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發布會的硝煙還未散盡，陳默握著染血的麥克風站在講台殘骸旁，後頸的芯片愈合處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會場外的走廊響起密集的腳步聲，不是警察的皮靴，而是高跟鞋與地麵撞擊的脆響 —— 那是紀委特有的調查節奏。
    “陳默先生，我們是中央紀委調查組。”
    聲音從會場後方傳來，陳默轉身時瞳孔驟縮。帶隊的中年女人穿著白大褂，正是他前妻臨終前的主治醫生蘇敏。她摘下口罩，露出耳後隱約的菱形紋身，白大褂下擺掃過地麵時，影子軍團的徽章在燈光下閃過冷光。
    “蘇醫生？” 陳默的手指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裏藏著從舊總部帶出的微型錄音筆，“您不是在瑞士參加醫學會議？”
    “有些會議，比醫術更重要。” 蘇敏的助手抬著銀色箱子走過，箱體縫隙裏露出的不是文件，而是血蘭花培育皿，“比如，調查天盛集團涉嫌跨國洗錢、克隆人體的犯罪事實。”
    會場內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記者們的鏡頭對準蘇敏身後的特警，他們荷槍實彈的姿態與平時的商務調查截然不同。當箱子打開的瞬間，陳默看見裏麵躺著的不是證據，而是十七個克隆體陳默的大腦標本，每個標本上都插著標注循環次數的金屬牌。
    “董事長，麻煩配合調查。” 蘇敏的助手遞上搜查令，“這是最高人民法院的授權文件。”
    董事長的替身突然起身，西裝下的機械義肢發出嗡鳴。他試圖踢翻講台下的碎紙機，卻被陳默搶先一步用鋼筆抵住咽喉。筆尖的血蘭花汁液滲入皮膚，替身的麵部開始潰爛，露出底下金屬骨骼的真實麵目。
    “別掙紮了，x03。” 陳默的鋼筆又推進半寸，“你的原型體早在五年前就被你殺死，現在的你，不過是個裝著舊意識的破罐頭。”
    替身的機械眼球迸出火花，喉管裏發出電流雜音：“你以為紀委是來幫你的？蘇敏的菱形徽章……”
    “夠了！” 蘇敏的聲音帶著不耐，“帶走！”
    特警上前控製替身時，陳默注意到蘇敏的白大褂內襯繡著渡鴉組織的標誌 —— 與王凱後頸的條形碼完全一致。這個發現讓他渾身發冷，想起母親照片背麵的警告：“渡鴉的眼睛藏在時間的裂縫裏。”
    “陳默先生，請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蘇敏的助手遞來銀色手銬，“涉嫌參與意識移植實驗。”
    會場瞬間嘩然。陳默舉起雙手時，袖口滑落露出與克隆體相同的芯片疤痕，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爆炸。但就在此時，蘇敏突然踉蹌著扶住桌子，鼻孔湧出的鮮血滴在血蘭花培育皿上，紫色汁液竟開始瘋狂生長。
    “蘇醫生！” 陳默趁機掙脫控製，看見培育皿裏的血蘭花正在吞噬蘇敏的血細胞，“這是基因毒素！”
    “快走……” 蘇敏的瞳孔開始擴散，從口袋裏摸出加密 u 盤塞給陳默，“地下室…… 永生基金會……”
    會場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時，蘇敏的屍體已經被血蘭花藤蔓纏繞，那些藤蔓上開著的，竟是初代董事長女兒的人臉花。陳默握緊 u 盤衝向安全通道，聽見身後傳來特警的驚呼：“克隆體標本不見了！”
    地下三層的空氣裏彌漫著福爾馬林的氣味。陳默用蘇敏的工牌打開密碼鎖，眼前的場景讓他胃部抽搐 —— 整麵牆都是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嬰兒標本，每個標本腳踝都係著蝴蝶腳鏈，與朵朵的胎記一模一樣。
    “這就是永生基金會的‘種子計劃’。”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陳默轉身看見王凱扶著受傷的刀疤男，後者的腹部插著半支注射器，“用克隆體孕育意識載體，用血蘭花維持跨時空連接。”
    刀疤男咳出黑血，指向牆角的保險櫃：“密碼…… 是陳默母親的忌日。”
    保險櫃打開的瞬間，無數文件傾瀉而下。陳默在散落的檔案中找到母親的工作日誌，其中一頁用紅筆圈著：“默兒是意外，但 x07 將成為完美容器。” 照片夾在日誌裏，年輕的母親抱著嬰兒站在舊總部前，背景中的渡鴉組織成員正在懸掛菱形標誌。
    “看這個。” 王凱遞來銀行流水單，境外賬戶的資金流向最終指向 “永生基金會”，創始人一欄的簽名是陳默母親的筆跡，“他們用你的基因創造克隆體，用你母親的名義洗錢，而你，不過是個高級實驗品。”
    陳默的手機突然震動，匿名短信彈出：“紀委裏也有渡鴉的人，署名是‘1997 年的你’。” 短信附帶的定位指向停車場，他透過百葉窗望去，看見蘇敏的助手正將血蘭花培育皿搬上黑色轎車，車牌尾號正是他前世的死亡日期。
    “他們要轉移核心證據。” 刀疤男突然發力扯斷通風管道，“走密道，我來拖延時間。”
    密道盡頭是舊總部的地下車庫，陳默剛鑽出通風口，就看見蘇敏的助手將培育皿放入後備箱。他摸出蘇敏給的 u 盤插入車載電腦，屏幕上跳出的不是證據，而是十七個克隆體陳默的意識圖譜，其中 x07 的圖譜與他的腦波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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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來了，實驗體。” 助手摘下口罩，竟是林零的孿生妹妹林歡，“姐姐說，你會是最完美的祭品。”
    血蘭花培育皿突然炸裂，紫色汁液噴在陳默臉上，他眼前浮現出母親被綁在實驗台上的畫麵。林歡趁機甩出麻醉針，卻被及時趕到的王凱擋下。子彈穿透林歡的肩膀時，陳默看見她後頸的條形碼編號是 “x00”—— 初代董事長女兒的意識載體。
    “殺了我…… 你也走不了。” 林歡的笑容滲著血，“渡鴉組織的核心，在你母親的基因裏。”
    遠處傳來警笛聲，陳默扯下林歡的蝴蝶項鏈，發現吊墜裏藏著母親的頭發。當他將項鏈放入車載 usb 接口時，整個車庫的燈光開始閃爍，全息投影中浮現出初代董事長的影像：“歡迎來到永生計劃的終點，我的孩子。”
    影像中的初代董事長按下按鈕，陳默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他在墜落過程中抓住通風管道，看見下方的實驗室裏，朵朵正躺在培養艙中，她的蝴蝶胎記正在變成血蘭花圖案。
    “爸爸！” 朵朵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我是你的妹妹！”
    陳默的後頸芯片與培養艙產生共振，他看見十七個循環的記憶碎片在空中飛舞。當碎片拚成母親的臨終遺言時，他終於明白 —— 所謂的永生基金會，不過是母親為了摧毀渡鴉組織設下的局，而他，是局中最重要的棋子。
    “抓緊！” 王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扔下的繩索末端係著血蘭花鋼筆，“紀委的增援到了！”
    陳默抓住繩索的瞬間，培養艙的警報響起。朵朵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她的意識正在被吸入血蘭花網絡。千鈞一發之際，陳默將母親的頭發放入培養艙的基因鎖，整個實驗室的時空開始倒轉。
    “實驗體 x07，權限通過。” 機械音響起時，朵朵的身體重新實體化，而十七個克隆體培養艙同時爆炸。陳默抱著女兒衝向地麵，身後傳來初代董事長影像的怒吼：“你毀了我們七十年的心血！”
    地麵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陳默看見特警包圍了舊總部，而蘇敏的屍體旁，紀委調查組正在收集血蘭花藤蔓。王凱遞來染血的調查報告，首頁寫著：“永生基金會創始人陳月如，於 1997 年 11 月 18 日死亡，死因：意識移植實驗失敗。”
    “陳月如…… 是我母親。” 陳默的聲音沙啞，“她用自己的死亡啟動了摧毀程序。”
    王凱點頭，指向遠處駛來的黑色轎車。車窗搖下，露出紀委組長的臉，那人後頸的菱形徽章閃著冷光：“陳默先生，關於你母親的事，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陳默握緊朵朵的手，感覺到她後頸的胎記正在消退。手機再次震動，匿名短信發來新的定位，附帶的照片是母親的實驗室，裏麵擺著十八個培養艙，第十八個艙體上貼著 “x08” 的標簽，裏麵躺著的，是與他一模一樣的嬰兒。
    “爸爸，我們去哪？” 朵朵仰頭看著他，睫毛上還沾著血蘭花汁液。
    陳默望向舊總部的廢墟，那裏正在升起紫色的煙霧，煙霧中隱約可見 “永生基金會” 的舊標誌。他摸出母親的工作日誌，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用鮮血寫著：“默兒，當你看到這個，第十八次循環已經開始，而你，是唯一的變量。”
    警笛聲中，陳默抱起女兒走向紀委的車輛，後頸的芯片突然發出輕快的蜂鳴。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 —— 一個沒有循環、沒有克隆體、隻有真實人類的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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