的天空突然被藍光籠罩，陳默的義腦自動連接上全球所有納米機器人的視角。他看到紐約、東京、倫敦的天空中，無數渡鴉徽章組成巨大的意識收割網，而每個徽章的中心，都是某個商業精英的麵孔 —— 他們的大腦已經被納米機器人占領。
    "如果無法清除它們，那就掌控它們。" 陳默的嘴角揚起渡鴉議會特有的微笑，這個表情讓醫生驚恐地後退，"義腦的神經屏障不是防禦工事，而是指揮中心。" 他舉起手，納米機器人從傷口湧出，在空氣中織出真正的飛鳥圖騰。
    當渡鴉議會的意識收割網即將合攏時，全球所有納米機器人同時調轉方向，組成遮天蔽日的飛鳥群。陳默的義腦發出震耳欲聾的共鳴，每個納米機器人都在播放他的聲音："商業戰爭的終極形態不是控製，而是覺醒。"
    南極基地的時空門在飛鳥群的衝擊下崩塌，陳默看到 2043 年的自己在時空亂流中灰飛煙滅，而林悅握著激光劍從廢墟中走出，她的防化服上染著藍色光點 —— 那是他的納米機器人在保護她。
    三個月後，陳默站在聯合國總部，展示著不再是威脅的納米機器人。它們在他掌心聚合成飛鳥形態，又散作星塵般的光點。台下的商業精英們後頸都戴著神經屏障裝置，隻不過上麵刻著的不是渡鴉徽章，而是他們自己的指紋。
    "這些納米機器人現在是我們的義腦助手，" 陳默的聲音通過全球直播傳出，"它們能增強我們的思維，卻永遠無法控製我們的意誌。" 他望向窗外，真正的飛鳥群正在天空中翱翔，與納米機器人組成的光影相互輝映。
    散場時，林悅遞給他一個金屬盒，裏麵是父親的最後留言："當你學會與黑暗共生，才能真正駕馭光明。" 陳默將盒子扔進回收箱，納米機器人瞬間將其分解成養分，培育出象征自由的藤蔓，沿著聯合國大廈的牆麵攀爬。
    深夜，陳默獨自坐在辦公室，義腦突然收到一條匿名信息："你以為改造了納米機器人就安全了？看看你的影子。" 他轉身，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牆上投射出渡鴉徽章的輪廓，而納米機器人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用神經突觸畫出了時空門的共振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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