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塞維利亞港區，陽光如烤，海風微鹹。
    十二人編製的天庭警察小隊此刻減至十一人，尤吉歐與愛麗絲仍在臨時外調。熙德帶領隊伍，結束了上午的市區巡邏任務，正在前往港口方向清理兩起走私舉報。
    一行人走入海風彌漫的碼頭區，白鴿掠空，漁船搖曳。
    忽然，一個穿著灰藍色工作服、肩背一隻老舊布袋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她正蹲在碼頭邊，一邊翻著漁網，一邊將幾條鱸魚從塑料桶中撈出放進筐裏，身上有海鹽的味道，眼神專注，手指布滿細繭。
    熙德駐足，看到她身上貼著一張天庭農工認證的標簽：“天庭派遣漁民·臨時編號f295：艾爾東莎·洛倫佐。”
    “艾爾東莎·洛倫佐？”堂吉訶德聽到這個名字，仿佛雷霆轟鳴，僵住了。
    那女子緩緩抬頭，陽光照在她樸實但堅毅的臉龐上，她微微一愣，隨後站起，拍拍褲腿，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
    “嗯……你們是天庭巡邏警察？我是今天被派來這邊捕魚的，說是人手不夠，就叫我從拉曼查調來。幹得多，就賺得多。”
    “隻要夠買一袋白麵包，我回去村裏就能好好吃一頓。”
    她說話的聲音平穩清亮，沒有絲毫自憐，但落入堂吉訶德耳中，卻如神啟。
    他顫抖著走上前，凝視著她，忽然單膝跪下，長槍插地，低聲喊出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
    “杜爾西內婭。”
    艾爾東莎愣住，左右看看，輕聲問：“您……是在叫我？”
    “我夢中呼喚的，不是那張臉，也不是那段過往，而是你的——靈魂。”
    堂吉訶德抬頭，語氣篤定：“你在農莊裏洗衣，你在清晨喂雞，你勤勞、忍耐、善良——你是人間最樸素的聖潔。而今天你出現在我眼前，這是上天的回應，是命運的安排。”
    艾爾東莎撓了撓頭：“我不太明白……我就是個普通人……我以前聽村裏人講過，說有個老騎士老說我是他心中的神女……我還以為是說笑呢。”
    桑丘拍著堂吉訶德的肩：“老爺，我勸您別把人嚇著了。”
    “嚇？不。”阿瑪迪斯走上前，肅然說道，“她，是這片土地真實的縮影。”
    阿拉貢補充：“在我們之中，很多人來自戰場、王國、城堡；可她，從未握過劍，卻每一天與命運作戰。”
    萊戈拉斯輕聲說：“這才是騎士所要守護的真正之人。”
    甘道夫點點頭：“正義不是為了榮耀或權力，而是讓她這樣的人，能安心捕魚，買得起白麵包。”
    艾爾東莎眨了眨眼：“你們……不會是搞什麽電視劇的吧？”
    眾人忍不住一笑。路易斯湊過來遞給她一瓶水：“先別管什麽騎士不騎士，你已經比我們幾個整天打怪的更真實。”
    阿吉拉爾則靜靜觀察她手上的傷口、腳底的老繭，聲音低沉但尊重：“你是鬥士，隻是武器不是刀，是勞作。”
    堂吉訶德站起，抬手：“我不敢說她是我的戀人。我甚至不敢說我配得上她。但今日，她站在我眼前，我要說一句——”
    “艾爾東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靈魂。”
    艾爾東莎怔了幾秒，然後輕輕笑了。
    “我……謝謝你。我不太明白你們的世界，但如果你們是在幫這座城，那我就給你們一筐今天最新的魚，免費。”
    眾人再次哄笑。
    桑丘大聲說：“白麵包我們管了！”
    唐何塞點點頭：“一餐不算什麽，但你今天讓我們想起了很多人忘記的東西。”
    甘道夫感歎：“有時，一位平凡的農工，比千軍萬馬更能堅定人的信仰。”
    三十分鍾後，眾人將魚帶回臨時駐地，由路易斯和桑丘負責料理。一鍋蒜香清燉鱸魚、一籃切片白麵包外加橄欖油，就這樣擺上了石桌。
    艾爾東莎坐在一旁，第一次圍著一圈穿甲持劍的人共餐，笑得局促卻又真誠。
    堂吉訶德舉杯致辭：
    “她不是女王，不是仙子，不是貴婦。”
    “但她是杜爾西內婭。是艾爾東莎。是我們為之而戰的理由。”
    眾人舉杯：“為勞作，為正義，為麵包。”
    正午，陽光落下，一桌騎士與一位平凡女子共飲而食，仿佛曆史與現實短暫交會。
    這就是騎士的詩。
    這就是天庭警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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