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克拉科夫的街道仍籠罩在晨霧裏。空氣中混著麵包店的香氣和雨後泥土的味道，一切都還沒醒透。
    但天庭警察已經上崗。
    傑洛特站在街角的報亭前，咬著一個三明治，一手提著塑料袋，裏麵裝著幾瓶本地啤酒和兩瓶汽水。
    “你早飯總是這麽湊合？”v從便利店出來，嘴裏叼著熱狗，手上拎著兩罐能量飲料。
    “吃的是胃，不是儀式。”傑洛特咕噥著，“順便補點酒精，萬一巡邏途中口渴。”
    “真會安慰自己。”
    在他們身旁，一隻灰黑色的土狼犬靜靜坐著，耳朵時刻豎起，眼神警覺卻溫順。
    它叫poochyena，一隻來自神奇寶可夢世界的異域犬類，經過特殊審批被帶入天庭警察東歐分部服役。
    它不像普通警犬那樣聽命於口令，而是憑直覺感應主人的情緒與判斷，然後自行行動。比起武器，它更像一個有靈魂的夥伴。
    “真是一隻忠犬。”傑洛特低頭拍拍它的頭，poochyena舔了舔他的手背。
    “我倒更信它勝過某些人類。”v插嘴，“它至少不會發瘋講政治。”
    “講政治也就算了，隻要別再遇到——”
    話音未落，前方街口響起一陣嬉笑聲和皮鞋踢路牙的“咯咯”聲。
    七八個青年，清一色本地人，穿著帶有波蘭鷹徽刺繡的皮衣，頭發剃得幹淨，兩眼寫滿“我很有話要說”。他們像排練過一樣攔住了兩位天庭警察的去路。
    為首的是個戴墨鏡的瘦高個，瘦得像從廢墟裏撿回來的社會哲學家。他張開雙臂，做了個誇張的手勢：“各位天庭警察，早安，真是有緣千裏來相見。”
    v咬著熱狗沒說話，隻掃了他一眼。
    “我希望你們今天聽我講個真正的大道理。”瘦高個一臉誠懇，“你們說，波蘭人是不是天生就要犯罪？”
    傑洛特眉毛動了一下：“你剛說什麽？”
    “聽我講完！”瘦高個像講 ted 演講一樣揮了揮手，“你看，隻有我們犯罪，才能展現出波蘭人的獨立精神，是不是？不受拘束、自由思考、挑戰規則，這才是真正的自由人。對不對？”
    他轉頭看向身邊同伴，所有人一臉“我們很懂哲學”的表情頻頻點頭。
    “所以，”瘦高個總結，“我們今天要傳達的大道理就是：我們不是在違法，我們是在為波蘭人爭取真正的自由。”
    他停下，滿臉期待地望向傑洛特和v，像在等掌聲。
    傑洛特咬完最後一口三明治，緩緩喝了一口汽水，然後看著v。
    “他們腦子裏的東西，是從哪兒逃出來的？”
    “可能是曆史書背麵塗鴉太多。”v聳聳肩，“你想溫柔點處理，還是我開點子彈上課？”
    “讓狗決定吧。”
    poochyena站起身，先是看了瘦高個一眼，又看了傑洛特一眼，輕輕低吼一聲，緩緩朝混混們逼近，尾巴甩得像鞭子。
    “呃，這……你們是天庭警察，不能放狗咬人吧？”一個混混後退一步。
    poochyena沒有咬人，隻是停在離瘦高個不到半米的距離，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發出極低沉的咕噥聲。
    傑洛特輕聲說：“它在等你收回剛才那句‘波蘭人天生就該犯罪’。”
    “我那是……比喻！”
    “那你比喻的很好。”v掏出通訊器，“克拉科夫分局，有一群人試圖用‘哲學’妨礙執法，懷疑涉毒或精神不穩定，建議送去檢查。”
    “等等等等等等！”瘦高個臉色一變，“你們不能這樣！這違反人權——”
    “這不是人權問題。”傑洛特平靜地說，“是人腦問題。”
    兩個巡警迅速趕來，將這群“自由哲學家”一個個壓上車。poochyena則坐回原地，舔了舔前爪，像什麽都沒發生。
    “你說，他們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嗎？”v看著警車開走，忍不住問。
    “不知道。”傑洛特說，“但我知道他們下次不敢在我麵前說第二遍。”
    他們繼續巡邏。天色漸亮，克拉科夫街頭逐漸熱鬧起來。
    poochyena走在兩人之間，像是他們的影子，又像他們的精神投影。它敏銳地察覺到每一絲騷動，也默默守護著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秩序。
    “你相信正義嗎？”v突然問。
    傑洛特想了想，說：“我不信正義。我隻做該做的事。”
    “聽起來像個天庭警察。”
    “我就是。”他說。
    街邊一位麵包攤老板向他們揮手，笑著遞來兩塊麵包。poochyena咬了一塊，輕輕搖了搖尾巴。
    “走吧。”傑洛特說，“今天還長著呢。”
    遠處的城市，仍在迷霧中慢慢醒來。而他們，是第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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