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清晨的空氣，像剛洗淨的水晶，清透、幹淨，帶著微微濕潤的草木香。城市的老屋沐浴在柔和陽光中，屋簷滴水，鴿群在歌劇院屋頂散步，鳥鳴在高處鳴叫，交織成一曲優雅的交響。
    街頭，一陣低柔的古典音樂從不遠的露天小廣場傳來，是小提琴與豎琴的合奏，曲調悠揚，帶著一絲巴洛克時代的華貴。
    “這才像是人間。”奧托·阿波卡利斯緩緩走著，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語氣稀有地放鬆了一點，“這聲音……很悅耳。”
    他站在街口，靜靜聆聽這段樂章，仿佛在捕捉某段殘留在人類文明中的美好記憶。
    “你還真能聽得出調子。”歐根親王站在他身側，一隻手插在風衣口袋裏，另一隻拿著一塊剛從街角麵包店買來的熱法棍，撕下一角嚼著。
    “我以為你這種氣質型冷血家夥早就把人間音樂當噪音了。”
    奧托偏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隻是淡淡一笑。
    “不過說真的——”歐根抬眼望天，“這城市今天看起來安靜得像幅畫……你不覺得這反而不對勁？”
    奧托緩緩道：“維也納從不完全安靜。”
    “那咱們今天——”
    話沒說完，前方街口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低沉的重低音震得街道磚石都微微震動，隨後是一陣dj節奏混音炸裂而來，夾雜著刺耳的喊麥與低俗噪聲，直接將整個早晨的優雅氛圍一舉摧毀。
    “哎呀哎呀，真不愧是維也納啊，連混混都能玩音響設備。”歐根皺眉，麵包都咬不下去了，“這分貝都能逼人跳樓。”
    奧托雙眼微眯，感知立即鋪開。
    前方一個廣場被占據，十來個身穿熒光夾克、滿臉刺青的混混圍著一台改裝音響車狂舞。四個巨型音箱架在貨車上，外接非法供電，音浪震天。一名混混站在頂上瘋狂吼叫著：“維也納醒醒啊啊啊！！！”
    路人紛紛捂耳快步遠離，有老人差點摔倒，嬰兒在嬰兒車裏哇哇大哭。
    歐根親王眉頭已皺成一條線，咬斷麵包一角，“這就開始汙染音樂之都了？”
    奧托點頭，語氣平靜：“分貝超限，擾亂公共秩序，非法占用市政廣場……可以動手。”
    歐根嘴角勾起，“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兩人快步走近。
    “喂！”歐根親王站在廣場中央，直接朝音響方向吼，“你們這幫二流dj，趕緊把這該死的噪音關了！”
    混混們齊刷刷回頭，其中一人走下來，留著綠發，戴墨鏡，鼻子上掛著兩道銀鏈，身材高大，滿臉不屑。
    他叼著根煙，一隻手捏著麥克風，另一隻手插兜，一臉“你算哪根蔥”的表情。
    “你是天庭的吧？”他輕蔑地掃了一眼歐根，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奧托。
    “我叫西吉斯孟德·拜托你，維也納南區的地下夜場全是我們罩的。”他攤開手，“我開音樂你不爽？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再說一次——關了你的噪音。”歐根親王的笑容開始冷下來。
    “你別仗著穿個製服就真當自己是誰。”西吉斯孟德一步步走近，噴著煙氣，挑釁意味濃重，“這片區不是你們天庭說了算的。”
    “你剛才說的名字……是‘拜托你’？”奧托忽然開口。
    “對。”他挑眉，“有問題？”
    奧托淡淡點頭，“好，‘拜托你’，那我現在正式接受你的請求——你說讓我看看我能拿你怎樣，我現在就演示。”
    歐根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你居然會開玩笑了？”
    話音未落，奧托手指一點法杖，銀光炸裂而出。
    一秒後，音響係統短路燒毀，音量瞬間歸零。
    西吉斯孟德還沒反應過來，整套音響像被某種強力磁場壓住，直接炸開，火花四濺，連車輪都塌了。
    “我的設備！！！”混混們驚呼。
    歐根親王手中亮起一枚製式封印符，啪地一聲貼在廣場石地上，紅色符文瞬間擴散，形成高強力聲波屏障，把混混們困在中央。
    “你們擾亂市政秩序，嚴重汙染公共音頻環境，還敢公然挑釁天庭巡警？”她一步步走近，輕輕拍著手，諷刺地笑道，“這年頭，連跳梁小醜都開始拿麥克風裝神弄鬼了。”
    混混們開始慌了，部分試圖衝出屏障，被奧托彈指一揮，全數彈飛三米遠。
    西吉斯孟德咬牙，怒吼著衝來，雙拳揮舞。
    奧托卻隻是緩緩抬手。
    “鎮。”
    一字落下，金色陣紋從地麵升起，形成六道鎖鏈，直接將西吉斯孟德束縛在半空，動彈不得。
    “啊——放我下來！我投訴你濫用法器！”他嚎叫。
    奧托走近他，平靜道：“我接受投訴，但你必須先寫完悔過書，在拘留所待滿72小時，順便賠償廣場地磚和音響破壞成本。”
    “還有罰款。”歐根親王一邊打電話叫支援，一邊補充，“我查了你音量分貝，143.7，超人類極限值。至少兩萬歐元起步，老兄。”
    幾分鍾後，支援部隊趕到，混混全數被帶走，西吉斯孟德還在叫囂，但沒有人再搭理。
    歐根親王甩了甩手上的灰，望著重新安靜下來的街頭，歎了口氣。
    “嘖……清晨音樂這麽美，非得被幾個垃圾擾了。”
    奧托點點頭，“現在……可以繼續聽鳥叫和巴赫了。”
    歐根親王轉頭瞟他一眼，“你還真是個死板又挑剔的老藝術家。”
    “也許吧，”奧托淡淡說，“但秩序必須由真正懂得安靜的人來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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